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用力点头:“慕羽大师的作品,我当然喜欢!我觉得比EN集团的经典款还要好看,值得我学习。”
他垂眸看她:“嗯。”
他应了一声,似乎觉得不够,又补充。
“喜欢就好。”
沉默片刻,他忽然低声问:“后悔吗?”
“嗯?”姜眠一时没反应过来。
“跟我结婚。”
他说得极快,目光投向屏幕,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一纸协议,让你的生活变得这么麻烦。”
姜眠怔住了。
这是那个永远掌控一切、自信到近乎傲慢的温矜怀?
她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又软又酸。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
温矜怀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昏暗光线也藏不住他耳根迅速蔓延开的那抹薄红。
他想移开视线,却被她捧着脸固定住。
“温矜怀。”
姜眠凑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呼吸交缠。
“你听好了,当时和你确实是协议,但是后来我发现,嫁给你,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不麻烦,也最不后悔的决定。”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落了星子。
“什么楚渺什么张乾安什么孟霜什么伊萨辛,管他张家王家珠宝家,他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后悔选了你?”
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点护短的凶悍。
温矜怀定定地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只针对于她的柔软。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手臂猛地收紧,将她狠狠按进怀里。
力道大得姜眠轻哼一声,脸颊贴着他滚烫的颈侧,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眠眠。”他最终只喊了她一声,低沉沙哑。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蹭了蹭,一个近乎无声的叹息融化在她的发丝间。
影音室里却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呼吸声,和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快的心跳共鸣。
姜眠在他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睛,唇角弯起。
温矜怀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脑勺,指尖插进她浓密微凉的发丝里。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和占有,比任何情话都更直白地宣告着他的答案。
荧幕的光渐渐暗下去,片尾字幕无声滚动。
黑暗中,温矜怀低下头,准确无误地捕获了她的唇。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只是一个深沉而纯粹的吻,将所有未尽的言语、闪婚之初的试探、一年来堆积的默契与此刻汹涌的心意,都封缄其中。
姜眠仰头回应,带着她的勇气。
许久,温矜怀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唇瓣。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蛰伏的兽终于确认了领地的归属。
“电影,还没有看完…”姜眠气息不稳,声音轻得像呓语。
“不好看。”
他斩钉截铁,再次吻下来,彻底吞没了她后面的话。
片尾曲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影音室陷入彻底的黑暗与寂静,只余唇齿间缠绵的暖意,和两颗心跳如鼓点般,敲打着只属于他们的永恒节拍。
京江体育馆的羽毛球场地切割成明晃晃的战场,观众席的呐喊声浪几乎掀翻穹顶。
姜眠蜷在VIp包厢的软沙发里,身边是温矜怀。
屏幕上,邹隙正与印尼名将展开决胜局的厮杀,比分咬在19:19。
每一次挥拍都像在钢丝上疾走。
“邹隙一定要加油啊!”沈惜夭的声音发颤,整个人如坐针毡。
她攥着应援手幅,额头上全是汗。
顾越昭啧了一声:“怎么不打比赛的比正在比赛的人还要紧张啊?放心吧,他第二局故意耗对方体力,就等这一刻反杀。”
话音刚落,邹隙一记刁钻的劈杀对角线,对手踉跄救球未果。
20:19!
场边陈教练团霍然起身。
温矜怀与此同时轻轻地覆住姜眠的手。
她一怔,发现他掌心微潮,原来这个在谈判桌上从无波动的男人,此刻也因为邹隙的比赛而紧张。
“矜怀,是不是紧张?”她凑近他耳边调侃道。
却被他反手扣住小脑袋。
“是空调太冷。”
他盯着赛场,喉结滚动了一下。
决胜分在三十拍拉锯后尘埃落定。
邹隙一记飞跃全场的鱼跃救球,球擦网坠地。
裁判哨响的刹那,他重重跪倒在场地,仰头嘶吼时脖颈青筋暴起,汗珠砸在地板溅开细小的光。
奖牌挂上脖子的瞬间,他毫不犹豫的翻身跃过广告牌,朝着VIp区狂奔。
“他要干嘛?!”
沈惜夭惊呼,下一秒就被冲破安保防线的男人拦腰抱起。
汗湿的黑红色战袍贴上她,奖牌硌在两人胸口之间,邹隙托着她的后脑深深吻下去,全世界镜头蜂拥而至。
“好恩爱啊!”顾越昭在一旁打趣。
姜眠笑着拍视频,镜头一晃拍到了身边的温矜怀。
此刻,他正侧头看她,专注得像在凝视独属自己的宝藏。
庆功宴设在临江茶楼。
邹隙还穿着领奖服,却单膝跪地给沈惜夭戴上一枚钻戒:“来吧,老婆,戴上属于我们共同荣耀的钻戒。”
那戒指内圈模仿顾越昭和贺祁的套路,刻着xY两个字母,是他俩姓氏缩写。
沈惜夭笑着捶他:“土死了!”
话虽如此,手指却乖乖的伸过去让他戴上戒指。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俩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脸色苍白的顾越昭被贺祁用大衣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