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乘坐电梯，直达主楼的第五层。
随着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
两名女佣，正跪在地上，用布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地面，尽管地上早已经一尘不染。
干净到顾衍甚至都觉得，自己快没地方下脚了，生怕他的鞋会踩脏地面。
“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李菲菲说着，将还在纠结的顾衍给推出电梯。
“不是，等一下。”
等他回头时，就看到李菲菲朝他笑着挥挥手，电梯门紧跟着缓缓闭合。
没办法，为了不加大女佣们的工作量，顾衍还是脱下鞋子，摆到了电梯门口。
“咳，你们好，我叫……”
“嘘！！！”
还没等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女佣赶紧踮脚跑到他面前，示意顾衍不要大声说话。
“啊？怎么啦？”
顾衍缩了缩脑袋，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中年女佣，指了指身后那张床，小声回道：“小姐还在睡觉，不要打扰她。”
顾衍伸长脖子一看。
果然，一个披散着黑色长发的少女，正安静的睡着，仿佛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顾衍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随后蹑手蹑脚地走向那张大得离谱的床，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个患有自闭症的少女，杜清薇。
两个女佣则像跟屁虫似的，拿着布，一路跟在顾衍身后，跪在地上，擦拭着他踩过的地方。
顾衍无语了，又不好多说什么。
这是人家的本职工作，他一个保镖无权过问。
摇了摇头，顾衍便不再多看。
微微俯下身子，仔细看着杜清薇那张和杜清露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陷入了沉思。
双胞胎很常见，顾衍倒也不是没接触过。
可像杜清薇和杜清露这一对，如同复制粘贴出来的双胞胎，顾衍还是第一次见。
要知道，即便是亲姐妹，在长相上也会有细微差异。
老天爷是公平的，世上不可能会出现两朵相似的花和叶。
可在杜清薇脸上，顾衍真就找不出她和杜清露哪里有差别。
两个人都是瓜子脸，皮肤白皙到像是牛奶，嫩到似乎能掐出水来，没有一点瑕疵不说，甚至连痣都没有。
顾衍嘴角抽了抽，有点迷茫了。
尤其是今天早晨那件事，给他敲响了警钟。
如果杜清露学她姐姐那样，一言不发，双目空洞。
自己还真没办法分得清两个人到底谁是谁。
先前还好说，杜清露染了一头金粉色头发，一眼就能认出来。
可现在，那小妮子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说南大不允许学生染头，把头发又给染回了黑色。
顾衍眉头微皱，摸着下巴，一直盯着床上的杜清薇看。
大概是时间到了，又或许是杜清薇察觉到身旁有人站着，缓缓睁开了美眸。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顾衍。
空气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两人就这样足足对视了有一分多钟。
这期间，杜清薇的眼皮子连眨都没眨一下，看得顾衍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挠了挠头尴尬道：
“那个，杜清薇小姐，你好，我是你新上任的贴身保镖，我叫顾衍，还记得吗？”
没有回应，空气死一般寂静。
杜清薇就这样，再度闭上眼，没有理顾衍的话，看样子像是又睡着了。
这时，那个中年女佣将顾衍拉到一边提醒道：“小姐不到10点是不会醒的。”
顾衍嘴角抽了抽，“她刚才不是醒了吗？”
中年女佣摇摇头：“那只是假象，既然你是小姐的贴身保镖，那有些注意事项，我要提醒你。”
顾衍点点头，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也是在中年女佣的诉说下，顾衍这才发觉，原先他以为，照看杜清薇，会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实则不然。
规矩多不说，还很考验人的耐性。
杜清薇不会说话，她不会像小孩子那样，有什么要求会主动提出来。
比如饿了想吃饭，想上厕所，甚至连喝水这些，她都不会告诉你。
照看难度堪比婴儿。
不对，甚至比小宝宝还难照顾。
婴儿饿了，拉了的还会哭呢。
她连哭都做不到。
完全就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木头人。
顾衍听到这，震惊了。
“她连自己上厕所，都做不到吗？”
女佣无奈点了点头。
“那不就意味着随时随地她都有可能……”
女佣叹了口气。
嘶……
顾衍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过这些你不用担心，清理工作不需要你来做，这是我们的事。”
顾衍撇了撇嘴。
目光有意无意地向床上躺着的杜清薇瞥去。
一想到她冷不丁会在地上尿一泡，或者拉泡屎……
画面太美，顾衍不敢去想。
天晓得，这么个可爱的女孩，竟然会控制不住大小便。
“就没人想过教她吗？”
顾衍疑惑道。
“试过，但没用，她还是会在落地窗那解决。”
女佣指了指不远处，那片巨大的落地窗说道。
“为什么？”顾衍很不理解。
女佣摇头不语。
她们也尝试过无数次，想让杜清薇学会去卫生间上厕所。
可结果都是一样。
在经过不断的失败后，她们最终放弃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也习惯了一天两次的清理工作。
再加上，照顾杜清薇，能让她们拿到比平常女佣还要高出许多的工资，她们对此也没有怨言。
挣钱嘛，不丢人。
顾衍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我能让她学会自己上厕所，你们会不会有意见？”
他之所以这么问，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人家是靠这个挣钱的，万一因为他而改变了现状，让她们遭受到损失，他的罪过可大了。
大家是同事，都是为了钱，没必要搞得双方都不开心，所以有些事，最好提前说明白点。
“额……您贵姓？”
“免贵，姓顾。”
女佣笑着说道：“我们都比你大，叫你小顾，你不介意吧。”
顾衍摆摆手，和气回道：“害，没事，随便，那我怎么称呼您二位？”
两名女佣各自报上了她们的姓氏。
中年女佣姓刘，年纪稍小的那个，姓花。
她们都是外地人，来帝海打工的，听口音，老家应该在中原地区。
“小顾啊，你要是愿意尝试，我和你花婶不会拦着你，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