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如何也没想到,在没有任何外力影响下,她差点死掉。
这当然要追溯到她这具废到极致的身体。
不过一个晚上,因为缺了雄性这一个发热源。虞初当仁不让踏上了女配的后路,她发高热了。
在如此贫瘠落后的世界发热,可想而知没有挂她的后果会是什么。
虞初晃了一圈早跑没影的羊毛,不得不爬起身,自力更生。
她弯腰扶着山壁,在系统的打气声缓缓朝着门口挪去。
“早晚给羊毛栓根绳……”
系统,“宿主先不要想绳不绳的问题啊,再撑一会儿,外面有兽人……”
外面确实有只兽人。
虞初掀开兽皮帘时,被刺目的阳光劈头盖脸砸了一身。而那一身毫无杂色的黑豹则是头颅朝内,呼呼大睡。
她揉了揉额角,挪过去,踹了踹他。
“醒醒……”
这具躯体乏力的很,不过走了一小段路,虞初便撑不住了。她裹紧兽皮往地上一坐,随手挑了颗石子朝大猫丢了过去。
准头不太好,擦过他微动的耳尖。
下一瞬,一双荧绿的猫瞳刷的睁开。
丝毫看不出熟睡的姿态。
虞初见他醒了,拼着头晕脑胀的不适开口,“阿巫……找阿巫”
说完这话她喘了会儿气,眼前猛而一黑。
晕过去的虞初自然不知,眼前的黑豹哪儿还维持得住适才冷漠稳住的姿态,近乎是瞬间弹跳起来,拿鼻头拱她。
雌性柔软顺滑的肌肤触感完全被他忽略,卡帕只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热气。
尽管并没有接触过雌性,但单身雄性还是化作人形将雌性小心翼翼抱起来,去找阿巫。
接连两次见到这只漂亮的雌性。
阿巫也忍不住了,“这么烫!你知不知道再迟一点她就会死掉!”
卡帕抿唇。
甩着花尾巴的阿巫将雌性接过去,“衍呢?他带回来的雌性,他兽呢?还有你!全是单身雄性!根本就照顾不好雌性!我一定会向族长说明,不该让你们这群笨脑子的雄性照顾雌性!”
卡帕看了一眼躺在干草上,脸色苍白的雌性,“她、她有没有事?”
阿巫急得上火,对他根本没好气,“问问问就知道问,去烧点烫烫的水!别在这碍眼!烦兽!”
卡帕自觉出门干活。
雌性发热不是一件小事。
阿巫很快便确定她这是因为太冷而发热,这显然并不意外。很早之前,部落内也有因为撑不过寒季而死去的雌性。这也很意外。因为自那以后,雄性充分明白雌性的脆弱,便很少会让雌性单独面临夜晚与寒季。
但这次的少数情况还偏非让虞初遇到了。
原因无他,阿巫又气又心疼,“一群糙兽!还找伴侣,找来把伴侣冷死吗?”
他说完瞪了两眼沉默的卡帕,从他手里接过滚烫的水,找来兽皮,开始为雌性擦拭。
“将这里的草药煮一煮,放凉了给她喝!”
卡帕二话不说拿着草又出去了,似是并不在意阿巫的态度。
阿巫也不觉奇怪,甚至看他这副殷勤的样儿更气了,冲着门外怒吼出声。
“现在倒知道干活了,早干嘛去了!”
衍不知道哪儿去了,但卡帕还在。说明这名雌性身边不止有一位追求的雄性。
但即便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因为寒冷发热。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卡帕这只不负责任的兽昨夜眼睁睁看着雌性受了一夜的冻!直把雌性冻成这样了才来找他!
阿巫那是越想越气,觉得等雌性醒来得多提醒提醒她,这两只雄性不行!
一点都不懂得照顾雌性!
两只蠢兽!
此刻,被念叨的蠢兽谢衍正兴奋地提着剑追着鲛人满海域的跑。
在部落阿巫的好一番折腾之下,虞初的发热……自是没好。只不过温度没有那般灼人了,备受辱骂的卡帕僵住脸将人抱了回去。
他自然不能将人抱回自己的窝,但显然衍的住处,他也不能去。一时站在山洞外僵滞,直到不放心的花猫阿巫甩着尾巴过来,跳着脚将兽从头到脚骂了个遍卡帕才有动作。
豹兽的嗅觉并不比狼兽差。
是以卡帕匍一进山洞便闻到了刺鼻的、令人厌恶的狼兽味儿。
他看到了铺的整齐、服帖的兽皮,也看到兽皮之下,那明显比之雄性所用还要厚一倍的干草堆。
这些陌生的变化,终于让卡帕低头,这才缓过神来,原来这是雌性。
娇弱、美丽,任性、跋扈……
卡帕还是将人轻柔放下,甚至去狼兽叠的整齐的兽皮库存里翻来翻去,翻来一张厚实绵软的虎皮。
然后他转了个身,开始生火。
阿莱克部落早已远离没有火的文明,甚至挖到了一种不会生出烟气的木头。
因部落内单身兽占大多数,为了以后的伴侣,是以单身兽洞内的木头也是最多的。
反正烧的不是自己挖回来的木头,卡帕那是一点不带心疼的,硬生生将虞初给热醒了。
木碳虽没烟,却还是有丝浅淡的清香。但这股清香在足量的焚烧下,就不只是浅淡了。
虞初叹息,正欲抬手揉额角之际,才发现自己被从内到外裹成了只蝉蛹。
动弹不得的虞初:……
她张口,这具身体烧了一夜,精神气实在太差,嗓沙哑的不像话。
“多谢,我想喝水。”
卡帕默了默,旋即起身朝外走去。
她侧眼,肝火实在烧的难受,禁不住咳了咳。
发热咳嗽,这般的感受于她来说久远又陌生。虞初尚还有些不适用,思索着怎么找羊毛那厮,门帘又被那兽人掀开了。
虞初眯眼,这才看清眼前这兽人有着一张颇为精致的脸。半长的黑发,圆而润的眼眸,眉目清远而漠然。
但与他面容的清冷与精致两相矛盾的是,男人冷厉而又深寒的气势。
她又咳了两声,“这是卡帕?”
系统,“宿主怎么知道的?”
不愧是魔头,恐怖如斯。
虞初没应声,瞧着卡帕的眼神有些恐怖。
她在想,如果卡帕死在了她手下,那这具躯体自然药到病除。
正端着石碗的卡帕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