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接收到苏璃音被扣在宫里的消息,周舒意便猜到了皇帝的想法,只能说,她们都尽力了,只是时机不对。
“姑娘,江公子来了。”
“江流?”
周舒意在纸上写下这个熟悉的名字。
丫鬟点头,“他来已经有一会儿了,见您在忙,他便不让奴婢出声打扰。这会儿人正在花园里喝茶,您是否要去见见?”
江流啊。
听到这个名字,周舒意的情绪有些复杂。
当初江流来求婚的时候,她拒绝了,理由很充分,江流又不是死缠烂打的性子,本以为两人就此没了交集,谁能想……
江流偏偏就死缠烂打了。
虽然后面从周珩那里知道,江流追着她大概是来自于父母的压力,可他人品才学确实都没问题,尤其是在她外出办事却险些被愤怒的父亲安排的人羞辱时,不过单薄的少年郎却能够在危险时抵挡住五六个大汉,让她先跑。
动没动心,她不知道。
感激肯定是有的。
便冲着这件事,之后她对交流的态度也软了下来。母亲知道以后更是耳提面命地跟她说要报答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相许。
若不是她的情况特殊。
可能母亲这会儿已把两人的婚事敲定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竟然又来……
唉。
周舒意整理好裙摆跟着丫鬟往外走,心里琢磨着强调这次来所为何事,她又要以怎样的说辞让他今后不要再来了。
毕竟……
只是周舒意没有想到的是,江流开门见山的说,“你莫不是要为了这些天发生的事,以死向东宫和陛下谢罪?顺带把郡主救出来。”
被分毫不差的猜中心思……
周舒意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动了动口型。
“你……”
江流摆手,“你别问我怎么猜到的,你那点小心思,但凡稍微了解你的人都能猜到。”
说着江流起身依靠在亭子的柱子上,满脸都是不解,“你觉得东宫在意你这条小命?殿下若真是小肚鸡肠的人,就你先前做的那些事儿足以让殿下千刀万剐你。”
“可殿下却什么都没做。”
“为什么?还不是你什么都不算。”
周舒意沉默半晌,从丫鬟手里接过纸笔写到,“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她可是煽动民众围堵东宫。
江流闻言猛的拍了下脑袋,“咱就是说你身旁这么些人,做这种事情之前,能不能跟大家商量一下?最不济派人去问问东宫也好。”
“晚了。”
江流看了眼纸上的字,摆手,“不晚。”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郡主的婚约能退掉,你也能全身而退。”
“如何退婚?”
“事情闹得如此难堪,陛下之所以没下旨解除婚约,完全是在等临南王的折子,按照我的估算临南王的折子应当与军报一同送回。”
“陛下不可能一直关着郡主。只要郡主重获自由,写信陈情于临南王,临南王就这么一个妹妹,如何能够不满足她?”
“最好的法子便是用这次军功换,这对临南王也是好事。你我皆知,有时候功劳太过也不是好事。如此一来,退婚便是顺水推舟。”
“郡主何时能出来?”
江流歪着头想了想,“短则三五日吧。”
周舒意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江流以为自己说动了她,正准备跟她陈情一番生命的美好莫要轻易放弃,周舒意却毫不犹豫的转身,只扔过来一张纸。
“回吧。”
江流:“……”
啥意思啊?
这是还要不要寻死了啊……
周舒意会不会死尚且还不知道,杨静宜却被突然请旨造访的宛平一句话逗乐了。
“这些日子母妃一直试图联系本宫,今日她在信上说有皇兄的秘密,她会在适当时机告知本宫,让本宫务必在适当时机转告颜回。”
“皇兄知道本宫与和硕的打算,既然打算逃离,那便是彻底与先前一刀两断。秘密不秘密的本宫不关心,但不知是否能以此请皇兄给我姐妹二人做个全新的身份。”
威胁的明目张胆。
一副光棍儿,你奈我何的模样。
真是把杨静宜给逗乐了。
“为何不想知道秘密?”她倒是好奇,“秘密在手,怎么威胁孤都可以,何必放弃?”
“呵。”
宛平冷笑,“父皇都不在意的秘密?若皇兄真能受此威胁,也不会是如今的局面。”
“既是逃离,为何要让孤做新身份,就不怕孤捏着这点威胁你们?甚至……”
宛平又冷笑。
反问,“皇兄难道在乎我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