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安小月接起电话,主动介绍。
“你好,这里是傅金云家。”
她说完,电话里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她等了几秒,电话里还是没有声音传来。
座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
打电话的人,是爷爷多年不联系的朋友吗?
她提高音量,再次开口,
“你好,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爷爷的孙媳妇安小月,爷爷身体康健,需要我去叫爷爷吗?”
对方却在她说完话之后,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嘟嘟嘟”的声音传来,安小月望着手里的听筒,一脸莫名。
她想着去告诉爷爷,有人打他书房的座机。
可爷爷、大伯他们正聊森系露营地的事情。
元旦去温泉酒店看中的地,已经和村里签好租赁合同,接下来就是规划、设计。
他们情绪高涨,钟老师也踊跃发言。
安小月想,还是晚点再和爷爷说吧。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意味着新年的到来。
新年的鞭炮一放,冷家所有人和钟玲喜一家三口,便回家的回家,回酒店的回酒店。
送走众人,安小月与傅盛炀一起,照顾傅金云洗脸、刷牙、泡脚。
安小月本想和爷爷说一说书房座机的事。
爷爷一脸疲惫,她想着天亮之后再告诉爷爷也是一样的。
临睡前,安小月还在琢磨座机的事情。
她也没有听爷爷说过,有除了冷爷爷以外的至交好友啊。
这电话,会是谁打的呢?
隐隐之后,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名。
傅宜修。
盛炀的爸爸,她的公公。
会是他吗?
二十多年都没有联系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打了家里的座机呢?
爷爷身体不好的那段时间,曾交代过她。
每年腊月二十八,要往宝光寺的银行账户打二十万元的香火钱过去。
今年这件事,就是她办的,用的她的银行卡。
是否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公公才打电话过来确认呢?
而在听到爷爷身体康健之后,将电话挂断。
是因为突然换了打款人,他以为爷爷故去,所以打电话确认的吗?
既然打电话,是否意味着,他即使常住宝光寺,也关注着傅家的新闻。
现在与时俱进,僧人的清规戒律也没有以前森严,可以使用手机。
安小月越想,对方是傅宜修的感觉越强烈。
她偷偷瞅一眼正在洗漱的傅盛炀。
小曲儿自他唇间溢出,还认真地擦上护脸霜。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好。
早在褚锦怀和褚霄的事情上时,她就试探过傅盛炀。
“褚叔叔和褚大哥之间,这得多遗憾啊。”
傅盛炀当时的原话是,
“这有什么好遗憾的,老霄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谁为他想过。怎么?褚叔叔一个安乐死的决定,就要将老霄的苦难都抹掉吗?就要老霄变成一个不忠不孝的人吗?”
至此,她便明白,缺席盛炀人生二十多年的爸爸,已经成为一个除开血缘,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所以,香火钱的事情,她并不打算告诉盛炀。
就像爷爷说的,他发现,才和他说。
否则,永远不说。
这次也一样,即使打电话的人,很大概率会是盛炀的爸爸,她也不打算告诉盛炀。
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事,相关人员会再次联系傅家的人。
书房座机的事情,安小月也没有告诉傅金云。
春节一过,纪遇白和钟玲喜正式举行婚礼。
本想低调的钟玲喜,抵不过纪父纪母的强烈要求,同意了实时直播婚礼盛况。
考虑到参加婚宴宾客的身份,直播也播了婚礼仪式。
京市属于星立方的所有广告位,全都切换成婚礼直播画面。
这一下,钟玲喜高嫁的事情。
不仅京市人民知道,全国的网民都知道了。
婚礼仪式上,赶回来的花兰坐在安小月的身边,低声嘀咕,
“玲喜的婚纱好漂亮啊。”
“嗯嗯,是的呀。”
花兰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宣誓的新人,幸福在胸腔蔓延。
她已经参加过两位好友的婚礼,她的婚礼......
花兰收回目光,便与褚霄含笑的眼眸撞上。
那一眼充满爱意。
花兰脸颊发热,低头遮掩情绪。
褚霄说过,要等她大学毕业才能结婚。
现在结婚,只会给她本就不能一心二用的脑子增加负担。
褚霄的话,她相信。
因为她有自知之明。
在婚礼喜庆的音乐中,安小月感受到手拿包里的手机在震动。
是傅盛炀的手机。
来自京市的未知电话。
傅盛炀也注意到有人给他打电话,“你在这里,我接了就回来。”
他拿起手机,向安静的地方走去。
仪式结束,傅盛炀还在接电话。
幸运在外公的怀里扭来扭去,一点不安分。
冷仕则无法,只得如外孙的意,带他到处去走走。
“宝贝,我和妈妈带着幸运去逛一逛,你等盛炀,一会儿来找我们。”
“好的,爸爸妈妈。”安小月乖巧应下。
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安小月望着傅盛炀接电话的背影,心没来由地慌乱。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她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会是公公傅宜修吗?
她胡思乱想之际,傅盛炀握着手机,向她走来。
傅盛炀一脸沉重,眼底的阴鸷让人无法忽视。
安小月迎上去,双手挽住他的手臂,“出什么事了?”
“江开......在监狱被人打了。”
“现在怎么样?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江开的父母,江勉之、傅晚棠,因为感情纠葛,已经离世。
江开的表姐阮静仪,也很久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了。
江开在监狱里出事,确实只能联系傅家的人。
傅盛炀冷冷的声音传来,“暂时不用,我已经安排律师过去处理。”
安小月皱眉。
为何要安排律师?
被打不是应该先去医院吗?
瞥见盛炀的眉,久违地拧在一起。
安小月打消了想问清楚的想法。
事情,似乎很严重。
给他点时间,等盛炀理顺了,他会说出来的。
“这件事,先不告诉家里人。宝贝老婆要帮帮我。”傅盛炀的声音柔和几分。
爷爷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并没有过来参加婚礼。
但爸爸妈妈在,傅盛炀怕他没控制好,露出端倪,被眼尖的爸爸察觉。
“我知道。”安小月手指擦过他微凉的掌心,十指交缠,“走吧,今天是玲喜和纪总的婚礼,大家都在。”
傅盛炀唇角勾出一抹笑,抬手理理她被风吹散的发丝,“听你的。”
走过一段小路,在看见幸运的笑脸时。
夫妻俩的脸上也挂上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傅盛炀对着幸运拍拍手,“儿子,来爸爸抱抱,让外公休息一会儿。”
幸运不理,对着安小月伸手,意思是要妈妈先抱。
安佳人越看外孙,越觉得他可爱又聪明。
“你这小机灵,爸爸抱太多,会心疼爸爸了。”
“可不是,现在黏他妈妈得很,只要小月在家,都不理我。”傅盛炀委屈地告状。
一家人站在一处,逗着幸运玩。
在外人眼里,成了天花板级别的现场。
一位是外交部部长,一位是商圈大佬。
那被高材生妈妈抱在怀里的小孩,可真是令人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