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笑了笑没接茬，她怎么知道程林染有没有变化，她认识程林染的时候人就已经是大人了。
韩博也不在意吴云的沉默，他继续说，“不过我们认识那会儿，她才十二三岁，到现在都快十年了，有点儿变化也很正常。”
吴云觉得自己要重新审视华江舟这个人了。
韩博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话不太妥当，赶紧找补，“我们的年龄差有点大，小染又不乐意跟别人玩，要不是我们经常一起完成小组作业，估计到毕业都不会熟悉起来。说起来他俩那会儿就挺有缘分了，当时班里两个保送五个状元，要抽签分成六组，就他俩抽签抽到一起去了，他们脾气也合得来，智商也差不太多，大学四年就一直没拆伙，我也一直厚脸皮地跟他们一起，托他们的福我也混了个优秀毕业生！现在想来大学那会儿真的很纯粹，我俩都拿她当妹妹，她把我俩都当路人。后来她出国留学，我和江舟回到这儿，就真成路人了。”
“染总是把你们当朋友的，她从不答应跟路人吃饭。”他的话吴云最多信一半，“不过华老板不愧是状元，短短几年居然能在江城把甜品店做到这种规模！不过他是怎么想到做甜品店的？我以为像他这种人才一毕业就会被大企业挖走。”
“云助这么聪明，心里应该是有答案的吧？”韩博看了吴云一眼，接着说，“江舟不想让小染知道，还望云助能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吴云也偏头打量着韩博，华江舟不想让程林染知道这份喜欢，但眼前这个人似乎不是这个想法，“我只是染总的助理，她的私事当然轮不到我说话，不过韩先生似乎有别的想法。”
“云助果然是聪明人！”韩博把华江舟弄去和程林染一辆车，除了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是想从吴云这里探听消息，“我作为江舟的好兄弟，全程旁观他对小染的喜欢，如果他们俩一辈子分隔两地见不了面也就算了，但现在小染在江城，他们俩又碰面了，我确实想推他们一把。”
吴云并不想让韩博生事给程林染添堵，她的染总已经够忙了：“韩先生，既然华老板本人都不想说，你为什么不尊重他呢？”
“成全他的情感，应该也算尊重他吧？”
“但是在我看来，染总对华老板没有别的心思。”
“云助，和你贴近小染的视角一样，我也是站在江舟的角度考虑的，反正他们俩拥有好结果的几率不大，但是如果能抓住过程，为什么不呢？”
吴云和韩博两个人根本不能在这件事上达成统一，求同存异都困难，所以吴云选择多打听些别的，“华老板他自己是为什么不愿意跟染总表达心意呢？”
“因为他觉得自己畜生。”这是华江舟跟韩博说过的原话，“这家店是我们毕业那年的年末筹备的，开业时间是第二年的八月三，八月二号那天晚上他喝多了跟我说，他要是年轻几岁就好了。因为小染年纪小，他觉得自己会喜欢小染是不对的，所以这些年他从来不敢主动跟小染联系，也就是小染后来成了公众人物，他才能多一些渠道去了解小染的消息。除了我，他还有其他朋友，包括他的家人都知道他心里有人，这几年不少人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他每一个都拒绝。我问过他要到底想要什么，要是真的那么喜欢，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反正小染已经回国落在北城了，他追去北城又能怎么样呢？但他说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他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云助，真不是我不在意小染的感受，是我确实想给江舟争取一次机会，哪怕是被拒绝。”
韩博说得是感人，但吴云不是心智懵懂的小孩，她能从过载的情绪里提炼出关键信息，“韩先生，如果你是想让华老板尽早解脱，并且你还想跟他做朋友，以及不想得罪染总的话，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最好别乱说话。”
韩博张了张嘴，现在就说不出话了，他领略过十几岁的程林染的本事，吴云不愧是能跟程林染一起出差的人。
“按照我对染总的了解，你和华老板纠结的事情她不会在意，她更关注你们之间的友谊，所以你要是真想让染总知道华老板的心意，我的建议是让他自己说，如果是你来戳破这件事情，你们两个就都不是她的朋友了。即使是站在公事的角度上，跟染总闹掰也不明智。”吴云记得她提到华江北时，华江舟有些紧张，看来华江北知道自己弟弟心里的人是谁，而且华江北要在项目里参与到中期，他和程林染早晚要打照面的，所以程林染还是知道得好。
韩博是真的沉默了，吴云说得在理，于公于私他们最好都别得罪程林染，那他的确不能多事，可是要怎么说服华江舟呢？
“韩先生，我多嘴问一句，26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我以为你会问路人茶的含义。”韩博心里堵着，还是给了吴云回应，“d是帝大，江舟的学号是28，小染的学号是2号，26是他们的差距。”
“如果我没猜错，路人茶是林染·程吧？”
“你是真的很聪明！”这个奇怪又有些蹩脚的名字，他还是从华江舟嘴里知道的真实含义。
吴云轻声叹气，她都能品出来，程林染自己会发现不了吗？
她不在意罢了。
程林染和华江舟一路上也没说几句话，因为她是真的业务繁忙，光电话就接了俩，她也不怕被探听到商业机密，因为也没聊到那儿。
到了目的地她还在打电话，今天她是脱不开举着手机下车的命运了。
不过这次华江舟赶上帮她开车门了，因为恰好程林染在一边听电话一边用另一个手机记数据。
华江舟熄了火，就下车绕到副驾驶外倚在车头等着她了。
程林染记完数据抬头就看见华江舟的背影，他们还是适合这样的关系和距离。
华江舟的后脑似乎有眼睛，几乎是程林染解开安全带的同一时间，他就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