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这会儿已经聚了些人,大多是院里的老街坊。
傻柱端着个搪瓷缸子,靠在门框上跟院子里的一位大爷聊天。
“您说这阎家老大,到底图啥呢?”
这大爷捋着胡子笑:“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日子是自己过的。”
正说着,远处传来了自行车铃铛声,阎解成骑着阎埠贵那辆半旧的自行车,后座上坐着个穿红棉袄的姑娘。
那姑娘看着约莫二十出头,眉眼清秀的,只是脸上没太多笑意,怀里抱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
“新人来了!”有人喊了一声,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去。
阎解成跳下车,脸色有些不自然,伸手想扶姑娘下来,对方却自己稳稳的跳下了车。
她抱着孩子,对着院里的人微微鞠了一躬,声音不大却清楚。
“我叫张桂芬,以后就是院里的人了,麻烦大家伙儿多照应。”
阎埠贵赶紧迎上去:“快进屋快进屋,外面冷。”
说着朝阎解成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啥?招呼客人啊!”
阎解成“哦”了一声,转身给众人递烟,脸上挤出点笑,却怎么看都透着股勉强。
李大河看着这光景,心里叹了口气,婚姻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阎家的屋子,只盼着这小两口往后能好好过日子。
阳光慢慢爬过院墙,照在红纸上“囍”字上,亮得有些晃眼。
两桌酒席正热闹着,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咋咋呼呼的动静。
“哟,这吃好喝的,咋不叫上我们俩呢?”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贾张氏拉着棒梗正站在门口,两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菜。
阎埠贵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没好气的看向贾东旭。
早就通知好了一家来一个,这贾张氏带着孩子闯进来算哪回事?
贾东旭也是满脸通红,尴尬得手脚都没处放。
他今天才跟他妈说过规矩,没想到转头人就来了。
他赶紧站起身,快步迎上去:“妈,您咋来了?不是说.....”
“说啥说?”贾张氏一扬脖子,打断他的话,眼睛瞟着桌上的红烧肉。
“我跟棒梗过来吃口饭,咋了?”
“可.....可说好一家来一个......”贾东旭急得压低声音,“您这.....”
“啥一家一个?”贾张氏嗓门反而更高了,“你随了多少礼?”
贾东旭脸更红了,嗫嚅着:“五.....五毛钱.....”
“五毛?!”贾张氏眼睛一瞪,伸手就拧了他胳膊一下。
“你傻啊?随这么多!我说一毛意思意思就行,你偏不听!”
这话听得满院子人都皱起了眉,阎埠贵更是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哪有当着主人面嫌礼随多了的?这不是诚心添堵吗?
可没等他发作,贾张氏又说道:“既然随了五毛,那我跟棒梗在这儿吃也合该!五毛钱,够我们娘俩吃两顿了!”
说着就拉着棒梗往空着的板凳上坐,伸手就要去抓盘子里的炸丸子。
“你!”阎埠贵气得脸都白了,刚要上前理论,却被旁边的三大妈拉住了。
三大妈虽然也很生气,不过还是冲他使了个眼色。
她低声道:“大喜的日子,别闹僵了,让街坊看笑话。”
阎埠贵咬了咬牙,心里憋着火,这贾张氏真是蹬鼻子上脸!
可转念一想,今天是老大的好日子,真把人撵出去,反倒显得自己小气。
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火压了下去,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既然来了,就.....就坐下吃吧。”
贾张氏可不管他乐意不乐意,拉着棒梗就坐下了,拿起筷子就给棒梗夹了块肉:“快吃,棒梗,这肉香着呢!”
棒梗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贾东旭站在一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个劲给阎埠贵道歉。
“三大爷,对不住,我妈她.....她就这样.....”
阎埠贵摆了摆手,没说话,心里却把贾张氏骂了千百遍。
旁边的街坊们也都没了声,刚才的热闹劲儿散了大半,眼神里都带着点不自在。
傻柱在一旁撇了撇嘴,低声跟李大河说:“李叔,这贾张氏,真是啥时候都不忘占便宜。”
李大河叹了口气,也没接话。
这四合院里的事,从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
只有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贾张氏母子吃得不亦乐乎,浑然不觉满院子的目光都带着异样。
阎解成坐在那儿,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只觉得这婚结得,从头到尾都透着股憋屈。
一顿婚宴就在贾张氏祖孙的狼吞虎咽中草草结束。
临走时,贾张氏还在念叨贾东旭上礼太多。
那碎碎念的样子,听得闫埠贵牙痒痒,若不是看在大喜的日子,真想上前理论几句。
张桂芬坐在一旁,自始至终没怎么说话,只是看着贾张氏的做派,眉头微蹙。
她心里暗道,这院子里竟有这般爱占小便宜的人。
若是往后这人敢在她面前耍横,定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
晚饭过后,宾客散去,阎解成领着张桂芬和孩子回了自己那间小屋。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个掉漆的木箱,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阎解成站在屋中央,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毕竟是头回结婚,对着眼前的媳妇,竟有些不知所措。
张桂芬倒是比他镇定些,她哄着怀里的孩子,轻声说:“先等等,让孩子睡熟了再说。”
阎解成点点头,看着孩子在母亲怀里渐渐眯起眼睛,呼吸也变得均匀,屋里只剩下彼此浅浅的呼吸声。
没多大功夫,孩子便睡沉了。
张桂芬把孩子轻轻放在床内侧,盖好小被子,这才转过身看向还站在原地的阎解成。
她轻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吧。”
闫解成“哦”了一声,这才慢吞吞挪到床边,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张桂芬见状,也没再多说,起身拉灭就灯,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随后就是阎解成三分钟的高光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