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话痨
艾瑟拉听到鲁戈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整个人瞬间怔住了。
“我……关系着世界的命运？”
她声音发颤，甚至带着点自嘲：“我只是个被学堂老师骂是疯子，被镇子上的人疏远的小女孩而已啊……怎么会跟什么世界的命运扯上关系……”
鲁戈斯一边稳稳扇动着巨大的龙翼，带着他们掠过海面，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这你得问布莱尼，他说你重要。”
艾瑟拉盯着布莱尼，想要得到布莱尼的回应。
布莱尼点点头：“你确实很重要，你身上有种特别的灵络，是别人所没有的。”
艾瑟拉不解看着布莱尼，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有理解“灵络”是什么意思。
“灵络……是什么？是魔力吗？可是我还没通过学堂的考试，还不能进入魔法学院，我还不知道自己的魔力。”
布莱尼淡淡一笑，神色不急不缓：“不是魔力那么简单。”
“灵络就是灵魂的脉络，它是你天生下来就带有的东西。”
艾瑟拉听着布莱尼那一句“灵络是灵魂的脉络”，整个人呆了一瞬，原本因为刚才布莱尼认可她而涌起的那点激动情绪，忽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眼眸里的光芒微微一滞，唇瓣动了动，低着头，悄悄攥紧了自己的裙角。
“灵魂的脉络……”她轻声重复着。
她抬起头看向布莱尼：“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为什么你这么厉害的人，要来到这个镇子上。”
“你确实要比那些人要好很多，你虽然很强，但你并没有强迫我。”
“但能不能让我真的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再把灵魂交给你。”
虽然被大家叫做疯子，但是她不傻。
她知道，从来没有什么免费的事情。
从小到大，她被灌输的“服从”“规矩”让她清楚知道，弱者的命运，从来都掌握在强者手里。
就像是老师对于学生，上层对于下层。
哪怕布莱尼看起来温和有礼，从不逼迫她，但实际上她并没有什么自由选择的余地。
自己一个弱女子，不可能会逃出他的手掌心。
“我真的很想先看看外面的世界。”
说到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几乎细如蚊蚋，仿佛说出口都觉得自己可笑又卑微。
龙背上的风呼啸着，卷起她的发丝。
她低垂着的眉眼里，带着一丝隐约的哀求，又有一丝不甘的倔强。
布莱尼本是半眯着眼，懒懒地看着远方天际。
听到她这句话，他神色微微一顿。
随即，缓缓转过头来看向她。
“喂，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说你的灵络很重要，不代表你把灵魂交给我。”
“你的灵络是先天的，只需要分一点给我就好了。”
“先天的灵络会自己慢慢恢复的。”
艾瑟拉听后有些惊讶：“这样吗？”
“对不起，布莱尼国王。误会你了。”
“那我应该怎么能帮到你呢？”
布莱尼说道：“不急，其实很简单，咱们回去你就知道了。”
他看着艾瑟拉那双清澈眼眸中，因误会而生出的那点小心翼翼与倔强，反倒觉得有趣极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好笑：“我要是真想夺走你的灵魂，哪还会说这么多。”
艾瑟拉的脸微微一红，她低着头，手指在裙摆上轻轻绞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对不起啊，是我想多了。”
“对了，我觉得你这个国王还挺有意思的，你之前说卢西安不是国王，他是什么呀？”
布莱尼说道：“他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大臣而已。”
艾瑟拉听到布莱尼说“只是手底下一个大臣”，眼睛一下瞪大了，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
“啊？！真的假的？！”
“镇子里的人都还认为他是国王呢......”
艾瑟拉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好像要把这几年没人听她说的话，都说一遍。
布莱尼静静地坐在鲁戈斯背上，侧过头，看着一旁的艾瑟拉，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原本还带着些谨慎和忐忑的艾瑟拉，在听完布莱尼的解释完灵络后，已经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本来低垂着脑袋的小姑娘，这会儿忽然像被打开了闸门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思维也很是跳脱，想起什么说什么。
“隔壁做面包的大婶，每次我从她店里过，她都会拿吃剩的面包打我，一边朝我扔面包，还一边骂：‘死丫头，离这远点，别把你身上的诅咒带到这里来。’”
“但我知道，那面包就是硬了点，但是还是很好吃的。”
“还有那卖花的婆婆，她也很好的，每次我问她什么，她都......”
布莱尼也没打断她，就这么静静听着。
.......
天空渐渐染上了橘红色，原本一线分明的海天交界处，似乎多了一点不一样的颜色。
艾瑟拉眯起眼睛，停下了叨叨不停地话语，轻轻拍了拍布莱尼的手臂，小声说道：“布莱尼国王，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一片陆地？”
布莱尼点点头：“是啊，马上就要到了。”
海面的波光在视野中迅速后退，前方那片逐渐清晰的陆地轮廓越来越近。
高耸的山脉、绵延的森林、还有隐约可见的海边的城市，仿佛在日暮余晖中铺展开一幅壮丽的画卷。
布莱尼对着鲁戈斯说道：“今晚先去魔神联邦，明天再回洛克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