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渊一脸受伤的看着他,眼睛里掺杂着浅浅的失望“怀疑就怀疑吧,但这件事情还是你去。”
克维尔被他那双浅蓝色的眸子看着心里有点小过意不去。
这么多年下来,他当然清楚,黎清渊对他很好,无论是什么方面都很好。
除了偶尔会犯个贱。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那位早早死去的母亲。
但他不知道的是,以这种情感联系的好到底真心占多少。
不过,黎清渊或许真的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了,我也不是故意要怀疑你,只是习惯……”
克维尔捏了捏手指,看向不远处生死不明的人。
心里想好的愧疚还没说完,黎清渊便搭在他的肩上。
“好了,逗你的,保持警惕是正常的,你要是动不动对谁都深信不疑,我就第一个打你。”
黎清渊带着人往前走,直到停在了这个犯人的面前。
克维尔心里憋屈了一下,何止他刚才的愧疚都是白出来了。
这家伙果然每天都想着怎么戏弄他。
“你这家伙。”
黎清渊往前走一步拉了拉铁链,“我怎么了?”
克维尔笑了下“没怎么。”
他下次再也不相信黎清渊是真的伤心了。
随着铁链的晃动和拉扯,被困住的人痛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见近在咫尺的黎清渊,眼底的惊恐随着瞳孔的缩小不断蔓延出来。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男人挣扎的说着,身上被破坏的肌肉组织已经让他没有办法挪动。
只有那能活动自如的瞳孔和可以说话的嘴巴在发泄着恐惧和不满。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黎清渊拽了一把链子,把他的头提起来问“你知道。”
“和我说说,在白交区的哪里,和你们接头的人是谁?”
这个人在没有昏迷之前只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而没有明确的告诉他们是和谁在哪里接头。
交出的地址上面,零零散散的画了许多个位置。
男人哆嗦着唇瓣,他看向在黎清渊身后抱臂站着的克维尔。
克维尔只是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似乎也等着他说出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和谁接头……我没有见过那个人……我只负责把东西放过去,我不知道是谁来拿……我真的不知道。”
黎清渊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一共去过几次?”
“三……三次。”
黎清渊蓦地松开手,随着链子的滑落,对方整个人严重重的摔在地上。
铁链和肉体撞击的声音混着男人细碎的呻吟。
“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几次?”
“你知道的,说谎骗不过我。”
男人在地上蜷缩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黎清渊总是能够清晰的分出来,他那一句话是谎话。
明明给出的每一条消息都是真假参半。
“不说的话,我也可以让你试试,什么是求死不能。”
男人被这句话刺激的抬头往上看,他挪着贴到黎清渊脚边。
认命求饶般的说着“五次,我们一共去了五次……真的没骗你,只去了五次……”
黎清渊看着贴过来的人,他半蹲下去摸了摸男人的头。
“这才对嘛,好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他说完,拿出一支药剂插进了男人的脖子里面。
不到一分钟,男人便晕了过去。
黎清渊站起来把药剂和手套一起丢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听到他说的了吗,如果说这五份没有放在一起,那就要辛苦你全都找来了。”
黎清渊一边换新的手套,一边笑容满面的把所有的任务丢给克维尔。
克维尔看了眼地上的人,“你怎么知道他那句话说的是假的?”
他刚才一直注视着这个人,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从他的微表情和动作,看不出来说谎。
只能够把他说的的所有信息看做有风险的话语。
“直觉,就像我也知道你接下来说的哪句话是假的。”
直觉?
这两个字听起来就不是很靠谱。
但是克维尔隐约觉得是真的。
黎清渊动作飞快的捏了一把克维尔的脸“要不然你试试?”
克维尔没躲开,立马他打向他的手。
可惜没打到。
“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要捏我的脸。”
黎清渊点点头,他打开门带着克维尔出去“知道了,你的脸都是给江荩摸的。”
这句话克维尔没反驳,本来就是事实。
“那你猜猜我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
克维尔还是有点好奇,虽然他们本质都是人类。
但实际上都是不同种族的人类。
不同的种族之间有着不同的特殊点,他以前听闻雪女这个种族,得到的永远只有出众的外表。
就好像这个种族引以为傲优势只有艳丽的容貌。
被人们记住和吹捧的也只有容貌。
现在看看黎清渊,如果说的那么武断,还是太浅显了。
“可以啊,你随便说。”
黎清渊挥挥手让门口的梅砚秋跟在身后一起。
“我的家里没有让我害怕的东西。”
黎清渊听到他说家,偏过头看了看他。
克维尔任他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这句话可是假话。”
黎清渊笑了笑“只不过我觉得你的害怕不是广义上的害怕,而是你害怕其他的东西。”
“对吗?”
克维尔被他说的沉默了一会儿。
他其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应该是真话。
但是仔细的思索一下,或许也是假的。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上辈子留在他印象里的家,依旧让他的心里带着浅浅的隔阂。
这种害怕带着畏惧重蹈覆辙,就算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可是那些过去是真实的。
留在记忆里的东西是确实存在的。
他没办法做到完全的遗忘和否认。
“我不知道,也许是的吧。”
他的家在他的心里一直充满了双面,带着刀刃或者带着温暖。
他费尽心思和江荩在一起,也依旧会担忧失去江荩。
除去生活任务和琐事,他总想在江荩身上证明,江荩是爱他的。
他是可以安心的停在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