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粥粥无力地瘫软在地毯上,她张了张唇,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朝她一步步走过来。
“姜小姐,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男人俯下身,没有温度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那只手上布满纵横交错的细小疤痕,令人无法忽视。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将她抱起来,隔着华贵的面料,她的身体有开始发烫的迹象,脸上的肌肤也逐渐泛起不正常的红。
朝暮眉头皱了一下,倒没想到姜韬会将这个女儿卖得这么彻底。
无人的走廊,监控也提前被破坏。
货梯直达地下室车库,没有人注意到一辆低调的货车从车库驶出去。
怀中的女孩子身体滚烫,连呼吸也变得炙热。
那股无力感已经消失,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更加痛苦的折磨。
理智被蚕食殆尽,她紧紧咬着下唇,唇瓣上渗出点点血丝,指甲嵌入掌心,强烈的刺痛感让意识恢复片刻的清醒。
男人垂眸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道:“别咬伤自己,如果讨厌我的话,可以咬我。”
他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掰开她攥紧的拳头,手指拢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她的掌心已经出血,在男人握住她的手时,手指下意识收力,将他的手背抓出道道鲜血淋漓的血痕。
朝暮面色不变,将她抱得更紧。
隔着单薄的衬衫,他的肩膀传来刺痛。
她还是咬了他,像是将所有的恨意发泄在他的身上,恨不得咬下一块肉。
血腥味儿在口腔里弥漫,纯白色的衬衫蔓延出妖艳的红,宛若他耳垂下的那颗红色宝石。
她的意志力很强大,即使被药效折磨,依旧用几乎自虐的方式保持理智。
没过多久,朝暮感觉到肩膀上的痛意减轻。
手指拨开她的发丝,那张明艳生辉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泪痕。
断断续续哽咽着:“我差点……差点就原谅一切了。”
原谅小时候遭受过的苦难,准备彻底迎接新的生活。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明明上一秒还答应她,在她生日时要给她买一个大大的蛋糕,却又亲手将她推向深渊。
她好像分不清了什么是真的?
什么是假的?
她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警惕,却从没有怀疑过奶奶。
当初她高考结束时,有人愿意出50万彩礼娶她,这在贫穷的农村里,已经是天价彩礼。
婶子撺掇奶奶答应下来,因为堂弟也快要成年,到时候买房买车娶媳妇,事事都需要钱。
一向向着婶子的奶奶,第一次对婶子发了火。
“我把她养大,不是为了卖她。”
后来,奶奶给了粥粥一千块钱。
皱巴巴的钱,也不知道她存了多久。
“走吧!永远别再回来了,你已经成年,无论是你爸妈还是我,都没有再抚养你的义务。”
姜粥粥这次没有再哭着求着,她握着那一千块钱,卖了一张去海市的车票。
第一次出远门,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呆呆地望着陌生的风景。
从此,她只剩下自己了。
朝暮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对她说道:“姜韬的公司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他实在没什么本事,好好的公司在他的经营下濒临破产,你是他唯一的指望。”
“但是无论他怎么打亲情牌,你都不愿意回到姜家。”
“这场寿宴开始之前,你就已经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准备着被价高者得。”
“你奶奶确实疼你,但和她的儿子和孙子相比,你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他的嗓音清冷,说出的话也冰冷刺骨。
“今晚即使我不出现,那也会是别的男人。”
想要驯服一个不听话的女儿很简单,打碎她所有的自尊,一点一点磨灭她的价值,最后像曾经那样弃之如敝履。
货车停靠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朝暮抱着姜粥粥又换了一辆新车。
车窗外的景色倒退,从鳞次栉比的高楼到寂寥冷清的郊外,国道上的积雪被轮胎碾压得泥泞不堪,溅起污浊的雪水。
……
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弥漫着浓烈的香火焚烧味儿,和尚门诵着经,稀疏的香客对着佛像恭敬地跪拜,祈求着佛祖的保佑。
盛京耀在一和尚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安静的禅房。
在整个国际都享誉盛名的大师已经提前等待,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庄严气息。
盛京耀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眼神里闪过不自在。
他来这里只有两个目的。
一是问自己的八字会不会克妻?
二是求个平安,希望她长命百岁。
从不信佛的小少爷,在面对母亲的早逝时,心里的最深处从此存在着一根刺。
但面前的老和尚神神叨叨,嘴里念叨着:“缘深缘浅,因果循环。”
盛京耀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愿意为大殿里的三个佛像塑造金身。”
老和尚:“施主和心爱之人乃天定姻缘,你所求皆会如愿。”
盛京耀这句话听懂了,狐疑地看了老和尚一眼,要不是这个老和尚在国内赫赫有名,他真怀疑对方是个神棍。
离开之前,老和尚送了他一串佛珠。
盛京耀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他要是戴上这串佛珠,得被圈子里嘲笑至少三年。
上了车,下山回市内。
打开一直安静的手机,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姜家那边的人一直不怀好意,他特意安排了保镖保护她,应该不会有不长眼的欺负她。
突然,手机屏幕弹出来一通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他眼神一凛。
“小少爷,姜小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