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个课题属于秘密,实验现场完全没有任何安保人员。
而且这已经不是灾变前那个全民都玩米式居合的米卡国了,实验人员都是些玩笔杆子的,有枪但开过的人不多。
短短时间里,四人光速被杀,立马被杀的反而痛快,活下来的一人被撞飞丢了枪,这狂暴无比的丧尸发泄完暴力,突然来了如同饕餮一般的食欲。
被虐杀而死的人它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施虐时的惨叫也是令其兴奋的一个原因。
从脚开始吃!咬!扯!撕开!惨叫!大笑!无力的推搡和暴力的宣泄,破碎的骨肉和疯狂蔓延的鲜血……
“快!格林女士!快来人啊!”
当格林带来十几名军人前来救火时看到实验室内的场景,她脸上没有一丝愤怒或惶恐,只是嘲笑史密斯。
“卸掉四肢!这一具丧尸十分“活泼”,是难得的实验材料。”
军人们闻言只得照办,一番狂风骤雨的子弹压制后,冒险近身拿了个活口。
“这个实验必须终止了!到了这个程度,可能引发生化灾难!如果实验体泄露出去的话……”
“史密斯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或者说,你还是没有明白一件事情,有些路,你一旦走上,就只能前进,想要回头?怎么可能?”
“可你也看见了!情况已经变得不可控了!”
“你真是打桩街的卖货,又当又立的!这只是一场非常简单的实验室事故,实验不允许停止!这点血都见不了?几十年前全世界都还是尸山血海的!”
“这……你真是魔鬼啊!”
“这件事情里的所有人,都是魔鬼。”
当总统得知一起事故死亡了五个研究人员之后,支付了抚恤,但没有终止实验。
“据说得到了一只异常凶悍的家伙?”
“是的。”
“不错,这也算是有点收获,让史密斯留意,看看哪一个片段是效果最猛烈的。”
“是。”
史密斯无奈,继续着这个实验,对于突然想要终止实验的念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一直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而不择手段的吗?为什么我会这样?”
他此时内心开始怀疑起当初的自己,也许长生不老的课题本来就无法攻克,哪怕最终打开了丧尸朊病毒,人类有能力搞清楚那复杂的机制吗?
永生花计划要么最终终止,要么在毫无进展的过程中,自己被换掉,两种结局里,自己个人的结局,无非都是一死。
“知道秘密的人,必须永远保密,至于永远保密的方法,可以有很多种,但最简单的,就是那一种。”
这句话说给陶庄听时,史密斯的脸上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神情。
“89号片段试剂,注射!开始!”
啊——
更加狂暴的丧尸出现了,而这一次,史密斯准备充分,按钮按下,丧尸被拉断了四肢。
可是!这一次出现了史密斯闻所未闻的事情。
丧尸从伤口喷溅而出的血液,像是有着生命,分散成数滩,循着各种缝隙就开始钻出了实验室。
当史密斯看见时,大脑飞速运转之下,想明白了眼前这件事的危害。
血液里有着丧尸朊病毒!
“快快快!启动隔离系统!任何可移动的东西都不允许出这里!”
……
实验室里的故事,史密斯说不下去了,他只告诉陶庄,那一天又死了好几个人。
这一次,史密斯心中那仅存的一点东西觉醒了,他直接走到格林面前,语气也变得异常激烈。
“这该死的实验该停止了!你知道的!这会有泄露的风险!岛上人太密集了!这可能会害死很多人!”
面对史密斯的愤怒,格林只觉得有些可笑。
“你提出来的东西,现在又要终止?不想干了可以,把所有的实验数据、核心操作和实验样本交出来,换个人来就是了,只不过?这换人后的后果,你是知道的吧?”
“你!”
“你自己也说过,永生花计划必须存在,你和我才能保住各自的地位,所以不能终止,而且总统对目前的进度和你的表现很是满意,至少?这些是否可以作为武器?”
“嘶——”
格林说:
“灾变之后,作为曾经的世界霸主,米卡国的国家地位一降再降!我们需要一件足以令全世界恐惧的武器!就像曾经作为唯一有核国家时的唯我独尊一样!总统上台时说的话,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让……米卡国再次伟大……”
“所以?你也将是米卡国再次伟大的一块拼图!”
史密斯服软了,他如同一只狗一般,摇尾乞怜。
“我会继续实验的,不过最近有些累了,可以放几天假吗?”
……
放空自己的方式就是去打桩街找安吉娜,这一次,史密斯故意发出巨大的动静,麻痹周围监听的安保。
到了午夜,史密斯蚊子哼哼一般对安吉娜说:
“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吗?”
“嗯?还好吧,能痛苦地挣扎着,不也算不差吗?”
“声音小一点!痛苦地挣扎?哼……真好!我也一样,痛苦地挣扎着,也只能说是不差。”
“你今天很奇怪。”
“我总是很奇怪。”
安吉娜不清楚史密斯的处境,自然也不知道他最近的变化。
“你说?这打桩街的人,和住在哪些高楼里的人,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但可能?我们活得更苦?他们每天吃一只鸡,要活着,我们每天吃一块蛋白块,也要活着,其实说起来,我蛮感激你的,你经常来之后,我的生活都好了很多。”
“哼,只是交易,谈何感激?”
“能让我活着的人,都值得感激。”
“哦?是这样啊。”
春宫浮动,安丽娜意外地还提供了一点情绪价值。
“你见过流星吗?”
“没有。”
“这岛上,近十年,至少出现了三次流星,你一次都没见过?”
“可能是我不在意吧。”
“这样啊……像我们这样的人,宛如天上坠落的一颗颗流星,都一样!谁会在乎我们的坠落呢?”
听闻这句话,史密斯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被各种忽视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有些泪目。
“好吧,我在乎。”
“嗯?你在乎什么?”
“我们都一样,痛苦地挣扎着,没有人在乎我们,但我们自己要在乎自己。”
“话是如此?不过你说这个是……”
史密斯踌躇了半晌,说:
“我无法救你们,也给不了你们体面,但我至少要保证你们可以痛苦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