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腾,与晨光交织成淡金色的雾霭。
庆帝端坐在蟠龙宝座上,明黄龙袍上的金线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闪烁,目光扫过下方群臣,最后落在身着绯色官服的柳禹琛身上。
“柳卿此次出征西南,运筹帷幄,不仅解了边关之危,还安抚了当地百姓,实乃朕之肱骨之臣!”庆帝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禹琛微微俯身,神色谦逊:“臣不过是尽了分内之事,一切皆仰仗陛下天威震慑那些蛮夷。
加之睿王陛下运筹帷幄决策,将士们浴血奋战。”
他一袭绯色官服剪裁得体,腰间玉带温润,晨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更添几分沉稳与俊逸。
一旁的太子眸光微闪,面上却挂着和煦的笑意:“柳大人此次确实功不可没,日后还望多多指教。”
说着,抬手示意身边的太监送上一个锦盒,“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柳大人笑纳。”
柳禹琛眸光微动,很快便恢复如常,恭敬地接过锦盒:“太子殿下谬赞,臣惶恐。”心中却暗自警惕,这太子突然示好,怕是另有图谋。
朝会散后,柳禹琛走在翰林院的回廊上,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砖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
往日那些或轻蔑或嫉妒的目光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或讨好或敬畏的神色。
“柳大人留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柳禹琛转身,见是平日里总与自己作对的王编修,此刻脸上堆满笑意,“柳大人此次立下大功,日后还望多多提携。”
柳禹琛淡笑点头:“王大人客气了,大家同朝为官,自当相互扶持。”
心中却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感到讽刺,不过是一场胜仗,态度便天差地别。
走进翰林院,屋内安静了许多,往日那些窃窃私语也消失不见。
柳禹琛走到自己的案前,看着新换上的文房四宝,指尖轻轻摩挲着笔杆。
窗外,几株海棠开得正艳,花瓣随风轻轻飘落,似是在诉说着这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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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情形很快传开,落霞公主府内,鎏金香炉中沉香燃作青烟,却掩不住满室肃杀之气。
案几上的青瓷茶盏“砰”地碎裂,碧色茶汤溅在波斯进贡的织金地毯上,宛如一抹刺眼的血痕。
“柳禹琛!苏瑶!”落霞公主攥着明黄镶边的绢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身着海棠红蹙金绣罗裙,珠翠满头却难掩眉眼间的戾气,“不过是个区区寒门出身的编修,也配与本宫作对?”
一旁的贴身嬷嬷王嬷嬷见状,忙上前轻声劝慰:“公主息怒,那柳禹琛不过是走了狗屎运……”
“住口!”落霞猛地转身,鬓边的累丝金凤随着动作剧烈晃动,“本宫精心布置的刺杀,竟让苏瑶那贱人逃了!
如今太子哥哥改变立场,当真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他们?”她猩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意几乎要从眼底溢出来。
窗外,夏日的蝉鸣声聒噪刺耳,穿过雕花槅扇落在屋内。
落霞盯着廊下摇曳的朱红宫灯,脑海中浮现出柳禹琛在朝堂上受封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苏瑶被她召见,临危不惧的淡然,这些画面如芒在背,烧得她心口发疼。
“王嬷嬷,去把暗卫统领叫来。”落霞忽然冷笑,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柳禹琛不是步步高升吗?
本宫倒要看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还有苏瑶……”她轻抚鬓边珠花,声音甜腻却透着寒意,“上次失手,这次可不能再让她有机会喘气了。”
王嬷嬷躬身应下,看着公主在屋内来回踱步的身影,心中暗暗叹息。
曾经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如今被嫉妒和怨恨蒙蔽了双眼,却不知这皇城之中,步步皆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