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厌听着黑垚的话，只是温柔的笑笑，看着手里灰色的小团子，眼神愈发温柔:“等你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小骗子。”
黑垚晃着小短腿儿，哼着小曲『主神大人，那我先回去了哦。』
祁厌点头，视线落在它身上，一道乳白色的神力落在它身上，收回视线:“回去把金泽照顾好。”
黑垚感觉自己似乎长高了些，从床边蹦下来，已经有桌子高了，兴奋的点点头『遵命，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祁厌目送黑垚蹦蹦跳跳的离开，低头看着怀里安静的小灰团子，微微抿唇，侧躺着搂在怀里，缓缓闭上眼睛。
祁厌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醒来时怀里拳头大的小灰团子已经滚到床里面去了，比原来大了不少，怀里都已经抱不下了。
祁厌擦去眼角泛起的泪花，打着哈欠拍着大灰球:“你可要快点长大，我睡觉梦里全都是你，睡的一点都不安稳，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向我赔罪吧。”
大灰球没有反应，依旧一动不动。
祁厌叹了口气，起身推开窗子，院子里流逝的时间尚未知晓，不过感受到那棵古树似乎又多加了十几圈年轮，正值晚秋。
祁厌看着窗外院子里洒落一地的金辉，起身走到门口倚靠在门框上，弹指间地上的残叶积灰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懒散的看着指尖的残阳:“像祂的温度。”
……
桓麟自从被祁厌扔出宫殿之后，就一直窝在系统局办公室里，等脸上差不多恢复了，才拉开窗帘，见到了爆炸以后第一缕光。
伸手挡住眼睛适应了一下，看着宇宙中依旧秩序井然的模样，静静的站了一会，转身往控制室走。
黑垚坐在金泽的小窝旁边，抱着手柄打游戏，全程没有任何声音，等结束一局才俯身亲亲它的额头，躺在它旁边『怎么还不醒，好想你。』
金泽双眼紧闭，没有模拟的呼吸与心跳，静静的躺在那，只有恒温的身体能证明它只是沉睡，没有死亡。
桓麟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走进控制室。
黑垚依旧躺在小窝边，似乎把他当成空气。
“黑垚，祁厌来过系统局吗？”
黑垚没睁眼，把小花毯往上拉了拉:『自己去问祂。』
桓麟站在控制台前，轻轻抚摸着控制台边缘:“已经快要二十年了，祂都守了这么久了，总不能把系统局全都扔给你。”
黑垚小心的从窝里爬起来，把小花被给金泽盖好，淡然站起身，已经和桓麟都差不多高了，眉眼间已经有几分祁厌的影子，插着兜懒散的坐在转椅上『哦，那你去找祂啊，来跟我说什么？』
桓麟看着它的动作，缓缓后退一步，微微抿唇:“祂说过，不让我再靠近祂的宫殿。”
黑垚玩着外套上的小挂件，语气里满是不屑『那是你活该啊，当初你明明找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却因为你的嫉妒不甘，偏偏要让祂去死，你说，主神大人疏远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桓麟轻轻抿着唇，拇指卷着衣摆，声音压低:“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黑垚嗤笑一声，懒懒起身，长腿三两步就走到桓麟面前，低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恶劣『藏书室里有你借阅书籍的记录，借的《混沌》，要我说的再仔细一点吗？』
桓麟搅着衣角的手用力到泛白，厉声呵止:“别说了。”
黑垚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紧张慌乱的样子，抱着手臂半坐在控制台上，轻轻勾唇，慵懒的继续补刀『怎么？怕被主神大人发现吗？
那真不好意思，我发现这些记录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跟主神大人报备了，毕竟，予烬虽然脾气臭了些，但比起你，我还是更喜欢祂。』
桓麟猛的抬头看着它，控制不住的向前一步，紧紧攥着拳头:“你告诉祂了？”
黑垚施施然点头，转身继续坐回转椅上，笑的天真『对啊，我是一个诚实的好系统。』
桓麟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尽，在原地呆了一会，转身就往外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所有能透光的地方全部遮的严严实实的，缩在角落里:“祂都知道了，祂最讨厌欺骗了，祂会讨厌我的……”
……
宫殿内的祁厌自然不知道这些，给大灰球搭了个窝，抱着它一起到院子里坐着晒太阳，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的晃着。
黑垚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偷偷摸摸的想要把大灰球拖走。
手还没碰到，祁厌就已经开口了:“敢碰，就把你爪子砍了。”
黑垚动作一顿，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放在额头上看着太阳，连连点头『这太阳真好看，真是个好太阳。』
祁厌没睁眼都已经想象到了黑垚的傻样，轻轻瞧着摇椅扶手:“你来干什么？”
黑垚嘿嘿一笑，蹲在祁厌身边，脸上满是得意『哼哼，今天桓麟来找我，我把他怼崩溃了都，又跑回办公室里窝着不出来了。』
祁厌轻轻敲了一下它的脑袋，打了个哈欠:“没事少跟他说话，都变傻了。”
黑垚摸了摸头顶，视线看向那个流光萦绕的大灰球，叹了口气『祂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好想金泽。』
祁厌睁开眼，赤金色的眸子看向身边摇椅里的灰球，轻轻摇头:“不知道，我感应不到里面的情况，连有没有生命都不知道，现在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黑垚撑着下巴，干脆坐在地上，脑袋靠着祁厌的摇椅不让祂晃『要不我也睡一觉，说不定我一醒，祂就回来了了呢？』
祁厌轻笑一声，看着用法力维持的天空，缓缓闭眼:“这倒是个好方法，希望这次我能睡的久一些。”
黑垚抬头看着祂，又看向祂身边的大灰球，微微抿唇，悄咪咪的跑到祂屋里找到一把很大的金刚伞，立在祂身后，满意的叉着腰点点头，又轻手轻脚的离开。
……
春去秋来，寒来暑去，星宿迁移，生命在轮回中继续，万物在法则中繁衍，余梦过后，双甲已过。
再睁眼，周围依旧没有变化，只是旁边的大灰球不见了。
祁厌伸了个懒腰，心下一惊，转头看向旁边，明明在闭眼前放在身边摇椅上的大灰球不见了！
不见了？！！！！
祁厌立马蹦起来，在宫殿里探寻着，却一点气息都没有。
“黑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