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她是我师兄的生母啊……”我小心翼翼地对着这位姐姐回答道。
没曾想,她竟对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紧促地说:“我不知道你的师兄是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你有了这个猜想。”
“但我想告诉你,无论是我还是她,我们两个连本体都没有,如何怀孕啊?”
“更何况,她还只是从我身体里分裂出来的一道有了自我意识的恶念!”
“你不要再被她骗了,不要听她乱讲!”
“这里的封印就算要破,也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破掉,你……你跟紧我!”
她的话音落下后,我的意识立马从识海里回到了现实。
此时,谢应渊已经破完了前面那道封印,即便是如今身为凡人的我,站在这里,都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像是被落上了枷锁,却又即将破开封印而出的滔天煞气。
谢应渊并不知道,我刚刚在识海里,与李惊棠身上的姐姐又沟通了一次。
见我目光涣散,面色迟疑又犹豫,不由转过头来问了我一声:“十五,你怎么了?”
“我……”我轻启朱唇,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在识海里听到的告诉他时,又在开口的刹那,选择了闭嘴。
一来,我一旦说了,那个女人肯定可以听见,到时万一直接对李惊棠动手了可怎么办?
二来,她们二人的说辞并不统一,我心中的天秤,肯定是偏向李惊棠身上那位姐姐这一边的。
可是,如果她的那道恶念,并不能怀孕生子,那许清临又是谁的孩子?
难不成,那道恶念,与此地孕育而出的那只女罗刹,并未真真正正的融为一体?
那道恶念,与我所说的,她与我师父无尘子在十多年前做的那场交易,不过是她随意编织的谎言,又或是将别人的故事,强行套在了自己身上骗我?
与谢应渊相识这么多年,我们二人之间,似乎早就形成了不必明说,也能猜出一二的默契。
见我略显迟疑,他破阵的动作故意放缓了下来。
见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道白光,去往了一旁的墙边,他更是立马放弃了破阵,继续用那破墙的法子,强行朝着前方深入。
一直与我对话的那个女人,在发现谢应渊调转方向的刹那,立马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她用那尖锐又焦急的声音,对着我俩喊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条件不是都已经谈妥了吗?”
“如今事情才进行到一半,你们就想变卦了是吗?”
“真不怕我立马将那小丫头片子弄死?”
我踌躇着,该用个怎样的回答,先将她给稳住的时候。
谢应渊忽然抢先一步,对她应道:“变卦倒不至于,只是……”
“想破掉这剩下的封印,于你,于我们来说都不算太难。”
“在彻底解开所有封印之前,我想先看看人质的安危,只要确认了她没事,我自然会放你出来。”
谢应渊的回答还算妥当,那个女人却是急了,立马调转话锋,继续对我施压道:“可是外面的那些人已经进来了!”
“他们耗费了千年,在这里挖出了一条新路,很快就能找到我的封印之地了!”
“你们若不快些将这封印破了,万一让他们先找到我了,到时如何收场?”
从始至终,除了我提及许清临之外,她所关心的,似乎只有自己的安危。
与那为了孩子,甘愿在此地固步自封,长眠于地底的母亲,似乎偏差太远。
“那些人在我面前,成不了太大的气候。”谢应渊胸有成竹地对她回道。
只是一句,直接将她堵得再也说不出话来,更是怀疑起了,我们的手里,是不是还藏有什么底牌?
毕竟,此地的封印,看似脆弱,谢应渊随手能破,那也只是因为他是谢应渊啊!
在这世间,能有几个如谢应渊这般修为的存在?
令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谢应渊在墙中,生生开出一条深度长达五十米的地道后,一道激勇湍急的水声,忽然从前方骤然响起。
紧接着,一条宽达二十米,水色浑浊赤红,还有不少似人似畜的白骨,在水中不断翻腾的地下河,出现在了我们二人的面前。
谢应渊轻轻揽上我的腰肢,刚要抱着我过河,河面上立马亮起一道巨大的法印,将我们拦下不说,更有无数像是阴兵一样的虚影,“唰”的一下从河中站起,目光森森的凝视着我们二人。
女人那沉寂已久的声音,更在刹那间响起:“快,快!”
“我感觉到,他们也到了附近了,你们快将河上的封印破了,我们一起对付他们!”
女人焦急成这样,再加上河上的封印,比先前路过的每一道,都要厉害得不止十倍。
我猜,我们应该是已经抵达了封印的最后一道,只要过了这道河流,就能找到那个女人,与被她带走的李惊棠了。
可是……
遇见墙体,我们可以打洞绕行,这么宽广的河流,我们飞又飞不过去,总不可能直接下水吧?
那水里泡了一堆的白骨,还散发着一道我根本形容不来的恶臭,简直就像是发酵后的尸水一样难闻。
若是真的掉进了水里,怕是立马就要被腌入味了,这具肉身还能用得了吗?
不臭个三个月半年的,怕是味道怎么都无法消除下去吧……
我紧着呼吸,直接屏蔽了女人的声音,转过头朝着谢应渊看了过去。
却不想,一直引导着我们前行的那道白光,竟在刹那间,直接扑进了我们二人的身体里面!
在白光消逝的刹那,我听到了那个姐姐留下的最后一句:“快……快……”
“小狐妖,你要再快一点,姐姐我……我实在是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