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隽听了冷笑了声,“心急?现在知道急了?刚刚你说什么?你说我们的媳妇你帮了大忙?你说这话,你也不怕舌头被尿给呲了?
我和赵霆若不是拿出全部的诚意,你觉得予欢,还有孔姐姐她们哪个是好哄的!
你只看到了她们对我们的柔情蜜意,可我们若不拿出一腔赤忱之心,她们又岂会真心以待?
你之前不是一直问我这次如何解决的战事补给吗?
那我告诉你,这次是予欢拿出了她这么多年来的全部身家,解决的这次危机。
你当予欢是活菩萨,还是冤大头?还是傻子?她如此富足,自己逍遥快活不好吗?
她们都是理智,勇敢坚强有原则和底线的女子,她们即使没有我们,独自一个人一样活的很好。
可予欢心疼我,也为了大夏,愿意倾其所有,那你说,我若如你这么混账,她还会如此待我吗?
你觉得她还会放弃一切留在我身边吗?我很肯定地告诉你,她不会!
还有,她手里有这么多的银钱,她完全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名利双收的。
那你说她又为何会如此?你应该很清楚,她一直都向往平静自由的,可我却自私地算计她,委屈她留在了我身边。
可如今她却倾其所有,你想过是为何?那是因为她爱我,所以她想帮我,是她的一片真心。
而我唯一能做的,此生将她当命一样珍爱她,不,她比我的命还重要,不辜负她,不让她错付!
包括你大哥,他也是如此。
赵玄,她们都不是寻常女子,我们不能拿她们当寻常女子待之。
亦或是你觉得我和赵霆都没你有男子气概?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就随便找个女人就算了。
我足够相信只要你勾勾手指,就会有很多女人挤破头地扑进你怀里。
可赵玄你真的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吗?若你此生非李桑染不可,那你就撕去你所有的伪装,刨开自己的心放在李桑染面前,真心是相互的。
若你做不到,那么你就不要招惹她,不如就此你们各生欢喜来得要好。”
梓隽感觉自己为了好兄弟也是操碎了心,真是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心得掰开揉碎地告诉他。
赵玄先是听到梓隽说予欢拿出了所有身家,整个人都震惊了。
别人不知,可他在清南时,每每帮着予欢去接收红利却是清楚的,每回拿着那轻飘飘的锦盒时,他都不知羡慕了多少回,那锦盒里装着的却是数量可观的银子。
谁不喜欢身边有这么一个这么能赚银子的人才啊。
可没想到,予欢竟然全部拿出来了……
再听到梓隽后面的,赵玄整个人陷入了沉默里……
梓隽斜睨着赵玄片刻,看他那一副死样子,很是怒其不争。
但到底是多年的兄弟,梓隽自是不会看他的热闹,起了身,“走吧,正好你大嫂也在,你求求她们吧。
这件事我不便出面,现在又让你弄得这么棘手,我一时也没法子,她们女人最懂女人,或许有法子。”
说白了,这种事还是女人之间好说话,连他都看得出来,李桑染对赵玄也是有情的,可是这条二狗不中用啊。
他该使的力已经使过了,总不能用强权压人去强迫人家吧。
……
花厅里,予欢和孔怡翠正在说话。
两人自小本就要好,尤其又在一起过了三年日子,而且还是前后脚生的孩子,感情比亲姐妹还要亲厚,自是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这个时候就见梓隽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垂头丧气的赵玄。
予欢和孔怡翠对视了一眼。
赵玄和李桑染之间的事儿,孔怡翠刚刚和予欢已经说过了。
不过她问过小两口矛盾源头,两个人都没告诉她,孔怡翠也是云里雾里,知道的也不多,只说桑染很可能是吃味儿了,又是个性子烈的,行事果断,所以两人还未和好。
“二姐姐,大嫂。”赵玄有气无力地见了礼,然后就坐在了一边。
予欢和怡翠看到赵玄这一副萎了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予欢无良的笑着明知故问,“你媳妇呢?她怎么没来?”
赵玄听了分外心疼自己,幽怨地道:“果然近墨者黑,我不信二姐姐不知我被抛弃的事儿。”
只要一想起来,他觉得自己都能拧出一把无人能懂的辛酸泪。
梓隽坐在了予欢旁边,眸里划过一抹精光,“行了,你有什么委屈,跟你二姐姐和你大嫂就诉吧……”
这货就欠别人敲打,他和他说一千句,不如别人跟他说上十句能听进去。
予欢看了眼梓隽,梓隽面露无奈,“我也没办法,想着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帮帮这浑蛋。”
赵玄自己也有些尴尬,但还是如实地将他和李桑染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我带厚礼上门,想将我上任礼部的事儿跟我岳母说,好让她放心。
可她根本就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当着我的面就要给她女儿找下家……”
当然他避过了真正的原因。
在他看来,李桑染他俩谁也没吃亏,都相互看了彼此的身子,谁也没吃亏。
可李桑染的反应却那么大,还将事情弄得这么大。
也不知怎么的,就将事情弄得这么复杂了,他很委屈啊。
所以,他就将事情的矛头都指向了自己的岳母。
赵玄一说完,孔怡翠对着他一通开火,“诶呦,你能耐啊,本事不小嘛,敢骂岳母是魔鬼夜叉的可大夏也找不出几个了吧?这么威风,你怎么不上天啊?”
“你现在还有脸抱怨,你可大夏打听一下,这么当面骂岳母夜叉魔鬼的?
你岳母人家哪里错了?人家欠你的啊?你若是个有本事的,你岳母会从中作梗吗?
你怪人家不给你脸面,那你自己说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吗?”
这话可谓不给半点面子的,当然,这里没有外人孔怡翠也是拿赵玄当弟弟,所以没有半点顾忌。
赵玄脸色涨红,张嘴就道:“她那么说,难道让我听着吗?”
随即一脸求救看向予欢,希望得到肯定和赞同。
予欢的神色平和,淡声道:“赵玄你做错了,你岳母无论说什么,都出于一片爱女之心,人之常情罢了。
天下间,没有几个父母是不希望女儿过得好的,无论她怎么说,可她依旧尊重桑染的选择不是吗?而你凭什么不满?
你是她生的吗?她凭什么要顺着你的心,顺你的意?
可你当着桑染的面,对她母亲不敬,你又将桑染放在了哪里?你让桑染心里如何想?
你媳妇不砍你砍谁?
一番话说的赵玄脸色白了红,红了白的感觉惭愧不已,“我知道错了……”
几人看他好像被霜给打了似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对赵玄的品行都是了解的,他仗义,心地纯良,就是欠缺了些成熟和勇气。
众人沉默片刻,怡翠先道:“不如我去见见李夫人和桑染,劝说一下?”
予欢思忖了一会儿道:“我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还得赵玄自己拿出诚意出来更好。”
说着,予欢看向赵玄,声音轻缓的道:“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那就像个男人一样,拿出你的担当,敢做敢为。
先让你岳母消气,再让她看到你是她女儿可以托付终身的那个人,这样远比我们贸然上门去掺和来的要简单得多,你们认为呢?”
予欢的声音温柔的仿佛春风拂过人心,竟安抚了赵玄的焦躁,他竟莫名的沉静下来。
可能清南的那三年,赵玄将二姐姐当成了亲姐姐,让他此时一下有了勇气。
梓隽看着予欢的眸里多了些温柔,予欢和他的想法一样,竟出奇地不谋而合。
怡翠一想,“予欢说得有道理,赵玄,其实我们女人要的很简单,不过是你们男人的真心而已。
你也不要觉得你的脸面有多金贵,别既想要你赵二爷的自尊,又想要抱得美人归,你以为你是谁?人家桑染没男人要了吗?凭什么要上赶着贴你?
况且人家桑染对你也仁至义尽了,你们成亲前,人家为了照顾你,就不顾脸面地将你带进了闺房,还和你同吃同住的,就冲这一点,你都没有资格委屈。
就是你知道你们成亲那天,你知道她被多少人指点吗?”
赵玄心神一震,他忽略了,是他忽略了桑染的感受……
他的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甚至觉得无地自容。
梓隽也道:“赵玄,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懂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你若真的非她不可,那就不要等真正失去的时候才来后悔!”
李府
李夫人是个极为刚强的女人,她嫁入李家后,便一直守着这个家,常年过着与夫君聚少离多的日子。
这么多年来,她几乎是独自一个人操持着整个李家。
她的世界里,只有夫君和子女,她要的只有夫君和儿子平安,女儿能嫁个好人家,平安喜乐。
可女儿的婚事却一团糟,而且赵玄还这么混不吝地,竟然对自己出言不逊,可想对女儿又有什么情分可言。
“母亲别生气了,您生气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啊。”李桑染端着一碗肉卤面,满脸堆笑的哄着还在气头上的母亲,“您若心里还不痛快,就打我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