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一点了，以往这个时间，方清颜应该已经出发盯梢了。
但今天方清颜没有动。
“小辅。”她斟酌着开口，“维达在受伤之前，是怎么待你的?”
“啊?没怎么待，那时候不是很熟……就是见面点个头的关系，也就说过几句话。”突然提起从前，戴维明显愣了一下，声音有些闷闷的，“我转去他手底下工作后才彻底熟起来。”
“在你看来，维达在受伤前后的性格是否有巨大的转变?”方清颜问得更直接了。
“嗯……”戴维思索起来，“我也不清楚，反正不熟之前觉得他风光霁月温文尔雅，熟起来之后我才发现他……”
戴维没把话说完，转而反问:“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方清颜干脆利落:“我们怀疑他在之前那次受伤时被污染了。”
“……哦。”出乎意料的，戴维对此并没有很大的反应，“你们也这样觉得啊。”
“?什么叫也?”陈冉竹瞪大眼睛，身子前倾，双手压在桌面上，“你也怀疑他?”
“曾——经怀疑。”
“为什么是曾经?”
戴维解释:“因为维达达后来经过不止一次的检查，昨天那个体检不也没查出什么吗?”
程莫己问他:“检查魔法能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吗?”
戴维耸肩:“我不能保证，可是一次没问题就算了，还能说是偶然被躲了过去，他是次次都没检查出问题。”
方清颜注意到戴维的用词:“次次?别的精灵也对他抱有怀疑吗?”
“这个我不知道，维达达虽然在干文职工作，但有时也会出入污染区，他都会配合例行检查的。”戴维沉吟，“我是特别关注过的，起码检查过程是真的没有问题。”
“可是他的性格……”
“我当初就是觉得他货不对板才怀疑的。”戴维知道方清颜要说什么，“但后来仔细打听才知道这家伙本性就这样恶劣。”
陈冉竹:“那小瑞的事怎么解释?”
戴维:“解释不了，他除了陪伴什么都给了小瑞安，也不能说他虐待小瑞安。”
“那还有他让你……”
“他纯混蛋。”
“……”
戴维见四人想说不说的:“你们就是因为这些怀疑他?”
“……不止。”方清颜想了想，决定将文件的事托出。
戴维大为震撼:“你们居然敢监视他！”
“嘘嘘！小声点！”陈冉竹差点没上手把这精灵的嘴给捏住，“反、反正做都做了，你不会说出去吧，你要是说出去……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
“我靠我没说错吧，你们就是作妖的同事！”戴维咬牙切齿，他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没有问题。
“咳咳。”方清颜有些不好意思，“总之你对这事怎么看?”
“啊，真的是……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话，那的确很奇怪。”戴维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维达达不至于信任我的能力到这个地步，难道——”
四人屏住呼吸:“难道?”
戴维:“他在悄摸偷懒?”
戴维:“好啊他就是失职了吧这下让我抓到把柄了吧！”
“……”
方清颜:“麻烦不要带入太多的主观情绪。”
戴维不服，他觉得自己有理有据:“干嘛啊，难道就没有这个可能性吗?据我所知他每天工作到差不多两三点，早上又起早，要是再花时间审我那些文件，都不用睡觉了！”
程莫己不理解:“不是，维达的工作就这么多?精灵乡也不是只有他吧，陛下都没他忙好吗，怎么感觉所有的活全揽他一只精灵身上了?”
说罢，他看了眼戴维:“哦，还有你身上。”
“你们还是太年轻了。”戴维闭眼，悲哀道，“听好了，这是一条世间真理，越干活就有越有干不完的活。”
“别玩哲学，说现实的。”陈冉竹才不和他掰扯这些，“精灵乡也没有大到这个地步让维达这样连轴转，这很古怪，他不审你文件的事也很古怪。”
“所以?”
“所以你愿意帮助我们查明真相吗，名侦探小辅?”
戴维皮笑肉不笑:“你们刚刚的安慰是不是都是为了现在的利用?”
“这倒没有。”程莫己大手一挥，“今天早上我们就在套你话了。”
徐松源言简意赅:“我们要利用就利用了，不带拐弯抹角的。”
戴维:“都有求于我了说点我爱听的能死啊。”
“所以可以吗?拜托拜托，可靠的小辅大人~”陈冉竹双手合十，眼睛闪亮亮地看着戴维，“我们真的很需要你，如果维达真的被污染了，他也需要你的拯救！”
“……啧，知道了。”戴维烦躁地抹了把头发，“反正我也觉得维达达把我扔出去的举动异常得混蛋。”
他现在感觉非常矛盾。
既希望没有精灵会被污染所控制，又可耻地希望维达做出这些不是出于本心。
“你们也小心点，别被他逮住了，哦，也别让其他精灵发现你们在调查他。”戴维警告道，“这不是小事，可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说话，会跟着你们一起胡闹。”
陈冉竹比了个心:“嗨呀知道知道，就是因为是你，我们才和你坦白的嘛。”
“呿。”戴维嫌弃，起身便走，“回去了，明天还要工作。”
“慢走慢走。”程莫己嬉皮笑脸地相送，“今晚不要躲在在被子里偷偷哭哦。”
戴维差点被自己绊倒，回头怒目而视。
程莫己却也没移开目光:“不要委屈了自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觉得不爽，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干他。”
“……”
戴维没说话，挥挥手，大步走出门去。
“那么，我也该出发了。”方清颜转头又看了眼时间，“希望今晚有收获吧。”
徐松源吐槽:“感觉你已经完全默认维达有问题了。”
倒是陈冉竹替清颜回应了这个吐槽:“总好过到了这个地步还相信维达是全然无害的。”
“如果他真的是无害的呢?”
“那我会好好和他道歉的。”
“当然，他也需要向小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