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潇手指的方向一看。
“昆!哈哈哈哈。”惠利哈哈笑道。
“老兄,还愣着干什么,该你上场喽!”毕次元拍了一把昆说。
昆只好走上前去。
“你是想和我共跳一支小丑舞吗?那我可以接受!如果是其它的舞,我可跳不了。”昆走到潇的身旁说。
“怕什么,你就只管做你自己就好了。”潇说,“惠利,来吧,‘Samsara’,伴奏起。”
惠利比了个“oK”,随即便弹起一首新曲子,虽然也是一首爵士乐,但是却又有点恰恰舞曲的味道。
潇随着吉他乐声开始起舞,她绷直右腿,左脚点地,跟着乐曲节拍踢踏脚步,甩舞肩臂。旁边,昆只能看着潇的动作,有样学样地跟着她跳。他笨重的身体,步伐笨拙。
众人看着舞台上的二人,一个跳着标准的拉丁爵士舞,另一个则手忙脚乱地模仿着,两人体态和动作的强烈对比,相映成趣,反倒形成了一种别样的兴味。众人在欣赏潇富有张力的舞蹈的同时,又被昆滑稽的动作逗得忍俊不禁。
随着节奏愈来愈激烈,潇的舞步变得复杂起来,突然,她踮起脚尖旋转身体,自转三圈后,单脚点地定住身形,脊背如琴弦般绷直。
另一边,昆也原地转动三圈,结果却把自己绕晕,根本站定不住,眼见就要失去平衡,倒向观众席的毕次元,毕次元赶忙将昆托住,不让他跌到自己怀里。众人皆被这一幕弄得大笑个不停。
这个时候,潇忽然左跨一步,抓住昆的手,把他拽向右边,同时自己借力往左跨去,昆被拽动地又是反方向自转一圈,两人交换位置,潇和昆的手臂同时绷直,宛若两只对张的弓,潇带着昆跳出这样一个张力大开的姿势,视觉冲击十足,不禁令众人啧啧称绝。
突然,潇丢开昆的手,继续跳自己的独舞。而昆见模仿不奏效,便索性停止模仿,开始跟着伴奏的节拍,凭感觉自由发挥起来。
就这样,昆也彻底放开手脚,跳起所谓的“小丑舞”来。舞台上的两人,跳着风格和动作完全不同的两支舞,但是都乐在其中,尽情尽兴,女爵士和小丑的共舞,构成了最戏剧,也最欢快活泼的一出节目,连台下几人也不由自主地跟着舞动起了身体。
随着音乐的停止,潇和昆一同结束了这场激情的共舞,有趣的是,两人收尾动作几乎一样。结束后,两人一齐欠身致意。众人送以了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
“棒极了,棒极了!”毕次元吹了个口哨,“这绝对是我今年看过的最有意思的节目,没有之一。”
“真是太有趣了,昆,潇,你们两个配合得真是太完美了。”茆说。
“哈哈哈,昆,没想到你这么有才,之前怎么没发现呢。”惠利说。
“哈,毕业后难得的一次朋友相聚,我不得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实力嘛。”昆气喘吁吁地说。
“出道吧,你们两个,我已经给你们想好组合名称了,就叫‘魔鬼女郎’。”惠利打趣说。
“上一边儿去。”用手帕擦汗的潇白了惠利一眼道。
“今天真是太开心了。”毕次元说,“你们都是有趣的人,和你们在一起的感觉很好,未来我们要多在一起聚聚,好吗?”
“当然,你也一样,普西,有趣的人就要和有趣的人在一起。”菁说。
“普西,从今天开始,咱们大家就都是好伙伴了,”昆拍着自己的胸脯说,“只要有我们在,就不会少了你。”
“好,一言为定,昆,如果你们还有其它朋友的话,可别忘了介绍给我认识哈。”毕次元说。
“那当然咯!”
毕次元点点头,俯下身对惠利说:“利,多谢你,让我有机会认识他们,以前我还总感觉我同龄人里没有适合做朋友的人了呢。”
惠利呷了一口姜汁汽水,瞥了眼毕次元,说:“他们可比你的那帮同学们好相处多了吧?”
“是啊,好得太多了。”
休息片刻,大伙决定再玩一轮,由潇来摇沙锤。这次,气球传到毕次元手里的时候,他故意放慢动作,不把气球传给下一个人,结果就是他来表演节目。
“我要独自表演,不要其它人和我一起。”他说。
毕次元要过惠利手里的吉他,把吉他捧在怀里。他调试了一下弦音,紧接着抬起头,看向惠利。
“利,我想要给你弹奏一首我自己写的歌,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练这首歌,就为了有一天能弹给你听。”
惠利的双眼恍然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是不敢置信,也似乎是受宠若惊。
毕次元冲她微笑一下,然后低下头,看着吉他的琴弦,说:“这首歌,叫做《兰尼卡的女孩》,是我为你写的,虽然谱曲有些外行,但它是我用心写的,里面有我的真感情,希望你能够喜欢。”
毕次元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一反常态的慢——他平时讲话飞快,但是这时他却比正常人还要讲得慢。
毕次元说到这里,又抬起头,深情地望了一眼惠利。
现场寂静无声。毕次元开始了弹奏。
轻快的前奏响起,虽然曲子的和弦简单,但旋律还是好听的。
前奏结束,毕次元开始用清恬自然的白嗓唱到——
“在那皎皎的月光之下,
我认识了一名女孩,
她说她的故乡在兰尼卡,
可是她从来都没去过,
因为她从小就生在他乡,
哦,兰尼卡的女孩,
我为你歌唱,
请不要哭泣,
月光为你照路,
总有一天,
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家,
哦,兰尼卡的女孩,
请相信我的心,
月光点亮希望,
你会明白,
有我的地方就有家。”
毕次元闭着双眼,将全部的感情和注意力都灌注在歌谣的演唱中,没有看惠利。
弹到间奏时,他睁开眼望向她,她的嘴唇微张,嘴角若有若无地起伏着,晶莹的眼珠中噙着泪水,是惊讶、是感动、是欣慰、是爱意。这副表情触动了他,而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当时的样子,是因为她的性格——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有过那样的反应。而那一天后来,她跑过来抱住了他,抱得很紧,很久……
回到现实中,毕次元弹奏着怀里的实心木吉他,就像怀抱着那天的她。这名他曾深爱的兰尼卡的女孩,究竟有没有爱过他?
回忆淹没了他,曾经每一幕的快乐,此刻都化作海潮一般的悲伤,凝成无法流尽的泪水,从他心灵的窗口涌出。
泪珠不能自已地从他的眼角滑下,滴落在他手中的吉他上。
月光清朗,可并不能照亮现在的他,更无法照进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