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空气仿佛凝固,只有昏黄的灯光在墙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安卿鱼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叠,衬得指节泛白。
他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疲惫,像是长久以来的重负已经将他的精力一点点磨去。
“我想知道。”安卿鱼一脸严肃地说道。
他抬起头,直视着杨高的眼睛,眼神中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执着。
杨高深吸一口气,半晌,他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犹豫,又像是某种难以抉择的挣扎。
然后缓缓说道:“接下来我说的话,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般,一旦开启,便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他的声音逐渐放慢,似乎在刻意营造一种紧张的氛围。
杨高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只见他们周围的空气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了起来,形成了一层透明的真空夹层。
这夹层将他们的声音完全隔绝开来,确保他们的对话不会被外界听到。
安卿鱼安静地换了个姿势,将身体坐得更稳。
他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再次睁开眼睛,眼神中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
对他来说,已经等了好几年,也不在乎多等这一会儿。
终于,杨高再次开口:“安卿鱼,你不是人。”
杨高的声音平静而冷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他看着安卿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而杨高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安卿鱼的心头。
安卿鱼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的声音也略微低沉了一些:“你别骂我。”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沉闷的钟鼓在响动,透露出一丝闷闷不乐的情绪。
杨高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怪物本身,或者说,这场灾难,你是发起人之一。”
说完这句话,杨高紧紧地盯着安卿鱼的脸,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心里很清楚,当他把剩下的那些话说出口之后,他和安卿鱼之间就注定会出现一条深不见底、无法言说的裂痕。
但他依然选择相信安卿鱼,愿意用这份信任去赌一把。
毕竟,在杨高的世界里,安卿鱼是那个绝对不会背叛他的人。
——之一……我哥、拽哥他们也不会。
杨高心中找补。
“你继续说吧。”安卿鱼的眼睛突然闪烁起迷人的蓝色光芒,那是【唯一正解】正在启动的征兆。
杨高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在所有我们所知晓的神明之外,还有三位来自天外的神秘存在。”他的声音,僵硬,又带着些不忿。
完全是把“这三位”放在了对立面。
“他们的目的就是摧毁这个宇宙。”
“其中,当然包括我们人类……”
安卿鱼的眉头紧紧皱起,他难以置信地问道:“我们已知的神明都无法战胜‘祂们’吗?”
他有点不敢相信。
毕竟,如果神明都没有办法,那连神明都无法击杀的人类,又怎么可能杀得死“祂们”?!
不过这样一来,确实符合“杨高”所说的,恐怖末日……
“在浓雾降临之前,神明中的强者们曾竭尽全力,将这三位天外神明封印在了月亮之上。”
杨高的语速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而林七夜所代理的神明,炽天使米迦勒,便是负责看守这个‘封印’的人……”
…………
半小时后,杨高大概的梳理了一番他觉得能说给安卿鱼的内容。
其中包括“克系神明”的来历,他们未来要做什么,外神与大夏的血仇,以及安卿鱼的身世。
“你说我是那三位之一的,门之钥的一部分?”安卿鱼再三确认。
杨高点头。
“那我会被同化,直至……成为祂的一部分?!”安卿鱼的音量提高,再问。
“可能。只是可能。”杨高回答。
“……成为祂之后,我会毁掉整个宇宙?!”安卿鱼的声音更大了!
“只是可能!”杨高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看到了安卿鱼身体的细微抽搐,
尽管这种抽搐非常轻微,但他对安卿鱼的了解让他明白,能让安卿鱼如此失态,
说明他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
这可是安卿鱼的忍耐极限!
“那你现在,杀了我吧。”安卿鱼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杨高身上,没有丝毫退缩或犹豫,只有无尽的真诚和决绝。
杨高凝视着安卿鱼,心中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安卿鱼是认真的,他的话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出于对局势的深刻认识和对他人的责任感。
然而,杨高无法接受这样的要求,因为安卿鱼不仅仅是他的朋友,更是他的兄弟,是他的手足,是他的家人。
“不,我不能杀你。”杨高坚决地摇头,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就像你不愿伤害我,而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安卿鱼苦笑一声,他理解杨高的为难,但他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杀了我,阻止这场浩劫的降临……”
杨高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当然明白安卿鱼所说的道理,但他无法接受用安卿鱼生命换取一个“可能”。
他知道,杀死安卿鱼只会延缓降临!
并不是杀死即有效!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的身影。
在这一刻,他们的世界似乎只剩下彼此,其他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一个想让对方杀了自己,以拯救更多的人;一个想护住对方,哪怕面对再大的困难也绝不放弃。
他们的眼神无比真挚,没有丝毫的虚伪或掩饰。在这短暂的对视中,他们传递着对彼此的深厚情谊和无尽的关怀。
这种情感超越了生死,超越了一切。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安卿鱼苦笑,“做聪明人真烦!”
“你的意思是,杀了我并不能解决问题,我只是一部分,并非关键?!”
“你明白就好!”杨高笑了一下。
“难得,你笑起来比哭难看。”安卿鱼打趣,他已经不求死了。
既然自己的死并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那为什么要死?
不死,或许还有转机,就像“杨高”和杨高设局,改变了注定会毁灭的沧南一样。
“有病。”杨高笑的灿烂了一些。
“第一天认识我吗……”
“……有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