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也端起自己的酒杯，那双漂亮的双眸眨了眨，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娇俏。她起身走到郭江海身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着酒香飘过去，声音放得又软又甜，带着点刻意的娇嗔道：
“来！郭总！咱们是老关系加新感情，虽然我不胜酒力，但今晚高兴，也要陪您多喝几杯。我先敬老大哥一杯！”
郭江海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尤其是在她微微凸起的胸部扫来扫去，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他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像是有只小虫子在爬来爬去，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脸上堆起笑容，立刻端起酒杯，哈哈大笑着说：
“哈哈哈！多年不见，白云你还是这么年轻漂亮，风采依旧啊！这就是缘分！来来来，共同干一杯！”
两人的酒杯轻轻相碰，郭江海依旧是一口闷了下去，酒液顺着喉咙滑下，火烧火燎的感觉让他更兴奋了。齐白云只喝了一大口，放下酒杯后，立刻用手帕捂着嘴，偷偷把酒轻吐在了手帕上，又假装干咳了两声，声音带着点沙哑说：
“哎呀呀！这酒劲儿真大啊！”
说着，她又拿起酒瓶，给郭江海满上，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
“郭总！您再陪我一杯吧！小妹喝一杯，敬您一杯，您再陪一杯，这叫做新老感情酒，一杯带二，您可不能不给面子呀。”
她心里却在冷笑：不论咋说，今晚一定得哄着他多喝酒，把他灌醉。看他那色眯眯的样子，指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只要他醉倒了，那些色心和居心叵测就都让它见鬼去吧。这就是女人的自保之道，用点演技，既能让对方无话可说，自己又能全身而退。
坐在一旁的山娃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口菜，心里暗暗佩服齐白云的机智。他知道郭江海这个人，生意场上精明，私下里却很好色，今天这场酒局，怕是没那么简单，白云这么做，也是为了安全的保护自己。
郭江海却浑然不知她的心思，被那句“新老感情酒”说得心花怒放，又被她那娇滴滴的语气哄得晕头转向，只好再次端起酒杯，眉飞色舞地嘿嘿笑着说：
“嘿嘿嘿！小妹你还真能整词儿，有意思！好好好，陪一杯，陪一杯！来来来，你干我也干！”
齐白云立刻上前一步，主动碰了碰他的酒杯，看着他仰头把杯中酒喝干，自己才端起酒杯，硬着头皮把剩下的多半杯酒喝了下去，手帕又急忙捂了捂嘴，含在嘴里的酒吐在手帕上一半，又咽下去一半。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她强忍着不适，装出很难以下咽的样子，立刻回到自己座位上，“嘻哈嘻哈”地、拿起筷子夹菜吃着，一边吃一边说：
“不行不行！得吃点东西压一压酒气，不然我可就醉了。”
她一边吃菜，一边偷偷地给山娃使了个眼色，山娃见状，连忙拿起酒瓶给郭江海满上，一边用公用筷子，往他碗里夹了一块儿清蒸鲈鱼，一边笑着说：
“郭总！快吃菜，垫垫肚子。刚才我代表塑料厂领导敬了您一杯，这回是我当小弟的，敬老前辈大哥一杯，哥俩好！”
“哈哈哈！好好好！哥俩好！哥俩好！”郭江海开心的哈哈笑着回答，他端起酒杯，和山娃碰了一下，又是一口喝干。这时，他一连气喝下了几杯酒，已经有了点醉意，说话都带着点含糊不清了。
接下来，山娃和齐白云轮番上阵。山娃以兄弟情谊为由，一杯接一杯地敬酒，话语真诚又热情；齐白云则时而撒娇，时而说些贴心话，总能找到让郭江海无法拒绝的理由，哄劝他喝酒。
两人配合默契，不给郭江海任何喘息的机会。雅间里，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郭江海含糊的说笑声、齐白云刻意的娇嗔声交织在一起，酒香越来越浓，三人把酒甚欢。
郭江海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脸颊涨得通红，眼神也越来越浑浊，说话开始颠三倒四。他想再贪婪地去看齐白云，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终于，在他又与齐白云喝干一杯酒后，他身子一歪，“咚”地一声趴在了酒桌上，鼾声瞬间响起，已经是酩酊大醉。
山娃和齐白云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齐白云拿起手帕，看了看，湿漉漉的都是吐出来的白酒，她立刻去卫生间洗净，拧干了，回来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心里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山娃则站起身，拍了拍郭江海的肩膀，见他毫无反应。
暖黄的灯光依旧照着雅间，桌上的酒菜还冒着热气，只是那两瓶北京二锅头，已经喝空见了底。这场酒局，终究是他们赢了郭江海总经理。
这时，山娃对服务员高喊了一声：
“服务员！赶紧结账买单。”
服务员应声入内，山娃向服务员结完饭费并开具了发票，他和齐白云一边一个，架着郭江海走出了红京楼饭店，送他到了红楼宾馆508房间。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丝绒，将北京的喧嚣轻轻包裹。红楼宾馆亮起了夜灯，山娃站在508客房内，借着房间昏黄的灯光，看着床上烂醉如泥的郭江海。他四仰八叉地躺着，嘴角还挂着一丝涎水，发出震天响的鼾声，酒气混着他身上男人香水的味道，在房间里弥漫。山娃皱了皱眉，还是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帮他脱掉沾满灰尘的皮鞋，又扯过被子盖在他身上——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绝非敷衍。
他转过身，正好对上站在门口的齐白云。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被夜风拂得微微晃动，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褪尽的红晕，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狡黠。两人四目相对，带着胜利的微笑，虽没有说话，只是不约而同地扬起了嘴角，那笑容里有计谋得逞的轻松，也有无需言说的默契。
山娃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轻轻带好了房门，两人并肩走进电梯，下到三楼，走出电梯，沿着走廊往齐白云的房间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进房间，齐白云便换上了一双毛茸茸的一次性棉拖，外套随手搭在衣架上，露出纤细的脖颈和锁骨。山娃还站在门口，手里攥着门把手，不知为何竟有些局促，对齐白云说：
“郭总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又安慰说：
“你就安心休息吧。等明早……咱俩和他一起去济南，看看他们公司到底怎么样。”
齐白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软得像棉花。下一秒，她突然转身，像一只归巢的小鸟般扑进山娃的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他的脸庞。齐白云的脸滚烫，鼻尖微微发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仰头望着山娃，里面盛满了依赖和感激，声音细若蚊蚋，喃喃的说：
“亲爱的山娃哥……今晚谢谢你。我俩真是心有灵犀，用醉酒这招，总算治住了郭总那个色鬼。他……他好几次都对我动手动脚，我吓得要死，幸好有你在场。”
山娃整个人僵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法。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浑身绷紧了神经，鼻尖萦绕着齐白云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酒气，混合成一种让他心慌意乱的气息。听着齐白云那带着哭腔的感谢，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涌上心头——他保护了她，山娃做到了。酒劲在血管里翻涌，心跳如擂鼓，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抱住她，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后背的瞬间，理智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别……别这样！”他猛地推开她，声音有些发颤，语无伦次道：
“我们都喝多了，喝点水，冷静冷静……让人看见不好，快坐下，我们……我们聊聊。”
“不嘛不嘛！”齐白云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里带着撒娇的哭腔，眨着漂亮的双眸说：
“我要你吻我！没人看见的！山娃哥，我喜欢你！”她说着，又要扑过来。山娃急忙伸手拦住她，轻轻按在椅子上，转身快步走到电热壶旁，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这是齐白云离开房间时，早已烧开了的温水。山娃语气尽量带着温柔的说：
“快喝点水，解解酒，清醒一下，你喝多了。”
齐白云乖乖地坐下，双手颤抖着接过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感到清醒了许多。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像清晨沾着露水的蝴蝶翅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山娃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软。
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表情。冷静下来，对她说：
“好了好了！”他吸了一口烟，声音低沉，又安慰道：
“别这样，我看了心里不好受。今晚你表现得很好，演技真棒，我……我理解你的感受。”
没想到这句话，反而让齐白云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她“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浸湿了胸前的衣襟，也盖住了她那对平日里笑起来格外迷人的小酒窝。山娃赶紧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无奈，嗔怪的说：
“看看你！应该高兴！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齐白云顺势抓住他的手，再次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衬衫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哽咽说：
“山娃哥……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表面上我装作很坚强，可其实……其实我很脆弱。只有你，只有你理解我，关心我，懂我……”
山娃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意呢？何尝不懂得男女之间那点微妙的情愫呢？
可他不能。他有家，有妻子，有孩子，那是他肩上沉甸甸的责任，是他不能逾越的道德底线。只好又同情的说：
“是的！我理解你的不容易。”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继续解释道：
“我懂你的心情，也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俩……”话说到一半，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再也说不下去。酸楚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山娃哥！你别说了，我懂。”齐白云说着，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脸上带着一丝凄美，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山娃的脸颊，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央求道：
“今晚我又喝多了，借酒壮胆……我只想让你再吻我一次，就一次。山娃哥！我真的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