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了起来,听筒里蓝牡丹的声音传了出来:“筱西!你疯哪儿去了,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
筱西赶紧把听筒拿远了一些儿,等蓝牡丹吼完,筱西才说道:“蓝妹妹,我今天不回去了,在四叔家住一晚。
“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故意的是吧!小茉莉说今天在学校不回来了,当我傻啊?肯定是跟关芯她们几个窝在寝室闲扯呢!还有蔡百合,非说什么她们派出所新上任的二货副所长非得让她值夜班!我眼巴巴盼着你回来陪我睡觉呢,结果你也放我鸽子!你们仨是不商量好了?”
好家伙!蓝牡丹就像连珠炮似的,嘚嘚个不停,话语里满是被抛弃的哀怨。
“蓝妹妹,那你晚上注意安全,今天歌曲排练的咋样啊?”
“可别提了!何老师兄弟俩压根儿也没来啊!我、小茉莉还有崔哥吭哧吭哧练了一整天!后来才知道,全怪罗蒙那个傻狍子!昨天晚上把何老师哥俩灌得找不着北了,等我逮着他,非让我爸收拾他一顿不可!”
筱西脑补着蓝牡丹在排练室急得直跺脚的样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行啦行啦,你们明天好好练习,你要加油哦!”
“哎对了!”
蓝牡丹突然想起了什么。
“今天丁洋河过来了,跟个拉磨的驴似的围着我们一直转圈,然后问东问西的一个劲儿的打听你。刚开始我还寻思他是不是看上你了,结果磨磨唧唧老半天,他才让我帮忙问问你,给他写的歌咋样了?”
被一堆事儿缠得晕头转向的筱西,这才反应过来,把给丁洋河写歌这事儿忘得死死的!
“哎呀!我把我们亲爱的丁学长忘了个干净,这事儿整的!算了,我一会儿打电话和他说一声好了。”
“丁学长可不是我们亲爱的,是你亲爱的吧!”蓝牡丹在电话那头笑得不怀好意。
“我亲爱的不是你吗?丁洋河算是哪根葱!”
听筒里传来蓝牡丹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还得是我家筱西,等明天晚上你回来的,姐姐一定得好好稀罕稀罕你!”
挂了电话,筱西给丁洋河打了个传呼。没一会儿电话就回过来了,二人约好明晚在酒吧见。
头顶的白炽灯嗡嗡直响,筱西蜷在客厅沙发上,瞅着筱北正吭哧吭哧往折叠床上铺被子。
筱西有些过意不去:“筱北,委屈你了,害得你在客厅住一夜。”
筱北头也不抬,把枕头拍得砰砰响:“没事儿,我的房间被姐姐征用是我的荣幸!再说了,你那房子老也没住人,都快成蜘蛛窝了,估计蜘蛛都能在那儿开派对了!”
看着筱北把床铺得有模有样,筱西随口问道:“筱北,你还记得杨芳吗?”
“你死党那个杨芳吗?”筱北回头瞅了筱西一眼。
“嗯嗯!就是她!”
提到杨芳,筱北瞬间来了精神:“姐,你们俩以前好得都穿一条裤子!你上学特意绕路去接她,放学又送她回家,周阳那帮损友天天笑你们是连体女婴!”
筱北这话一出口,那些被遗忘的画面,逐渐在筱西脑海中变得清晰:杨芳总是把校服袖子挽得老高,露出黑黝黝的胳膊;她笑起来眼睛弯弯,跟月牙似的;还有那年下暴雨,二人挤在她那张小床上,听着窗外的雷鸣,杨芳轻声说“以后我们要一直当彼此的家人!”
筱西喉咙突然有些发紧:“她……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姐,自从你住校后,是不是就和她没有联系了?我只知道她父母离婚后,一直跟着奶奶过。老太太年纪大了,杨芳高中都没读就出去打工了。上次她来找你,好像说是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
筱北的声音越来越小,客厅里只剩下墙上挂钟滴答滴答作响。
筱西望着窗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发自内心的对杨芳有一种亲切感呢,那个在原主失去父母,生活最狼狈的时候,紧紧拉住自己的姑娘,那个把唯一的水果糖掰成两半分给自己的姑娘,她们的友情不该被时光所掩埋,月光温柔地裹住客厅里的对话,也裹住了一个关于重拾友谊的郑重承诺。
筱西裹着被子睡得正香,梦里还飘着四婶儿炖菜的香味儿呢。突然,床头柜上的传呼机响了起来。筱西迷迷糊糊摸到机器,屏幕蓝光一亮,好家伙,竟然是苗杜鹃的电话号码!
窗外浓稠的黑暗还未褪去,时钟指针指向六点,筱西这才反应过来,北方冬天的六点,压根儿还没亮天呢!
“不会是这位姑奶奶已经堵到大院门口了吧?” 筱西一个激灵,裹着被子坐直了,满脑子都是苗杜鹃叉腰发飙的画面。
陆瑶在厨房忙活的声响传来,铁锅与铲子碰撞的叮当声混着米粥的香气飘进房间。筱西胡乱套上毛衣,头发炸成鸡窝也顾不上打理,趿拉着棉拖鞋就往外冲。
“筱西,你干什么去?”陆瑶系着围裙探出头,手里还攥着擀面杖。
“四婶儿,我去上趟厕所,一会儿就回来。”筱西随口扯了个谎。
推开斑驳的红漆木门,寒气像冰锥般刺进骨髓,筱西这才真切体会到原主的恐惧——住平房的冬天,生炉子要半夜爬起来添煤,上厕所更是酷刑,蹲在结着冰碴的茅房里,寒风卷着雪粒往裤管里钻,筱西终于明白了,为何总有人说“冬天晚上不敢喝水呢。”
第二百八十六章 完
彩蛋:苟使者今天心情格外舒畅。原因无他,只因有人要请他吃饭。这可把平日里就热爱美食的苟使者乐坏了,还没等对方推荐餐厅,他便毫不犹豫地选了一家口碑极佳的水煮鱼馆,满心期待着一场味蕾的盛宴。
苟使者早早来到了餐厅。刚一落座,他就迫不及待地拿起菜单,熟练地点上了招牌水煮鱼,还额外加了几份爱吃的配菜。等待的过程中,他时不时地张望厨房方向,眼神里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