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要改革，但我不建议你就放弃自己村子原有的东西。”陆明黎耸了耸肩，“你们村子的过往不该被抛弃，就好比张家。”
“我知道。但我从虎爷那里仔细了解了有关幽冥的事，如今不需要镇压下面的龙，自然也就不需要再让这里的灵魂继续徘徊。但那些煞却没办法轻易安息。”梁於有些头疼。
“你们村子的死亡仪式，如果不需要继续的话，村民会同意？”
“是有点不同意。”梁於耸了耸肩，“在我们看来，保存灵魂也是一种延续方法。”
简单来说，就是不相信被他们留下的那些灵魂是痛苦的。
“你们制作傩面的技术，其实挺神奇。”陆明黎赞同点头，“不过玄虎怎么说？”
“虎爷没有表示。”如今龙类的威胁已经消失，玄虎也不在意人类是继续传统，还是做出改变。
“说起来，传说中，你们这儿的老虎吃恶鬼。”陆明黎对这个传说颇为感兴趣。
梁於一顿：“呃，我们的地方童谣里，的确有虎爷会吃掉一些恶鬼恶妖的说法。”
“那他只吃恶鬼吗？怎么辨认的？”
梁於：“……”
这个问题，就有点超纲了吧。
好在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玄虎本人的回答。
大概是察觉到了陆明黎近期靠近这里，虽然进山的时候没见到玄虎，但它还是在这之后找了过来。
虽然进村子的时候，貌似惹出了点乱子。
但当这个巨大的虎头撞开门，探进来的时候，陆明黎还是很友好的对它打了声招呼：“哟，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守在山里，原来还能出去的吗？”
“吼——”玄虎尝试了一下，但没把握让自己的身躯在不破坏门的情况下进去，于是只能作罢，干脆卧在了门口。
“你去找猴子打架了？”陆明黎注意到了玄虎身上沾到了一些不属于它的毛。
嗯，金色的，很柔顺，颜色也漂亮的恍若金线。
辨识度很高，因为长生蛊之前玩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沾到过同样的毛。
“所以，隔壁山君指的的确是你啊。”陆明黎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只金丝猴山神，“你们的地盘还挺大。”
玄虎甩了甩尾巴，低吼了一声。
山君打架并不常见，正常的山君甚至不会轻易离开自己驻守的领地。
但，隔壁的那只金丝猴比较年轻，呃，但因为天生灵智的缘故，出生没多久就直接上任了山君位置，然后就很乐衷于证明自己。
虽然玄虎不知道为什么，它会盯上自己的地盘，并且隔三差五就来找自己麻烦，但倒是很乐于跟小辈玩闹儿，每次接受挑衅的时候都会去佯装狩猎两下，追得小猴子叽叽吱吱的逃窜才算完。
也算是这么长岁月里的一点小乐子。
陆明黎回想了一下长生蛊之前的行为，颇为赞同玄虎的所作所为：“确实很有趣。”
玄虎微微扬起下巴，喷出了一道响鼻。
“对了，我有件事很好奇。”陆明黎直接询问，“你真的吃恶鬼吗？我记得在里面看到了你的雕像。”
“吼——”
“你是说，执念不能算灵魂吗？”
“也是，人类的执念就是鬼。”陆明黎若有所思点头，“所以，如果村民继续祭祀的话，那些徘徊于此的灵魂，你会如何处理？还是就跟之前一样，再搞个幽冥？”
玄虎歪了歪脑袋，似乎不明白陆明黎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它会守着这里，有很大原因是因为【后土娘娘】在这里，幽冥也好，龙也好，这里的灵魂也好，一开始就是地母设下的，它追随的也是那位地母，而不是人类。
陆明黎了然：“所以，如果不守幽冥的话，你跟你家主人，真的不需要去黄帝陵吗？现在黄帝陵都能改上古生物乐园了，金乌整天当太阳，玉蟾和玉兔正在想办法捣月亮，五色石都快被建木全部用来拓展世界边界了。”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的尼伯龙根了。
玄虎明显感兴趣了一些，但依旧没有松口要进去，但表示，如果之后后土娘娘有需要的话，会去找他。
很好，挖墙角计划也不是没有希望。
被当面挖墙脚的梁於：“……”
要不要这么光明正大！
好在下一秒，陆明黎就好似想起了他一般，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总之，你们这里的产业，可以先从特产开始。不过我建议不要开发旅游业，或者，要开发就开发那边的河，你们的山不能动。但不管开发哪里，都难免会有外人来此，你得与虎爷配合好。人类对这种生物，抱有的可不是敬畏心。”
“我知道了。”梁於点了点头。
“与张家的合作，你们倒是不用着急。就算是年轻一辈的，也都是人精，没几个傻的，跟他们交易切忌心急。”
梁於：“？”
“你不是……”
“不是。”陆明黎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公司的人。”
只能说张家人是他的人，但不能说他就是张家人呢。
不过梁於主要还是与公司合作，至于张家那边，陆明黎还想再看看。
梁於明显脑袋有些不够用，茫然地盯了他好一会儿，但还是选择了点头。
虽然没听懂，但陆明黎对他确实没什么敌意，那就相信一下吧。
旁观了一切的玄虎：“……”
龙崽子果然狡诈，自家孩子也是傻，没敌意就是友好吗？！这龙崽子明显是想两头吃！
果然还是见识太少！
……
然而，最让人想不到的，是两个月后，来自于黑瞎子的消息。
陆明黎当时正在实验室研究陨玉。
张家对于龙文的应用都偏向于空间系，而汪家制造的陨玉空间，则是这种龙文的改造产物。
那不是简单的人造龙文，而是连混血种都翻译困难的，真正的龙文！
龙文的翻译本就全靠血脉共鸣，所以陆明黎这段时间都投身在实验室中，一次又一次的尝试解析这种龙文。
所以，当他接到来自于黑瞎子的电话时，眼眶中的黄金瞳都还未来得及隐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