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象中被撞一头包的痛感并没有发生。
顾衍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后一脚踏空，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前坠去。
张之怀捋了捋胡须，摇头叹气道：
“露瑶公主，贫道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你了。”
“啊啊啊~”
跌入黑暗的顾衍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在不断下坠，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求生的欲望让他不断伸手在身边乱抓，试图抓住什么来阻止自己下坠的趋势。
然而他什么也抓不到。
再这样下去，恐怕等他落地的时候就得摔成一坨烂菜瓜似的，东一块西一块。
“张之怀你个混蛋！我不会……咕噜噜……咕噜噜……”
还没等他把后面的话骂出口。
刺骨的寒冷瞬间包裹住他全身。
嘴巴，鼻孔，耳朵立时被水给填满。
他落地了。
准确来说，是落水了。
灌了几大口冰冷的水，顾衍凭借本能，借着浮力，手脚并用划水向上游去。
“呵……啊……”
破水而出的同时，他张大了嘴巴猛吸了两口气。
抹了把脸上的水，顾衍勉强睁眼打量起四周。
除了水声和他的呼吸声。
顾衍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里是哪？
一个破庙的墙后面竟然有这么大空间？
自己又是怎么进来的？
种种疑问充斥在顾衍的脑海中。
“嘶……好冷的水……”
极低的水温，让顾衍来不及思考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当务之急是上岸。
再泡一会儿，他估计就得被冻死在这里。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试着沿一个方向扑腾水花碰运气。
还好，他运气不算太差。
他赌对了，自己的手碰到了一片冰凉坚硬的地面。
他双手扒住地面，稍一用力。
只听哗啦一声，他滚上了令人心安的地面。
脱下衣服把水挤掉，他从皮夹克的兜里翻出湿漉漉的打火机。
“但愿你还能用，老伙计。”
顾衍甩了甩，用力一按。
想象中的火光并没有亮起。
他叹了口气，搓了搓几乎被冻木了的双手，冷得牙关直打哆嗦。
“他妈的，这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他朝掌心呼了口气，突然想起来自己兜里除了打火机，还有一个手机可以用。
就是不知道这个1000来块钱的手机防不防水。
他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从裤兜里翻出还在滴答汤的手机。
尝试按了下电源键。
当雪白的亮光映射在顾衍的脸上。
他终于松了口气，“山寨机，就是牛！”
打开手电筒，顾衍在自己周围照了一圈。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他掉下来时落入的那个池子。
当惨白的亮光射向还在不断摇曳的水面时，入眼处一片漆黑，活像一汪黑水。
“好深……”
顾衍皱了皱眉。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池了。
用潭更为合适。
随着光线移动，他周遭所处的环境被尽收眼底。
这是一个类似于山洞的地方，四周围都是黑色的石头。
脚下是一块平整的地面，很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他抬起手机，照向前方。
至于路的尽头指向何方。
顾衍不得而知。
反正来都来了，既然张之怀让他下来，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更何况，这里还是乐佛山山体内部。
至于能不能找到那个杜傻子。
一切都是未知数。
他只能在心里祈祷这头猪别到处乱跑。
乐佛山这么大，自己可没把握能找到她。
顾衍搓了搓脸，举着手机朝里面走去。
……
“额……啊……我的头……”
醒过来的杜清露晃了晃剧烈疼痛的脑袋，从昏迷中苏醒。
“我的身体？能动了？”
杜清露记得很清楚。
自己明明被那团诡异的低温雾气给追上了，可现在她为什么又好好的？
她捡起身旁并没有熄灭的摄像头，朝自己身后照了照。
身后还是那片烂骨头，先前那团雾气也消失了。
一切都好像是她做的一个梦。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肩膀。
“嗯？这是什么？”
她的手摸到了一张纸。
拿到面前一看，是一张画着鬼画符的黄纸。
“难道是这张符救了我？谁贴的？”
突然，她想起自己在进墓道之前，后背被张之怀推了一下。
“是他？那也不对啊，要是那时候贴的，其他人怎么没看到，我进这个墓道衣服都快磨没了，这道符竟然还能在？”
百思不得其解的杜清露只得将符小心收好。
是谁贴的现在无所谓。
反正是救了她条狗命。
一想到搭在自己肩膀上那只白得瘆人的小手，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座墓室太诡异了。
里面竟然还有小鬼。
最可气的是张之怀竟然没提前告诉她。
在爬了三四层有半人高的阶梯后。
杜清露来到了那两扇画着精美壁画的大门前。
她举起摄像头，惨白的灯光照射其上，顿时令杜清露心生敬畏。
这些壁画即便不到唐以前，
也得有接近1000年的历史了。
竟然还能维持得这么鲜艳。
就像是昨天刚画上去的。
杜魏山喜欢收藏古董。
从小的耳濡目染，让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些古董的知识。
这种画在墓门上的画并不会记载太多东西，绝大多数都是用来震慑盗墓者或者用来辟邪的祥瑞鸟兽。
就比如先前这两扇墓门。
整体由石头打造。
闭合得严丝合缝。
甚至连头发丝都捅不进去。
中间画着一只形似凤凰的瑞鸟。
左右各有一只青龙和白虎。
青龙游于云端，爪踏祥云。
白虎踏地行走，不怒自威。
上方画着莲花和摩尼宝珠。
摩尼宝珠之上还有一只口吐宝珠的白色蟾蜍，静静地趴在莲叶上，懒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大神兽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杜清露也能理解。
古人相信这些神话里的东西能驱邪。
可这只白色的蟾蜍是怎么回事？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甚至地位还在摩尼宝珠之上。
以前也没见过谁会在壁画上画蟾蜍的。
杜清露不理解。
她拿出手机想将整幅壁画用手机给拍下来，打算等出去后问问。
按下拍摄键的瞬间。
咔嚓一声。
闪光灯一闪而过。
就在她点开图片，放大后查看起图片清晰度时。
图片里的一处异样，引起了她的注意。
画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