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俩还在震惊的看着这些劫匪。
仿佛像是见了那些山鬼，妖魔鬼怪的是这些土匪。
马车带起一路的灰尘。
姐妹俩面面相觑，这一次，是她们初次直观的面对季无显的力量。
一种凡人无法反抗的力量。
或许是她们的十六年都太过于平淡。
像是被困在云暮城的雏鸟，只能看见云暮城这片天空。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们的阿爹那么放心了。
只要季无显没有危险，那他们就是安全的。
回去的时候，果不其然。
她们看到了万俟勍在云暮城的大门口四处张望。
神情焦急又担忧。
直到看到她们的马车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万俟萍撇了撇嘴。
“阿芜，你看老头还是关心我们的，这么晚都还在这里守着。”
“你说那天我们要是嫁人了，老头一个人在云暮城孤零零的，得怎么办啊？”
万俟芜埋着脑袋想了想。
看着万俟勍的模样，心中难免有些悲伤。
可怜她们母亲离开的太早。
万俟芜道。
“那我就不嫁了，若是因为以后要嫁人，要离开阿爹，要让他一个人在云暮城，我就不嫁了。”
“阿萍，女子为何非要嫁人，若是真的非要嫁人，我就找个能入赘万俟家的人。”
“我想一辈子陪着阿爹。”
她们下了马车。
远远的就看着万俟勍红了眼眶，他快步上前，拉着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检查。
十六年来，万俟勍从来没有让女儿们离开过这么久。
特别是妻子离开后。
看她们看的更加严格了。
万俟勍看见她们只是衣角微脏之后，才露出欣慰的笑。
季无显上前行礼一礼，声音轻柔。
翩翩公子，就应当是这副模样。
季无显：“世伯放心，两位小姐天资聪慧，一点就通。”
万俟芜忍不住想起她们弹了一天仍旧无法相合的琴，确实和天资聪慧挂不上钩。
不过都这样了，季无显脸上都没有看见过不满。
甚至还在很有耐心的悉心教导。
季无显突然看向万俟萍，偏着头想了一下：“大小姐呢……当然大小姐也是聪慧过人，活泼好动，确实也是难得一见的灵动活泼。”
她们两人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聪明脑袋，恐怕把所有的赞美的词都在脑袋中过了一遍，才想到了一句活泼好动。
云暮城谁不知道，万俟家的大小姐，跋扈，蛮不讲理，又不学无术。
虽然她容貌倾城，仍然没有人家敢上门提亲。
放到妹妹万俟芜也没用，毕竟姐姐跋扈，爹爹宠爱。
媒人恐怕还没有到他们家，就被赶出去了。
万俟萍撞了撞万俟芜，用眼神示意。
那神情得意洋洋。
她都忍不住想拆穿她自己的姐姐，明明……
连她都能看出来，人家季老师只是客套。
她们的的第一次出门，圆满而归。
晚上，万俟萍抱着枕头，推开了万俟芜的房门。
“阿芜，你睡了么？”
此时的阿芜已经换好衣服，准备躺下。
闻言无奈的看着万俟萍：“阿萍，你又睡不着了？”
“还是你了解我。”万俟萍直接将枕头放在她 旁边，麻溜得爬上床。
“今日我们走了那么多山路，看来你还是不够累，怎么又想来和我说季老师的事？”
万俟萍睁着大眼睛连连点头。
万俟芜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轻声说道：“阿萍，他是我们的老师，我劝你还是收好你的那些小心思。”
有些事情，只允许她们嘴上说着玩笑，却是不能真正动心的。
万俟萍瘪嘴，少女便是这样。
遇见了太过惊艳的人，说不放在心中，是不可能的。
她看着万俟芜，确实不是很理解，为何妹妹的性子如此淡漠。
“阿芜，季老师这么好看，又优秀，你不喜欢么？”
“喜欢啊，我觉得他做我们的老师很好。”
万俟芜的眼中，全是对知识的渴望，全然没有一点对季无显的欲望。
“哎，你啊，果然是老古板生下来的小古板，快睡吧。”
万俟萍往一旁让了让位置。
等她躺下之后，万俟萍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她。
“阿芜，今天遇见的那些土匪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还能是怎么回事，还不是我们的季老师大显神通了呗。”
万俟萍看着她淡漠的模样。
有时候真的很不能理解，明明她们一同出生，而很多时候，她的妹妹却清醒得吓人。
看到万俟芜陷入沉睡，阿萍还是睡不着。
辗转反侧，她悄悄的起身。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可回到自己的院子中，还是睡不着，她发现自己好像中了一个叫季无显的毒。
每每闭上眼，就会看见他的身影。
明明他们也才见了两次不到。
这莫名其妙的情绪让万俟萍很苦恼，她坐在院子中秋千上。
月光下，将她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万俟萍把她母亲送给自己的五弦琴抱出来，她确实是不通琴棋书画，这把琴本来有一对，她和妹妹一人一把。
上好的梨花木。
她不擅长音律，不只是她不擅长，万俟芜其实也不是很擅长。
说到底，那对姐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共同点的。
只是她不擅长便不会去学，甚至会有点点排斥。
但是妹妹不一样，她不擅长，但是会去强迫自己去学，甚至想去征服这件事。
直到精疲力尽之后的一事无成，她才会放弃。
或许，这又是她们最大的区别。
她的手指轻轻拂在琴弦了。
脑海中忍不住出现了季无显抚摸琴弦的手，她忍不住感叹。
“季老师的手，真好看。”
她猛的愣住，连忙将脑海中的想法摒弃。
阿芜说得不错。
季无显是她的老师，她怎么可以对老师有别样的情绪？
她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
《听风》
在她指尖缓缓成型。
这是这一天，她弹的最好的一次，甚至缓缓有了听风流动的感觉。
她暗暗的下决定，季无显是她们的老师，便只能是她们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