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廷赶紧把姜妤护在身后。
“是我要她跟我走的，不关她的事。”
裴昱州不看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的姜妤。
“让你成为通缉犯，逃亡一辈子，永远离不开他，这么狡诈的主意难道你看不出来？”
周彦廷要说话，姜妤拨开他，站到前面。
看向裴昱州的目光平静得几乎空洞。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直很没用？”
裴昱州绷着脸：“跟我走，我不会让你背负杀人罪名过一生。”
“你有办法，早让她出来了。你看看她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你没本事为她洗清冤屈，就别逞能。”
说到这里，周彦廷又笑了。
“我忘了，你马上就是林家的女婿了。姜妤活着，就是你未婚妻和未来岳父的肉中刺，你是希望她死在别人手里，你没有负罪感吧。”
“我和她之间，你挑拨不了。”
裴昱州话音刚落，林轻也到了。
她赶紧上前，抱住他的手臂。
“昱州，你不要冲动，你要帮助姜妤，就得保护好自己。”
裴昱州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林轻脸都吓白了。
“你和林源震的证词，有说亲眼看见她下毒？”
林轻摇头：“没……没有，我们只是说了猜测，让警察去查。”
“那你父亲认定是她？”
“我爸爸是根据警方的证据相信的。”
裴昱州松开她，看向姜妤：“你相信我吗？相信我就跟我走。”
姜妤不说话，裴昱州等得不耐烦，脾气正要爆发，乡间小路突然冲出两辆越野车。
子弹乱射。
裴昱州第一时间扑向姜妤。
就在同一瞬，林轻挡在了他前面，手臂受了贯穿伤。
裴昱州抱住姜妤在地上滚了一圈，躲在一个三角位置。
而林轻则完全暴露在了危险下。
“别出来。”
裴昱州说完就松开姜妤。
越野车上的人正好冲上来同他肉搏。
周彦廷爬到姜妤身边，用身体挡住她：“别怕，他们要动你，除非我死。”
但是没几分钟，对方一群人就在裴昱州手里败下阵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方昧带着下属赶了过来。
两辆越野车上的人都被控制住。
裴昱州把林轻扶起来，眸色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林轻忍痛说道：“你不顾自己的安危保护她，而我只想保护你。”
这样的行动，这样的话，就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容。
裴昱州沉沉道：“我心里有数。”
姜妤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她和裴昱州再也回不去了。
一个警察拿来了急救包，裴昱州帮忙撕开了林轻的袖子。
方昧走向姜妤，周彦廷赶紧起身。
“她本来就是要去自首的。”
闻言，裴昱州回头，看向姜妤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她之间有了隔阂。
方昧笑容轻挑：“要不是裴先生拖住你们，而我们及时赶到，她只怕早就逃了。”
周彦廷防的就是这一手：“屋内的监控能证明她是要自首的。”
方昧脸色微变：“是不是自首，我们有鉴定标准。现在，姜妤必须跟我们走。”
话落，姜妤被重新戴上了手铐，甚至还加了脚镣。
两个人夹着她，路过裴昱州。
她挣扎，两人在裴昱州沉冷的目光中停了下来。
姜妤看向他，眸中暗藏着被背叛的恨意：“是你报的警？”
裴昱州不语。
林轻体力不支晕倒，裴昱州转身将她接住。
姜妤脸上划过一抹冷笑。
方昧安排好押送事宜，也要上车。
路过裴昱州这边，他喊了声“慢”。
方昧停下脚步。
“你们有她往安眠药瓶子里装粉末的直接证据了？”裴昱州问。
方昧直言道：“有林董和千金的证词，以及药瓶上的指纹，只要带上她详细描述下毒经过的口供，百分百被认定为故意杀人。”
裴昱州盯着他：“装有氰化钠粉末的药瓶外包装，个别地方有被特别清洗的痕迹，而内壁有安眠药成分。试问，如果是她要下毒，正常行为应该是清洗内壁，而不是费时费力，局部清洗一只拇指大小药品上的污点。”
方昧内心慌了一瞬。
在秫园的生活垃圾里刨出这只药瓶，上面有姜妤的指纹，但也沾了污渍。
为了保留住她的指纹，他花了一个通宵的时间，在灯下一点一点把有污渍的地方清理干净。
本以为只要让姜妤在口供上签字，加上容老爷子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快速给姜妤定罪不成问题，不会有人把注意放在药瓶上，但是裴昱州却发现了这个漏洞。
“谢谢裴先生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
裴昱州冷哼一声：“你是干这行的，知道死扛的代价，我不劝你什么，反正仕途是你自己的。”
方昧皱了皱眉，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劝他主动交代错误。
不过看了眼被他抱在怀里的林轻，方昧又觉得是自己会错意了，裴昱州是他们这边的。
“好的，我不会给老爷子带来麻烦的。”
随即，警车浩浩荡荡开走。
林轻的手臂伤要送医院，裴昱州抱着她上了车。
周彦廷拉住他的车门，凶狠道：“你这样让她回去，就是要害死她。”
裴昱州把林轻放在后座上，满脸冷漠：“她和你非亲非故，周总还是关心自己吧。”
“你别毁了她！”
周彦廷重重关上车门。
林轻感到车内氛围不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裴昱州正盯着她。
她极力控制住害怕的情绪，虚弱说道：“我可以说服我爸爸，让他出具谅解书。”
“是不是你报的警？”裴昱州问。
林轻愣了一下，没有否认。
“我是不想你为她做出冲动，不计后果的事。”
……
靳泽珩下班。
车刚开出衙门，就被一辆SUV拦了下来。
秘书急刹，望了望对方开着的驾驶室车窗，小心翼翼问：“靳主任，要喊警卫吗？”
靳泽珩打开后车窗，露出半张脸，看向坐在驾驶室里抽烟的男人。
“挡道了，再不走喊交警了。”
这两天，不管是裴昱州的电话，还是消息，他一个都没回。
他知道对方的意图，所以一直回避他。
两人投缘的最大原因是正直、抗压，他一向反感用特殊手段干涉公务。
但这次姜妤是裴昱州放在心尖的女人，裴昱州为了她，可能会做出疯狂的事。
他不阻止，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我不挪，除非你撞开我。”裴昱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