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江父应得响亮，背着手进了屋。
厨房里，锅碗瓢盆叮当响，笑声一路飘出来。
晚饭，注定不冷。
等江父江母的车尾灯一拐进巷子，江木才从车库慢悠悠晃出来。
慧婷瞅见他，乐得一拍大腿：“哎哟喂，你这是去后头当交警啦？比我还晚十分钟到家？”
“哪儿能啊，媳妇儿！”江木笑着摆摆手，“真不是堵车，是刚才跟你爸妈解释了点事。”
他把刚才跟爹妈那套说辞，又原模原样给慧婷复述了一遍。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慧婷一拍手，眼睛亮了，“可问题是……牛棚还没修好啊！那牛羊隔离期一过，往哪儿搁？总不能让它们在院子里遛弯儿吧？”
江木伸手捏了捏她脸蛋：“急啥？还有一周呢！我早跟工程队说了，先突击盖仨牛棚，能住几头是几头。
实在来不及，就先圈农场里头，等牛棚一好，立马挪过去。”
“嗯嗯！”慧婷点头，松了口气。
江木左右张望：“对了，仨小祖宗呢？又吃上啥了？”
“能干啥？吃炸鸡呗！”慧婷往屋里一指，“你刚到家那会儿，肯德基就送上门了。
怡怡、萍萍、江灵，仨人蹲在沙发上，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连动画片都顾不上看。”
“哈哈，行啊，这日子过得比皇帝还滋润！”江木大笑，“走，咱也进屋啃两口去！”
刚推门进客厅，俩小胖墩儿立马抱着鸡腿盒子蹭过来，嘴上全是番茄酱，小手还攥着薯条：“粑粑！麻麻！吃！吃！”
江灵也凑热闹：“哥，嫂子，别光看着，来点儿？这鸡腿香疯了！”
江木揉了揉俩闺女的脑袋：“去去去，你们吃你们的，爸妈不吃这玩意儿，油腻。”
“哦……”俩丫头齐刷刷点头，像两颗小陀螺，咕噜噜又滚回沙发，边嚼边盯着屏幕傻乐。
夫妻俩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走，厨房帮忙去，”江木顺手扯了张纸巾擦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爸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成！”慧婷爽快应下，俩人并肩朝厨房走。
—
第二天，周一。
送完怡怡去幼儿园，江木一踩油门，直奔渠河村。
原先那条泥巴路，现在铺了黑亮亮的沥青，两旁新栽的小树苗才到人腰高，嫩得能掐出水。
拐过最后一个弯，眼前的工地直接让他愣住——
一座牛棚，已经整栋竖起来了！
“我去，这速度是开了挂吧？”江木嘴里嘀咕。
他走那会儿地基才刚夯完，这才两天，房顶都封上了？
“姐夫！”
一个穿着厚厚棉服、头顶红安全帽的姑娘从脚手架旁跑过来，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是徐薇。
“你这工地，怕不是请了哪路神仙施工队？”
“哪敢居功啊！”徐薇摆摆手，“全靠工人们加班加点，没日没夜地干。”
“行，真行！”江木由衷夸了一句。
徐薇突然凑近，眼睛亮晶晶的：“姐夫，我给你推荐个牛人！”
“牛人？”江木一挑眉，“啥牛人？养牛的？卖牛的？还是卖牛肉的？”
“嘿，我哪能骗你嘛！”徐薇笑得更欢，“你这牛场规模摆在这儿，不光要地，还得有人啊！总不能让工头喂牛吧？”
“……你直接说人名不就得了？”江木翻个白眼，“整这些弯弯绕绕干啥？”
“怕你不答应嘛～”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万一你说‘我不稀罕专业人’，我多没面子。”
江木失笑：“你当我傻？养牛场刚搭架子，人手缺得跟漏勺似的，能有懂行的来，我求之不得。”
“那成！”徐薇拍大腿，“我朋友——张泽林！华夏农大畜牧专业毕业，正经科班出身，实习期干过三个大型牧场，牛从产崽到打疫苗，样样精通！”
“卧槽？”江木眼睛一瞪，“真的假的？农大出来的？还专攻畜牧？”
“千真万确！”徐薇得意扬扬，“不信你明天来，我带他跟你面谈。
他这人，话不多，但一开口就是干货。
牛棚没建好？他先帮你画个饲养流程图，连饲料配比都算得明明白白。”
江木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憋出一句：“……这哪是雇人，这简直是挖到宝了。”
“你这同学条件这么棒，真愿意来我这破农场？”
江木瞪大眼睛，瞅着徐薇，嘴上没说，心里直打鼓。
他虽然不懂大学里还有啥畜牧专业，但人家可是华农毕业的啊！那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农科强校，这种人放外面，不得被大公司抢着要？怎么就跑这儿来了？
“姐夫，你别傻了！”徐薇一拍大腿，笑得眼睛都弯了，“只要你工资发得够爽，五险一金全包，谁不来啊？谁不想躺着数钱？”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再说，她这专业，冷得都快结冰了。
毕业找工作，简历投了几十份，人家连面都不给见。
真不是她挑，是没地方收啊。”
江木一听，琢磨了下，还真有点道理。
“行吧。”他点点头，又问：“那你那位……朋友，现在在哪呢？我派人去接？还是咱们约个地儿见面？”
“哈！”徐薇突然捂嘴笑起来，眼神贼兮兮的，“姐夫，她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江木一懵，左右环顾，还以为人藏在草丛里、牛棚后头，差点低头找鞋底。
“哎哟，不在这儿！”徐薇赶紧摆手，“她在你家别墅里！”
“啥？在别墅？！”江木当场愣住，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嗯……”徐薇缩了缩脖子，有点不好意思，“她没工作，在家闲得发霉，我就喊她来陪我打发日子。
我俩天天聊天、追剧、偷吃你藏的零食……”
“你别慌，”她赶紧补充，“我睡我房间，她睡客房，我连厨房门都没带她进过！”
原来，江木早让她住进别墅，方便盯工程。
这下她自己偷偷带人来，心里七上八下，怕江木怪她乱来。
“我说你这孩子，至于紧张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