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完全污染对我们来说其实算是正面buff，就是会不断掉血而已，还有那个性格变化，上次松源即使变了性格也没有主动攻击我们。”
“我那时确实没有什么攻击的欲望。”
“而且如果已经被完全污染了的话，就不用再提心吊胆地关心自己的污染值了，小辅你也可以省下隔离魔法的魔力转换成多点输出。”
“可这风险太大了，万一——”
“相信我们，说了会保护好你，就不不会把你单独留在这里。”
“……好。”戴维选择了信任，因为他们总是充满奇迹。
剑锋撕开腐浊的包围圈，黏稠的污秽在刃光中迸溅。
那些溅落在制服上的黑泥立刻被灼出嘶响，蒸腾起刺鼻的白烟。
符文凌空浮现，环绕成阵。
剑势回旋的刹那，所有污染物的动作都像陷入粘稠的琥珀般骤然迟滞——
两道身影在停滞的黑暗中交错突进。墨色残影与金色流光不断碰撞、缠绕，在污浊的空气中划出无数交织的轨迹。
他们的攻击的确更加凌厉了。
如果他们没有嘴就更好了。
“哦美丽的小姐，非常有幸在此与你共舞，还有什么比这更浪漫的事吗?”这个是轻佻小徐。
“诶~就这点本事吗还敢和我搭讪吗，你腐烂的脑浆和你的伤害一样烂呢杂鱼~?”这个是……反正是小方。
至于没有追求完全污染但因为是嘲讽位污染值仍不可避免地被推到顶的程莫己——
“呜呜~好凶啊，窝好害怕呜呜~泥萌为什么都要让他来打窝~呜呜呜是不是都不喜欢窝呜呜……”
被保护得很好但被创得死去活来的戴维:“……”
因为站的最远受伤最少没被污染的小陈:“……”
哦草。
“快点解决吧真的，不为维达也要为我的眼睛着想。”
——
另一边。
马克的队伍被派来增援圣树战场。
赶到的第一眼，他就注意到了圣树前那颇为激烈的战斗。
是艾莉丝。
马克当然认得出来。
艾莉丝战斗得很艰难。
马克也看得出来。
但他也就是看了这一眼。
“拦住那些污染物，马克和瑞斯清理核心！”
“是！”
污染源的力量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即使这只是一个不完全体。
即使被切断了和其他污染的联系，但它自己可以重新孕育新的污染——是的，这玩意是无性繁殖。
这也是圣树周围遍地黑漆漆的原因。
核心密布，黑潮汹涌，隔离魔法碎了一层又一层。
污染如附骨之疽缠绕上圣树，漆黑的秽质在树皮下蜿蜒蠕动，树干表面不断渗出粘稠的腐液，那些浑浊的脓浆沿着树纹缓缓爬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腐殖质腥臭。
净化精灵们在用尽全部的力量维持着圣树的生机。
但污染蔓延腐蚀的速度还是太快了。
如果能看见血条的话，圣树此时已经可以拉响警报了。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起码要再多拖些时间。
马克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五包血袋。
“队长，我可以净化圣树。”他说。
“你身上的血包不够。”作为队长，精灵清楚队员的血液能量转化情况，“不过也能起到一些效果，使用完血包你得尽快退出战场。”
“队长，你知道的，新鲜的流动的血液比封存的血液能转化出更多能量。”
“你——”队长招架住污染物的攻击，一个魔法将其轰开，猛然回头，“不行！”
结果他看到自己队员的右手已经溢出鲜血。
谁教的他先斩后奏！
“队长，相信我，我可以把圣树身上的污染完全清理掉。”马克说着，左手迅速掏出补血药剂迅速倒入口中。
血，要更多的血。
精灵们试图阻止。
“你不是精灵，马克，你已经为我们做得很多了，你不必为此牺牲。”他们说。
“我以为我已经是精灵乡的一员了，难道你们不承认我吗?”马克说。
“……”
“拜托，请给我这个机会。”马克露出一抹笑容，“只要射出这一箭，我们就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我计算过了，也不一定真的就会死，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好，去吧，去做吧。”精灵队长不再迟疑，他和队友们回身守在马克周围，“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救下你。”
“谢谢。”
所有的补血药剂都喝完了，净化之弓疯狂吸食着马克的血液，仿佛要将他的生命一起抽干。
视野逐渐变得朦胧。
“麻烦待会帮我拉下弓。”马克说，“我可能没什么力气了。”
“马克！”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以极快的速度落到耳边，“我就知道！”
精灵们讶异:“您——”
“让我来吧。”
马克他感受到有人稳住了他的身子，宽厚的掌心贴上他的手背，带着粗粝的茧，意外地令人安心。
马克苦笑一声。
父亲像小时候那样，教他拉开了弓。
“嗖——”
箭矢破空而至，裹挟着刺耳的尖啸与刺目的流光。
污染源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一击。
箭矢没入了身后的圣树内。
耀眼的金光迸发，如潮水般冲刷过每一寸树皮。
漆黑的黏液蒸腾成雾，又在光芒中被净化殆尽。
哈哈，没啦，一下全没啦！
辛辛苦苦爬树大半天，一箭回到解放前。
o你o！听见了吗！我o你o！
污染源被气得一个不稳，给艾莉丝送出了一个破绽。
艾莉丝知道这箭矢是谁射的，也判断得出这箭矢的背后大概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但她甚至没有往箭矢射来的方向分出一个眼神，手中的动作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
污染源被这种卑鄙的回血手段气了个半死，他选择把气撒在不断与他交锋的精灵身上:“你猜猜你的未婚夫还有没有呼吸?他吃下的圣果可是在被那个共魔会袭击时就已经消耗干净了。”
“我相信他。”艾莉丝说，“正如他相信我。”
听到艾莉丝这么说，污染源的声音反而充满了诡异的愉悦:“别欺骗自己了，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箭会抽干他全身的血。”
“我知道。”艾莉丝一剑斩开迎面而来的攻击，污染源透过她破损的护目镜看见了一双透亮的眼睛，“我相信他是做好了准备才做出的这个选择，我会信任他的选择，即使这个选择是死亡。”
剑意汹涌，一层层劈开污染源的攻击。
“而他相信我绝对不会辜负他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