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纪言一还是江行逸,都没有理会身后满腔悲愤的金浩林。
江行逸拎着纪言一的行李,接过房卡在电梯感应器上刷了一下,回头平静地嘱咐纪言一:“等会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告诉我,我给你拿上来。”
纪言一全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了点头。
剩下来的这个房间在顶楼,民宿的电梯老旧狭窄,两个人站在里面几乎是肩并肩的状态。
也不知道是因为空间真的太小,还是电梯上升得太慢,里面还没有空调,纪言一盯着关上的电梯门看了一会儿,莫名觉得身旁的空气有些发燥。
出电梯的时候,她侧目往旁边一看,徒弟的耳根已经红透了,一直红到了脖子。
“这么热吗?”她疑惑,抬手准备摸摸徒弟的额头。
这段时间天气有些反常,前几天还是30多度的高温,这两天就突然开始下雨降温了,今天的温度只有20度出头。
徒弟毕竟还是肉体凡胎,纪言一担忧他会不会感冒了。
柔软的掌心碰到江行逸的额头,果然是有点热,纪言一皱起眉头,正要改变主意让徒弟去那个房间住,就见江行逸忽然抬头,朝走廊前方看了一眼。
一个穿着保洁衣服的工作人员刚从房间里退出来,就拿钥匙锁上了房门。
江行逸上前询问:“这房间是空的?”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点头:“是空的。不过这房间不让住人的,你们是最后那间尾房的吧?往前走拐个弯就是了。”
江行逸拧眉:“既然空着房间,为什么告诉我们房间不够?”
纪言一听到这话,也将刚才的顾虑抛到了脑后,疑惑的看向那个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脸色却一下子变了,对两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似乎对此讳莫如深,什么也不肯说,急忙推着保洁车就走了。
江行逸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向那扇已经被锁上的房门。
直到纪言一突然开口:“徒弟,你好像不烧了。”
江行逸回过神来,纪言一的手掌再次贴上了他的额头,似乎是没有做过这种体贴的事情,她用的甚至是手心而不是手背。
“诶,又烧了。”纪言一惊奇地开口。
“……”
江行逸将她的手拿下来,错开视线朝纪言一开口:“走吧。”
按照保洁说的路线,两人很快到了房间门口。
江行逸伸长胳膊,门禁卡在门锁上发出滴的一声响,门锁就打开了,纪言一伸手推门进去,打量整个房间。
江行逸站在门口,却有些迟疑。
纪言一的房间……
之前在纪家的时候,纪言一虽然也让他进过自己的房间,但那时候纯粹是为了自家宗门的机密不会被外人听见,两人心思都在公务上,他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可这一次却是在两个人都闲着的情况下。
片刻后他定了定神,心想,没什么大不了的,一间酒店客房而已。
提着行李箱进入了房间,就听见前方传来纪言一的声音:“徒弟,你晚上要不还是留下来,跟为师睡吧?这里有两张床!”
江行逸:“…………”
他怔住,平日里处理疑难题目都不在话下的脑子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卡壳了,竟来不及说出任何一句话。
抬眼往房间里看去,略显狭窄的房间里紧巴巴的放着两张单人床,虽然中间隔着一个床头柜的距离,但从他现在这个角度看过去,已经几乎靠在一起。
床头柜上还摆着一束假玫瑰花,花瓶上贴着520的贴纸,不知道是否先前五月二十日宣传的时候留下来的。
不等他回过神来,纪言一回头一瞧,更惊奇了:“这个地方的墙壁怎么是透明的?”
江行逸僵硬地转过视线。
保守老旧风格的酒店房间里,卫生间与卧室空间中间却伫立着一堵玻璃墙,全透明的玻璃被保洁擦得一丝不苟,轻易就能瞧见另外一面的内容。
纪言一端详一会儿,给予了极大的肯定:“还挺干净的。不过洗澡什么的不是要全被外面看见了?”
“……”江行逸开始觉得头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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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浩林在楼下大厅等了半天,终于等到自家表哥回来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先前在大厅说话的道长们陆续都回了房间,民宿的大厅里只剩下金浩林和前台的小姑娘在。
金浩林寻思江行逸一会儿就能下来呢,抱着被褥在实木的沙发上满脸幽怨,听到脚步声靠近,抬起头来正要埋怨,看到江行逸的脸时却愣了一下:“表哥,你脸怎么这么红?”
江行逸冷冷瞥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说实话往常要是遇到表哥这种表情,金浩林肯定就不敢说话了,但是今天表哥的脸实在是太红了,整个人就好像那被蒸熟的虾,这种情况下,眼神再怎么犀利也不管用啊。
金浩林大着胆子打量自己表哥。
他隐隐觉得表哥的表现跟平时有些不同,沉默寡言也就算了,还时不时抬头朝楼上看两眼,脸上的红晕一直没退,眼神也没有平时稳定,总有些飘忽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连桌子上是什么都没看,端起烟灰缸凑到嘴边差点要喝,闻见刺鼻的烟味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砰”的一声把烟灰缸放下了。
……不对劲。
十分有一万分的不对劲!
表哥在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