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避暑山庄宾馆的中餐厅，宴请了吴万顺总经理，并让齐白云也邀请了经营化妆品的王希子经理一同参加，。
暮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缓缓罩住承德避暑山庄的飞檐翘角。宾馆中餐厅的“松鹤厅”雅间里，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红木圆桌中央那两瓶五粮液和两瓶红酒上，连雅间内的热气都裹着一层暖金。
赵山娃坐在最靠门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水杯的杯沿——他总觉得这包厢的暖气太足，闷得人心里发慌。
门被轻轻推开，王希子踩着细高跟鞋，“哒哒”地像是敲打着鼓点一般，迈着轻盈的碎步，走了进来。红色大衣一脱挂在了衣架上，里面竟露出了、裹着丰满胸部黑色羊绒的吊带裙，勾勒出丰满前凸后翘的曲线，看上去婀娜多姿。刚一进雅间，一股女人的特有香气、混合着香奈儿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山娃闻着那种混合的香水味，抬眼一看，眼前一亮，又是一位美少妇：她乌黑的头发，烫成了大波浪卷，瓜子脸白里透红，柳叶眉下藏着一双性感、诱人的双眸，眨一眨眸子，像放电，让你身魂颠倒。薄嘴唇上涂抹着深红色的唇膏，给男人一种想去亲吻的冲动。她和齐白云简直就是一对儿姊妹花……
就在山娃看得发呆愣神的时候，齐白云上前对赵厂长介绍说：
“赵厂长！这就是为我们介绍吴总的王经理，我的好姐姐王希子。”
紧接着又对王经理介绍说：
“王姐！这就是我们厂主管经营的赵山娃副厂长。”
山娃听了齐白云的介绍，回过神来，赶紧掏出名片，起身走到王经理面前，双手递给了她，王经理接过后，看了看，放在桌上，随手也把自己的名片、从衣兜里掏出来，递给了赵厂长，双方礼节性的轻轻地握了握手——山娃感到她的小手和齐白云的一样柔软无骨。就微笑着说：
“幸会幸会！王经理！感谢您为我们引荐了吴总经理。”
“别客气！赵厂长！举手之劳而已，吴总和我是多年的朋友啦，这次签单了吗？”王经理说着又关心的问道。
“签了！签了！吴总和我们签了一个大单呢！多亏有王姐的出面牵线搭桥，嘿嘿嘿！”齐白云赶忙上前回答道，然后，开心的嘿嘿笑了起来。
“他敢不签单吗？必须地……签单！哈哈哈！”王经理涨红了脸颊，自信满满地说着，又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山娃和齐白云也都跟着笑起来。
“谁在说我的坏话呢？还那么的开心啊！哈哈哈！” 从门外传进来，吴万顺打趣的大声问话，推门挺着微凸的肚腩走了进来，深色西装上还沾着点风尘仆仆。
齐白云立刻起身迎上去，手里已经端好了斟满白酒的酒杯。她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裙，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笑盈盈地招呼道：
“吴总好！一路辛苦！快坐快坐！谁敢说您的坏话呀？大家都在夸您呢！”
吴万顺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才笑着摆手说：
“客气啥！咱们都签单合作了，成了熟人，都坐都坐！”
话音刚落，王经理径直走到他身边，手很自然地搭在他的胳膊上，声音软得像浸了蜜一样甜，娇滴滴的说：
“吴总！今晚把您请来可不容易呀，听说您推掉了两场酒局？让齐小妹陪您，可得多喝几盅。”
说着，她冲齐白云眨了眨眼，又转向赵山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吴万顺捏了捏王经理的手，轻轻地移开后，甩了甩胳膊，呵呵的笑着接话说：
“呵呵呵！可不是吗！希子出面请客，赵厂长做东，哪敢不来呀？多少酒局都得推掉！”
四人落座，服务员麻利地上菜，松鼠鳜鱼、葱烧海参、宫廷奶酪……一道道菜摆得满满当当，看着那色香味美、具有承德特色的丰盛佳肴，大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吴万顺首先端起酒杯，先冲赵山娃举了举说：
“赵厂长！我得先和你喝一杯！你年轻有为呀，学识渊博。下午听了你对你们厂的产品介绍，欣赏了你们的凉鞋样品，大开眼界，今天可得好好跟你聊聊。”
赵山娃刚要开口，王希子已经抢过话头，端着酒杯凑到吴万顺面前，眨着漂亮的双眸，娇嗔的说：
“吴总！您这话可不对，先得跟我喝一杯——咱们合作这么多年，我可比赵厂长熟多了。还不是我给你们前线搭的桥，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啊。来！先干为敬！”
说着，她率先干了一杯，她仰头喝酒时，黑色吊带裙往下滑了些，露出精致的锁骨。吴万顺的眼神瞟了瞟，伸手替她理了理肩带，哈哈的笑着，语气暧昧道：
“哈哈哈！希子啊！好好好！啥也别说了，还是你懂我，我也懂你，咱俩先喝一个。”
说着，端起了酒杯，看了看王希子，一饮而尽。
齐白云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她知道王希子在生意场上的手段，可没想到会这么直白。但转念一想，今天签的“订单”，全靠吴总表态，便又松开了手指，随着也挤出了一丝丝的笑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吴万顺喝得的脸已经红透了。他盯着齐白云面前的空酒杯，嘿嘿的笑着说：
“嘿嘿嘿！小齐妹妹呀！你这杯可是空了，得敬我一杯才行——要不是我，你这大订单，可拿不到呕。”
齐白云心里咯噔一下，她平时不怎么喝酒，可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倒满了酒杯。走到了吴总面前，她举起酒杯，眼神里带着几分真诚和谢意说：
“吴总！谢谢您！肯给我这个出单的机会。来！我敬您一杯！”
吴万顺听了，两眼放光，不断的在齐白云的胸部两座“小山峰”扫来扫去，端起酒杯，和齐白云举起的酒杯“砰”的一声，色眯眯的看着她喝了杯中酒，然后，也一口闷了下去。
白酒入喉，像火烧一样滚烫，齐白云忍不住皱了皱眉，干咳了两声。吴万顺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目光从她的脸颊滑到胸口，哈哈笑着说：
“哈哈哈！小妹爽快！爽快！不过你得感谢你王姐，是她跟我推荐的你；还得感谢赵厂长，他给我讲产品的时候，那股无懈可击的认真劲儿，我服！当然了，最该感谢的是你自己——你长得这么漂亮，美丽动人，谁能拒绝呀？”
这话听得齐白云心里一阵不舒服，可脸上还得装笑容。王希子却突然凑过来，手勾住吴万顺的脖颈，故意嘟着嘴，撒娇的说：
“吴总！吴大哥！难道我不漂亮吗？我不美丽吗？和你合作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默契么？哈哈哈！”
王希子说着，向他抛了个媚眼，插话反问道，一脸吃醋的样子，凑到了他身边，一手搂着他的脖颈，一手端着酒杯，碰了碰吴总的酒杯，把酒喝了下去，自嘲的哈哈大笑着。她说话时，吐气如兰，喷在吴万顺的耳边。吴万顺赶紧拍了拍她的手，笑着打圆场说：
“漂亮！美丽！都漂亮！都美丽！你跟小齐都是大美女，今后都跟我好好的默契默契啊！哈哈哈！”
说完，他又狡黠的看了看王希子，瞟了瞟齐白云，玩味十足的哈哈大笑起来。
齐白云这时端起酒杯，借着敬酒的动作，避开了吴万顺的目光，对着王希子嘿嘿的笑着说：
“嘿嘿嘿！王姐！咱俩共同敬吴总一杯吧？为你俩的默契，为感谢你让我认识了吴总干杯！”
“好好好！谢谢齐小妹的提议，吴总！来来来！我们两个美女敬您喝一杯。”王希子一边端起酒杯，一边娇声的对吴总说道。
吴万顺听了，心花怒放，有点醉意朦胧的样子，拿起酒杯，呵呵的笑着说；
“呵呵呵！来吧！美女敬酒，来者不拒。”
两人一左一右围着吴万顺，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三人清脆的碰杯声，撞击了山娃的心灵。他坐在对面，看着眼前这一幕奴颜婢膝的场景，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感到有点多余，像被囚禁在牢笼里一样。
于是，他强忍着，摸出一根烟，刚要点火，就对上齐白云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歉意、有委屈、还有更多的无奈，也许还有点别的什么……像电流一样，直击心脏，他赶紧移开了她的视线。
“赵厂长！”齐白云突然转向他，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站起身，醉眼朦胧、含情脉脉的说：
“我还没敬您呢！要是没有您陪我来，没有您跟吴总介绍咱们的产品，这订单恐怕也签不成。”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带着几分崇拜和爱意，看得赵山娃心里直发慌。他赶紧站起来，手里的烟还没点燃，就被齐白云伸手按灭了打火机，劝慰道：
“敬你酒呢，别抽烟了。”
赵山娃愣了愣神，才挠着头，笑呵呵的说：
“呵呵呵！小齐！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跟我没多大关系。”
他端起酒杯，看了看吴总和王经理，他俩正在说着悄悄话，就大声说道：
“要敬也得一起敬，来来！咱俩一起敬吴总和王经理一杯酒吧！谢谢吴总的合作和王姐的帮忙。”
吴万顺和王希子听了，笑呵呵地轻嗯着点点头，端起了酒杯，纷纷响应，四人的酒杯碰在一起，白酒在杯里晃出细小的涟漪。赵山娃仰头喝了一杯，只觉得这酒比平时更烈，烧得他心里乱糟糟的。
接下来的时间，话题渐渐从生意转到了闲聊。王希子跟吴万顺又说起了悄悄话，时不时的引得吴总哈哈大笑；齐白云偶尔插上几句话，目光却总是忍不住，偷偷地往赵山娃那边瞟；山娃大多时候都在听着，偶尔点头附和着，手里的酒杯却没再碰过——他总觉得这包厢里的空气太闷，酒气和香水味混在一起，让他透不过气来，阵阵醉意涌上心头。
就这样，大家吃着、喝着、敬着、聊着，一直持续到了很晚，直到晚上十点多了，大家都喝得头晕脑胀，醉意朦胧，吴万顺才打着哈欠，舌头打着卷说：
“今……今晚喝高了！喝……喝得高兴！时间不……不早了，我还有节目……等下次再…….再聚吧！”
王希子穿好了大衣，挽着吴万顺的胳膊先走出了雅间，忙着开房去和王总演“节目”了。可吴万顺临走前，还是色心不死的、冲齐白云挤了挤眼。包厢里只剩下赵山娃和齐白云，水晶灯的光落在两人之间，沉默像潮水一样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