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前面几个据点里碰到的那些阴差们,因为历温的缘故,对我也挺客气的。
可我在见到此地的几名阴差与城隍爷的时候,心里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像是心里的第六感在提醒我,这里有些不太对劲,可到底是为什么不太对劲,我一时半会儿的,又有些反应不过。
还好在这儿之前,我也算是见过各种场面的人,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反而心平气和地对其行了个拱手礼,道:“久等了,多谢各位出手相助,想问下各位,在这儿大概等了多久?”
“这里的信众共有多少人?藏在这里的那些黑袍使者们,是否已经全部都控制住了?”
其中一位看着像是领头的阴差对我回道:“我们等的不算太久,也就三四个时辰左右,一接到楚江王大人的消息,大家就立马赶了过来了。”
“就是来了这里之后,想要接管此地稍微费劲了一些,毕竟这里的黑袍使者数量还是挺多的,我们控制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发现不太对劲,便立刻逃离了这里。”
“而这里的信众们,我们大概清点了一下,共有三百余人,每个人的精神状况都不太正常,像是丢了魂一样,我们在其中一层的档案室里,有找到这三百多人的资料,你们要看看吗?”
这位阴差的话音刚落,我立马意识到,我觉得他们不太对劲的原因是什么了。
一是他们虽然也是阴差的打扮,却不似其他阴差那样寡言少语,反而多了好几分的人味儿。
二是……
他和我说的这几句话里的纰漏实在太大了!
原先看守在这里的那些阴差,被他们抓了一半,跑了一半?
跑出去的那些阴差,也跑了得有三四个时辰吧?
整个圣殿,连林寒霜都被惊动得直接下山了,就算林寒霜本人还没来得及亲自来到这里。
那那些阴差呢?
不会去搬救兵吗?
不会从别的地方喊人,过来将这个据点给守住吗?
就算没有守住,那以我对林寒霜的了解,也绝对会下令,将周围的那些黑袍人们,全都调集于此,要他们赶紧对这里的那些信众赶尽杀绝!
又怎么可能会放弃这里,平白无故的让我捡个这么大的便宜呢?
不仅仅是我,就连对林寒霜有些了解的谢应渊和李初一,似乎都嗅到了那略微有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们三人用余光暗暗对视了一眼,无一人点破这位“阴差”话里的逻辑漏洞,反而极为配合地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您说的那个档案室在哪?能带我们过去看看吗?”
“可以的!”这位领头的阴差听到我要去档案室,立刻积极地上前为我们带路。
然而,谢应渊只走了几步,便忽然停下了脚来,编了个还算天衣无缝的理由,对着李初一和萧忆安说:“咱们几个时间紧迫,就别四个人去干同一件事了。”
“要不这样吧,忆安你和初一留在这里,看下这边的信众们失了智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和十五去去就来。”
萧忆安对林寒霜了解的没有这么多,先前虽然没从那位“阴差”的口中听出什么异样。
可他不仅了解李初一,还了解谢应渊啊!
听到谢应渊忽然要分头行动,他就是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谢应渊的心里肯定在盘算着什么小九九了。
但他也并未点破太多,只规规矩矩地点了下头,相当配合地回了个:“行!”
谁曾想,留在原地,萧忆安没有意见,李初一也没有。
要为我们带路的那名阴差却是忽然有些急了,脸色瞬变地立马来了一句:“这里的信众共有三百余人,之前或许还有不少信众已经身死,档案室里的档案早已堆积如山,光凭二人,想要看完那些档案,速度实在太慢了!”
“我是真不建议你们兵分两路,要不,还是一起到档案室里看看去吧!”
这位“阴差”的话音刚落,萧忆安竟然毫不留情地对其怼出一句:“什么叫光凭二人,看不完那些档案?”
“我谢哥和十五姐的身边,不是还有你和好几位阴差大人吗?”
“怎么地,你们就只看门,不帮忙干活是吧?”
“不是……”领头的阴差被怼得心虚地低了下头。
萧忆安看破不说破地冷哼道:“既然不是,那你们这么多人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搁那发表什么意见啊?”
“带路就快点把路带好,别耽误我们时间行不行啊?我们待会儿还要去赶下一场呢!”
萧忆安这嘴,是真能称得上伶牙俐齿。
从前我被他怼得是要多不爽有多不爽,可今儿个,看他这嘴像是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地怼起其他人的时候,我的心里倒是爽的不行。
姓萧的这厮,偶尔性子虽贱,却也算是个大大滴嘴替。
没法将我们四人弄到一起,这位领头的阴差,居然用那略显心虚的余光,悄悄地瞟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城隍爷。
瞧见这个城隍爷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前面,带着我们朝着三楼的位置走了上去。
其余的阴差与那位城隍爷,则面无表情地跟在了我们的身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从一楼到三楼的阶梯,不过几十只台阶,层高也只高了十多米左右的高度。
可在走上二楼时还好,只觉得这里的气味带了点南方特有的霉味与烂味。
但我们现在在的哈尔滨,是东北,是北方,气候干燥得按理说是不太会有这种味道的。
直至踏上了第三层,一股寒风忽然迎面刮来,我才从空气里闻到了些许像是被刻意隐藏,不那么容易被人察觉到的人血味。
是新鲜的,像是刚从身体里流出来的,不,像是刚死不久,从尸体里缓缓流淌出来的那种血味。
我前世杀了那么多人,对血的味道相当敏感,我绝对不会闻错,就是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