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霆冷漠一句,“好好说话!”
他是习武之人,踹阿娴那一脚自然是有分寸的,看着很夸张,却并不会造成实质的伤害。
可花厅里满满当当的人,上至皇后和太子,下至命妇和侍女仆妇。
无不都是用着或冷漠、或震惊、或迷茫、或忐忑不安的眼神看着地上的阿娴。
却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有的人甚至还对她怒目而视,不安好心的死丫头。
若太子追究,她们保证饶不了她。
这时,孔怡翠声音幽幽地响起,“太子殿下,我怀疑在场的人里有逆贼同党,之前臣妇打阿娴的时候,她们还包庇袒护阿娴,甚至还和皇后娘娘告状,谴责臣妇歹毒呢。”
说着,孔怡翠的目光一一扫过皇后以及之前为阿娴说话的几名命妇。
被孔怡翠看过的几人集体浑身僵硬,面如土色,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帕子,大气也不敢出,只侥幸地希望孔怡翠失忆,忘记她们。
生怕被安个逆贼同党的罪名,这可是抄家的大罪,谁能承受得起?
可怕什么来什么,孔怡翠圆润的脸上满是笑意,对着一名妇人道:“对了,宋夫人你之前可是还为汤婆子抱不平呢,说我霸道。
还有张夫人,你谴责我欺负人?还有李夫人,你说我过分?还有……”
孔怡翠说着恍然道:“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何那么维护阿娴,原来你们都是逆贼瀛江王的人?”
被点名的几名妇人闻言顿时从椅子里弹起,连忙摆手,“不不不是不是,赵世子妃,话可不能乱说啊,是我们瞎眼,是我们糊涂……”
几名妇人煞白着脸,满是惶恐地跪在太子面前,纷纷急忙解释,“太子殿下,臣妇等眼拙,愚昧,被这该死的逆贼余孽蒙蔽了!”
“是啊太子殿下,是这个阿娴心思歹毒,故意示好蒙蔽我们啊……”
“太子殿下,我们被她骗了,我们有眼无珠……”
梓隽就坐在椅子里,好像没听到,也不看她们,更没叫她们起来。
孔怡翠顿时又看向皇后,故意夸张的捂住了嘴,“啊,我总算明白皇后娘娘为何要对我和夫君欲加之罪了,原来是为了掩盖勾结瀛江王之事?”
皇后忽然心里咚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忽然坠下了似的,震得她耳膜都嗡翁响,“孔怡翠你休要信口雌黄,本宫是被蒙在鼓里的。”
该死的孔怡翠,这个时候敢落井下石?
皇后有些想不通,怎么好好的就往逆贼方向跑了。
明明一切都在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的,原本她的人无故被打,道理明明站在自己这边的。
可现在,皇后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该死的阿娴,她真被她给坑死了!
然而,在场的这些命妇们都是朝中大臣的贤内助,最会察言观色。
其实她们之前不管给阿娴脸面也好,还是帮阿娴说话也好,真正的都是为了巴结皇后而已。
就如孔怡翠所言,天下间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大家都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此时哪里还看不出来,太子殿下压根儿就没将阿娴放在眼里,太子这分明是在皇后打擂呢。
太子的身世,大家多少都听过点的。
后宅里的腌臜龌龊手段,她们都是深谙其道。
可想,皇后当初将人赶出王府,她虽没有下手将人害死。
然而将一个美貌的柔弱女子赶出去,这和让人去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对一个害死了自己生母的仇人,太子殿下怎会忘记?
想来太子殿下一直没有报复皇后,那是没找到名正言顺的时机,师出无名,终究落人话柄。
想通了这其中的动中窾要。
她们想要两边都讨到好是不可能的,今天谁若不表个态,太子就能直接送她们去见太皇太后。
当即就有人道:“太子殿下,臣妇等不认识这个阿娴,是皇后娘娘说喜欢阿娴的紧,也看重她,所以臣妇不敢怠慢啊,就怕皇后娘娘怪罪,臣妇蠢钝。”
其他命妇就怕落后被太子给送到山上去,争先恐后道:“太子殿下明察,臣妇是见皇后娘娘那么抬举阿娴,还说让阿娴留下算是替她尽孝,还说让阿娴协助太子殿下处理琐事,臣妇愚钝。”
“太子殿下,臣妇也怕皇后娘娘治罪,皇后娘娘说阿娴是她最看重的人,臣妇愚昧……”
“太子殿下……”
“你,你们,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东西……”
皇后听着众人争先恐后的声音,心中惊雷滚滚,狠狠的抬脚便踹在了阿娴的身上,疾言怒色道:“狗胆包天的贱人,你竟敢蒙蔽本宫?”
说着,皇后又踹了阿娴一脚,“该死的东西,瞎了你的狗眼,招摇撞骗到了本宫这里,来人给本宫掌嘴。”
阿娴实实在在挨了皇后几脚,忍着皇后的怒火,她躺在地上,泪眼滂沱地看着太子,“太子殿下冤枉,冤枉啊,这都是些无中生有的,阿娴是被冤枉的,阿娴是被诬陷的。”
跪在地上的宫姑姑登时怒声道:“哪个诬陷你?咱们和你无冤无仇地诬陷你做什么?
太子殿下,我们只收了沈婉嫆的好处负责教她,是她视沈婉嫆为主,还说沈婉嫆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还说要报答沈婉嫆的……”
“哦?诬陷?”梓隽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阿娴。
年轻的太子殿下坐姿疏懒,眼眸幽沉如海,泛着潋滟的光,被这样姿貌端华的男子看着,阿娴只感觉自己如泥潭里的癞蛤蟆般,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太子殿下,阿娴自小就被后娘磋磨长大,只想好好活着,很是珍惜自己的性命,只想好好过日子,绝对不会做这种找死的事儿,不知她们为何要串通在一起冤枉阿娴啊呜呜呜……”
“哦?你真是冤枉的吗?”梓隽神色上似乎是在真的在思忖地问道。
“太子殿下,阿娴就是一个乡下丫头,是她们排挤我,才故意污蔑我……”
阿娴本就聪明,已然看出了些苗头。
“太子殿下,至于这阵子阿娴的行为,都是被皇后娘娘胁迫的,是皇后娘娘想要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过继给沅贺世子名下。
皇后娘娘还说了,等太子妃生产的时候,趁机做点手脚,要了太子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