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翻跃了城楼,躲在一片暗处。
秦川瞧向耶律霞,目光如电,轻声问道:“你那居所,周边都是护卫,你是怎么不被察觉地进出的?!”
耶律霞看了看秦川,低垂螓首,默然不语。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看着秦川,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信任。
“居所周边有隐秘的地道,能够自由出入,跟我来....”
话罢,当先一步领路前行。
连续掠过了许多巷子和街口,那居所遥遥在望之际,耶律霞带着秦川,却转入了斜对面一条旧巷子中。
七走八拐,两边民居都没有灯火,最后两人跳入了一家普普通通的民居中。
院子里面,漆黑一片。
夜幕中,秦川凝神静气,四处打量,时刻防备。
绕过前院,来至后院,走至房门前,正要推门,就听见黑暗的屋子中,传出来询问声。
“是谁?!”
“是楚王妃吗?!”
声音低沉沙哑,是男人的声音。
耶律霞先是一愣,后听了出来,又惊又喜道:“焦首领,你怎么在这?!”
见秦川皱眉,耶律霞低声道:“就是那个马监首领,焦剌古!”
待焦剌古点燃了油灯,开门迎两人进去。
秦川瞧向焦剌古,满眼好奇。
这人,脸庞黝黑,皮肤粗糙,中等身高,身材微胖,头上极具契丹特色的髡发。即前额留着少量头发,细小的辫子垂在脑后。
那焦剌古也看向他,眼中带着惊讶和疑惑。
“王妃,这位朋友是谁?”
耶律霞迟疑了一下,脱口答道:“是我一位朋友,帮我一起刺杀了狗皇帝!”
听到这话,焦剌古满脸欢喜道:“王妃,你成功了?!”
“太好了!”
“怪不得了,傍晚时,大量的禁军都急匆匆地出了城门.....”
“连军营中也出动了五千人...”
“听消息说,是陛下狩猎兴致极佳,索性驻扎在凤凰岭,要多玩几天,禁军便加派人手去护卫了...”
“还带了几条猎狗...”
“哼,狩猎的猎狗还不够多吗?!”
“凤凰岭的山林中,时不时地能瞧见些火光来...”
焦剌古忙从桌上抓来酒壶,斟了三杯酒。递给两人。
他自持一杯酒,一脸的激动和欢喜,对着空中行礼道:“楚王殿下,您终于大仇得报了...”
随即一饮而尽:“来,来,我太高兴了...”
秦川接过酒杯,也是满脸激动,叫道“楚王万岁”,随即当先一口喝光了。
耶律霞本已戒了酒,但见两人都如此激动,不好意思拂了对方好意。也是情绪激荡,仰头一饮而尽。
耶律霞放下酒杯,笑道:“焦剌古,你赶紧回去吧...”
“等半年后,风声过了,再作联系。你放心,我楚王府绝对不忘了你的付出....”
焦剌古忙附和着说些矢志效忠的话,却不再看秦川一眼。
秦川也为她大仇得报,感到欣慰。
这女子,若是没有仇恨,该过得非常愉悦吧。
不一会儿,耶律霞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更觉浑身无力。
正疑惑间,只听“扑通”一声,却是秦川委顿地栽翻在地上,“啊啊”唤疼。
秦川惊骇恐惧,一脸痛楚,在地上挣扎着,气息凄厉地叫道:“王妃,酒里有毒!”
头重脚轻的耶律霞扶着桌角,颤抖着身子,望向焦剌古。
焦剌古依旧在笑着。
只是这笑容,在油灯下,显得格外的阴险和狰狞。
焦剌古一脸恶相,哪里还有先前的恭敬。
他嘿嘿笑道:“王妃,如何啊!”
“是不是浑身无力啊?!”
“放心吧,你死不了,这小子喝的是致命的毒酒,死定了...”
“你喝的酒,里面加了酥骨散,死不了人的...”
不知所措的耶律霞,又见秦川挣扎着要起身“王妃快逃!”,可却又惨叫一声,狂扑了一口血,仆地毙命了....
“秦川、秦川,你怎么了?!”
耶律霞顿时大惊失色,泪珠掉落,扑向秦川,要救他。可爬了不到两米,便已颓然无力。
她惊惧地看着焦剌古,不敢置信地问道:“焦剌古,我夫君对你不薄,你竟然背叛我?!”
焦剌古冷笑道:“王妃,楚王早已死了,时过境迁,我自己要另谋出路了...”
“嘿嘿,事已至此,不妨给你说了吧....”
“我早已投靠了那位大人...”
“也是奉他的命令,接近你的。借你手送陛下归天.....”
“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得手了....
“什么?!”
“怎么可能?!”
耶律霞听到这话,如遭晴天霹雳一样,一脸地不敢置信,呆愣在原地,绝望满脸。
“不可能的...”
焦剌古嘿嘿笑着,将耶律霞抱到椅子上,用绳子将她捆绑个结实。
耶律霞顿感屈辱,她泪珠涌了,厉声叫骂道:“无耻之徒,背主小人....”
焦剌古更是无耻地在她白皙的俏脸上,摸了一把,淫笑道:“可惜了,这么好的身子,享用不得了...”
“得留给那位大人了!”
耶律霞哪里受过这种羞辱,恨不得立马咬舌自尽。一听他的话,立马恨念生起,厉声叫道:“是谁,是谁在背后算计我?!”
焦剌古嘿嘿一笑,却也不敢再胡乱对她无礼
“他很快就到了...”
“他对王妃你,也是素来仰慕....”
等了半个多时辰,便听到一阵骑马的声音。随即是几个人跳过墙园的声音,脚步越来越近了。
耶律霞又痛苦又不甘心,看着秦川仆在地上的尸体,悔恨无比。
是我害了他啊,是我害了他....
忽然,一阵特殊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这马监首领焦剌古,忙隔着木门,问道:“宫中只数赵家妆!”
外面人有人轻声说道:“曾窥飞燕入昭阳!”
焦剌古忙打开了门,三个人带着斗篷的人鱼贯而入。
进来后,三人各自去了斗篷,中间那人一身闲服打扮,一副气定神闲模样。其他二人则是护卫。
闲服那人,是个中年人。
但,他毫无猥琐之气,反而是身形挺拔,模样英俊,器宇轩昂,年轻时必是少有的美男子,举止投足更透着做官的气派。
耶律霞看到清楚,惊愕满脸,忍不住脱口惊叫道:“竟然是你?!”
那人微微一笑,极为礼数,双目更是泛着无比自信的光彩,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