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地下室。
漆黑斑驳的地下室，汩汩而出的血迹蜿蜒，在纯黑的地面泼洒诡异的血纹。
内室尽头，是一被铁链束缚的大汉。不住有淅淅沥沥的血水从他身上滴下，很显然，满室的铁锈味自是经他而来。
铁门被推开。
地下室另一端，早已被伙计摆上做工精致的座椅。
虞初到达地下室时，并不意外满地腥血滋啦的场面。面色平静坐下，眼皮微抬。
“招了？”
另有赌坊内的打手拎着长有倒刺的长鞭而来，老实应声：
“回东家，招了，说是康平坊做的。”
东光街何其大。
这康平坊自是另一家赌坊。情理上，赌坊同行派人来使手段并不意外。毕竟这也算是商业竞争的一种手段。
虞初没说好与不好，只是让打手先行离开。
只见她屈指一弹，眼前奄奄一息已然昏厥过去的壮汉不知受了什么影响，幽幽转醒。
身上伤痕累累，难为他看到人的一瞬间竟然没有怨恨。
虞初也不意外，只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谁派你们来的？”
壮汉龇牙一笑，疼的面皮抽搐，“俺家主人康平坊。”
系统可没有这么好糊弄，“放屁呢，康平坊只是一个赌坊，众所周知，这种能在一个国家都城开起来还风生水起的店铺怎么都背靠大势力。一个赌坊如此，尚且背靠大势力，哪家大势力上来就指着羊毛打啊？当我宿主傻吗？”
她没有动作，只轻声：
“你家主人是谁？”
大汉又咧嘴嘿嘿开笑，“俺家主人可是忠义侯世子，你算什么东西？”
忠义侯世子，什么玩意儿，没听过。
虞初不说话，只干脆利落一挥手，眼前的壮汉眼眸一空，面色陡然木然起来。
系统敏锐意识到魔头做了什么，“宿主这是在干什么啊？”
虞初，“没什么，一些审讯手段。”
系统：……
有股不祥的预感怎么说？
它张张嘴，“宿主没什么大事咱们还是不要杀生啊……”
虞初眨眼，“我很温和了。”
系统：……
温和……？
它是不是该感谢你没用搜魂啊该死！
果然对这魔头来说审讯什么的哪有直接搜来的容易啊。
不过一炷香，大汉神情由迷茫空白渐渐转为平静。系统时刻注意着，此刻一见大汉神情变化立马来了劲。
“宿主、宿主他醒了，有没有查出什么啊？”
虞初撤回神通，起身。
“有一人，面容陌生，小厮装扮。看来幕后之人很是谨慎。”
系统咂舌，“自己不曾现身，确实谨慎无疑了。那宿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虞初离开地下室，“撒饵。”
系统扣了个问号，有些迟疑，“饵……是？”
虞初理所当然，“羊毛啊。”
系统：……？
不愧是你。
-
两日后，花满霞。
这花满霞乃是上京颇为有名气的青楼。除却花满霞以风雅明艳闻名上京，更有兼之探听情报的作用。
而虞初此夜前来，便是为了深入了解情报一事。
究其原因……
系统看着眼前青漆黑瓦、灯盏通明的建筑感慨，“该说不说，谢家能富那是应该的，赌坊就不说了，该赚！竟然连青楼都有……”
虞初踏进满是红袖招的楼邸，有些微遗憾，“为什么花满霞不能是我的？”
不然她何至于此来偷学？
系统倒比魔头乐观，“……毕竟青楼不比其他，宿主还是放宽心要好啦。”
她并未易容装扮，只是没想到甫一入楼便有一位长相俊秀的男倌迎来。
“瞧贵客眼生，由奴家伺候您吧。”
虞初点头，目光绕过楼内。整座花满霞约莫有十几米之高，内里张灯悬彩，可谓别有洞天。整座大楼底厅从内部掏空，转而由二楼延伸出两道长梯，以环绕之势绕过一楼。而二楼则以环形状，足以可见雅间陈设。底厅前方，有一方略高的台部，此刻正有女子在其上奏曲舞动。
虞初收回视线，“建筑虽有巧思，但还差些什么。”
系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很盲从，“宿主说少什么便是少什么，这么说，宿主已经有想法了吗？”
虞初，“没有。”
系统：……
骗它马屁哼！
她并没有在一楼多待，瞥了眼试图往她身上蹭的男倌，“我要见你们管事的。”
男倌神色一顿，旋即眼波盈上笑意，“贵客，是奴家不好吗？”
虞初掏出一张银票，上下扫视他一眼，“带路。”
分明她神情不见丝毫动然，可男倌还是为她身上的气势所骇，就连脸上的笑意都维持不住。忍住心下的惊骇，拿过银票，在前引路。
“贵客随我来。”
待虞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二楼的雅间内，一路遮遮掩掩的谢衍这才探头探脑迈步跨进花满霞。
他脚尖凝滞，看着底厅内陌生的景象，不知该走该留。
谢衍【4587，娘子……】
他有些委屈。
傻子想到刚刚那个男倌，心情低落【娘子……不喜欢我呜呜……】
4587 表示“如此明显的事实你竟然才知道”【这算什么问题，你可是她名义上的男人，她就算想甩你也要顾忌官府文书！拿出你正房的气势来！虽然你傻但是不能愚蠢地等魔头给你戴帽子啊！听我的傻子，现在上刚好逮他们一个现行！我看以后魔头敢不敢甩你！】
谢衍茫然看着楼内【可是……】
他觉得，娘子应该有事才会来这里。
他怕，贸然前去会不会被厌恶。
虽然……他很笨，已经被娘子嫌弃了。
4587 瞧他这副自卑低怯的模样就来气【你可是什么？来都来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玛德怎么有你这么不争气的主儿气死我了！】
傻子唯唯诺诺【4587，别气……】
4587【别气别气过来过去就是这两句，你但凡长点志气老子都不至于这么生气！现在，上楼，立刻，马上，去找你老婆！！】
他还要再开腔【老……】
4587 破音【别问我老婆是什么！让你去就去！】
傻子一顿，好半晌才慢吞吞应声【……哦，你别骂，娘子】
4587【……】
傻*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