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糖色的酱汁裹着烤得焦香的皮肉,她顾不上擦去嘴角的油渍,一边啃得汁水四溢,一边含糊不清地感叹:\"这个火候绝了!皮酥肉烂还带着烟熏香!\" 油亮的酱汁顺着指尖滴落,在夜色里拉出亮晶晶的丝线。
另一边,郑心怡被现做的章鱼小丸子摊吸引,眼巴巴看着摊主用竹签灵巧地翻动圆球,面糊裹着弹牙的章鱼肉在铁盘上翻滚,最后淋上美乃滋和木鱼花。木鱼花在热气中轻轻颤动,像是在跳一支欢快的舞。而谢巧巧则站在水果捞摊位前,认真地挑选着新鲜水果,将芒果、草莓、火龙果等切成小块,淋上浓稠的椰奶,还不忘撒上一把香脆的坚果碎。
五人如同彩蝶般绕着徐林峰纷飞穿梭,忽而冲向滋滋作响的烤面筋摊,看赤红的炭火将面筋烤得膨胀冒油,刷上秘制酱料后裹满芝麻;忽而又被转盘飞旋的糖画勾住脚步,屏息盯着老师傅手腕轻抖,琥珀色的糖丝在石板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图案。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欢笑声混着摊主拖长的吆喝,将整条街道搅得热气翻涌,连空气都变得浓稠香甜,每个人的脸上都染上了幸福的红晕……
霓虹灯管在夜色里流淌出蜜色光晕,六人手中的餐盒与纸袋不断渗出香气:谢可可攥着还在滋滋冒油的鸭肠串,油渍在塑料袋上晕开深色痕迹;郑心蕾怀里的章鱼小丸子盒子,木鱼花正随着步伐轻轻颤动;谢悠悠拎着沉甸甸的烤鸭袋,酱汁从缝隙里渗出,在指节间凝成琥珀色的晶亮。
\"主人!咱们打包回酒店吧!\"谢可可踮着脚晃了晃手里的美食,发梢还沾着糖画摊的糖霜,\"窝在沙发上,边看综艺边啃鸭头,想想都超幸福!\"郑心蕾立刻抱着章鱼小丸子凑过来,睫毛随着期待轻轻颤动,其余三人也围拢过来,眼中映着街边店铺暖黄的灯牌,连带着背包上的小挂件都跟着晃出欢快的节奏。
徐林峰指尖摩挲着微微变凉的生煎纸袋,能感受到面皮正随着时间流逝失去酥脆。他抬眼望向百米外的露天用餐区,那里简直是人间烟火的具象化——蒸腾的热气在路灯下凝成朦胧的雾霭,此起彼伏的碰杯声、食客们的笑闹声混着孜然与辣椒面的辛香扑面而来。铁锅里的小龙虾泛着油亮的红,油花在汤汁里炸开细密的金网;隔壁桌举杯的年轻人撞出清亮的脆响,溅起的啤酒泡沫在灯光下碎成闪烁的星子;烧烤师傅挥舞长钳翻动肉串,炭火突然窜起的火苗将他的脸庞映得通红。
\"现在吃才是最好的时辰。\"他屈指弹了弹微微发凉的餐盒,指腹残留着生煎皮不久前的酥脆触感,\"凉透的烤串会腥,生煎的汤汁也没了灵魂。\"说着朝露天区那张空桌扬了扬下巴,木质桌椅被无数食客磨得发亮,邻桌正有人为刚上桌的油焖大虾发出满足的赞叹,蒸腾的热气裹着蒜香扑面而来,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而诱人。
谢悠悠率先深吸一口气,喉结轻轻滚动:\"主人说得对!这香味勾得人走不动道了!\"郑心怡已经提着鞋跑过去,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当六人围坐在斑驳的木桌旁,谢可可利落地撕开油纸,将鸭肠串、滋滋冒油的烤鸡翅、鼓着热气的生煎包摆满桌面。隔壁桌新启的啤酒瓶\"啵\"地弹出木塞,欢呼声与驻唱歌手沙哑的嗓音撞在一起,谢悠悠咬下一大口烤鸭,酥脆的鸭皮在齿间爆开滚烫的油脂,含糊不清地感叹:\"这才是夜宵该有的样子!\"郑心蕾被辣炒年糕呛得直呼气,却还眼疾手快地夹走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笑声混着食物的香气,在夜风里酿成一坛醉人的酒。
……
夜市的喧嚣仍在耳畔回荡,六人刚起身准备离去,忽听得巷道深处传来重物撞击墙面的闷响。谢可可手中还攥着没喝完的酸梅汤,被这声响惊得晃出几滴褐色涟漪。昏黄的路灯将巷口切割成明暗交错的棋盘,隐约可见几团黑影正推搡着蜷缩在墙角的两人。
五人下意识呈扇形围在徐林峰身侧,随着脚步逼近,月光像把利刃划开黑暗——男生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布满破洞,沾着泥点的衣角耷拉在膝盖处,女生用染着油墨的手背死死护着对方,发间凌乱的发卡折射出细碎寒光。谢悠悠突然倒抽冷气:\"那不是高中话剧社的陆学长和林学姐吗?当年校庆《雷雨》里演周萍和四凤的!\"
徐林峰眼中骤然腾起冷焰,身形已如离弦之箭射向施暴者。他铁钳般的手掌扣住率先挥拳的黄毛手腕,借力旋身时皮鞋精准踹中对方膝窝,黄毛惨叫着撞翻一旁的金属垃圾桶,铁皮撞击地面的巨响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染着绿发的混混抄起生锈的钢管劈头砸来,徐林峰侧身躲过,肘部如重锤砸在对方肋下,紧接着一记勾拳直击下颚,混混踉跄着撞向斑驳的砖墙。
余下三人见状呈三角阵型扑来,徐林峰却似游鱼般在拳风里穿梭。他虚晃左拳迷惑左侧敌人,右腿横扫扫倒中间那人,顺势擒住右侧偷袭者的手腕,反关节一拧便听见骨骼错位的脆响。当第五个施暴者被过肩摔掀翻在地时,五人如同烂泥般瘫在墙角,呻吟声混着带血的唾沫在潮湿的地面晕开。
\"今天算你们走狗屎运!\"黄毛抹了把嘴角的血,踹开脚边的碎石,\"给老子等着!\"几人连滚带爬消失在巷子深处,脚步声渐渐被夜市的喧闹吞没。徐林峰甩了甩微微发红的指节,谢可可早已打开手机手电筒,雪白的光束里,林学姐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而陆学长颤抖着的手,正死死攥着几张皱巴巴的话剧剧本……
夜市的喧嚣声中,谢可可率先冲上前,鞋急刹在泥渍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