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看着杨简离开的背影,杨受城和林建越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那种复杂的意味。
两人与杨简认识的时间不短,但是也只有几年而已。上次见面的时候,杨简还只是内地首富,可短短几年时间,杨简已经从内地首富,一步一步成为了华人首富,再到现在的全球首富,这简直是太魔幻了。
这两人都是华夏娱乐圈的知名大佬,除了娱乐圈,他们都有各自的主业。但是杨简的成就给两人的震撼都是极其强烈的。
林建越不用多说,他老爹是林百欣,香江着名实业家及慈善家、丽新集团创办人,社会地位和影响力可能不如他同时代的霍老先生,但影响力也是很广的。
所以林建越属于是那种出生就在罗马的豪门公子哥,可即便是他出生就在罗马,起点如此之高,换做他是杨简,他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年多年,就达到现在的高度。
所以,杨简给他的挫败感是非常强的,以至于每次有挫败感的时候,他都会想一想李泽楷,想一想李二公子,他就好受很多了。
至于杨受城,这位感慨就更深了。他生在香江动乱的年代,而且他们的出身比起林建越,那就差太多了。他的发家史堪称一段从白手起家到建立庞大商业帝国的传奇,只是因为香江有李黄瓜这种影响力更为深远的超级富豪,才没多少人过多的提及杨受城的发家史。他在发家的过程中,其间经历了大起大落,但依旧达到了如今的高度,可见其韧性。
1960年代,杨受城向父亲借款20万元,在九龙弥敦道开设天文台表行。主动争取游客,以钓泥猛方式推销。凭借诚意和毅力,陆续取得天梭、欧米茄、劳力士等名表代理权,成为香江当时的钟表大王。 |
到了1970年代,他利用钟表利润进军地产,后涉足金融证券业。1973年,将钟表珠宝及物业以好世界集团名义上市,成为上市公司主席。
1980年代,因官司入狱半年。出狱后遇香江地产暴跌,资产被汇丰银行接管,并欠下3.2亿港币巨债。他接受汇丰聘用经营钟表行,后说服银行借款开设宝石城珠宝店。远赴科威特等地从事金融外汇和黄金投资,三年内还清债务,赎回家业控制权。
1990年代至今,全面出击,将英黄集团发展为多元化综合企业。业务遍及金融、地产、钟表珠宝、娱乐、电影、酒店、传媒、餐饮等。
细数杨受城的发家史,他凭借胆识、勤奋与坚韧从钟表店起步;虽历经牢狱之灾和近乎破产的重大挫折,但能凭借魄力与智慧东山再起;最终将英黄打造成一个庞大的多元化集团,并在娱乐产业中占据重要地位。
想他杨受城吃了那么多苦,才取得如今的成就,可再看看杨简,无论是影响力还是财富,他估计都不如杨简的零头。
不能去多想,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儿。
“peter,之前的事情多谢你。”杨受城对着比他小了一轮多的林建越感谢道。
“客气,小事一桩。”林建越摆了摆手,显得浑不在意。
杨受城说的是他得罪和胜和前坐馆一事。
前段时间,香江街头突然出现了大量的街招画报,并有社团成员满大街向路人发彩页,内容都是揭露杨受城负面丑闻的。
作为一个12岁就能去干走私赚钱的人,杨受城的发家史也不见得多干净,尤其是他还是娱乐圈的大佬。那些年的香江娱乐圈有多黑,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都听说过一些当时的黑料。
关键是,杨受城这次得罪的是社团的大佬,对方根本就不用拿出真材实料,只需要通过八卦媒体报道的一些新闻,再让人随便编写一些假新闻,吃瓜市民和网友们谁会去管他真假?
一时之间,让身处舆论漩涡的杨受城如坐针毡。
这次对杨受城的,背后指使者正是香江社团和胜和的前任坐馆上海仔郭咏鸿。
此前郭咏鸿在濠江开设赌厅,拉了一批港澳富豪入股,后来赌厅业务江河日下,最终直至亏本结业收场,郭咏鸿自已这几年从赌厅里私自挪用了好几个亿,连带上其它一帮手下吃喝玩乐、胡乱报销的开支,赌厅结业时一盘点,竟然有高达十个亿的资金对不上账!
这自然就让几位投资人们十分不满,别说赚钱了,简直是血本无归。这些富豪个个都是万分精明的生意人,怎么可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于是赌厅的投资人们纷纷联合起来向郭咏鸿讨要欠债。郭咏鸿早已把这些挪用来的钱都挥霍一空了,哪里还有钱还给他们。而且作为一个混社会的江湖大佬,年轻时候也是个街头烂仔,被追债是常事,而且他上位以后更是经常放高利贷的他,所以根本不怕别人向他催债。
可是那群富豪就是好惹的?他们动用了黑白两道的关系来郭咏鸿催债,这其中一名富豪股东就是杨受城。
郭咏鸿欠了杨受城约四千万港币,说少不少,但也不算多。
可是杨受城的人天天向郭咏鸿催债,一下惹火了这个和胜和前任坐馆、现在的叔父,于是他决心要收拾一下杨受城。当然,他也不是要用什么江湖暴力手段,他只要敢用,倒霉的一定是他。
于是就有了贴满街头的画报、小弟们满大街向路人发彩页的奇葩一幕。这些画报。彩页的内容不堪入目,都是揭发杨受城多年来的风流韵事和涉黑内幕,说她包养英黄某某艺人母女,和干女儿阿娇关系暧昧,暴打曾胖子等等,一时间闹得全港皆知,甚至还传到了内地的互联网上。
这让一直很在乎自己公众形象的杨受城不胜其烦,却无可奈何,因为和胜和是香江三大黑道社团之一。
和胜和在97之后老实了许多,可到底还是三大社团,真要惹急了,弄死他杨受城倒是不可能,但是找机会打黑枪,恐吓一下他也不是不可能。反正只要不出人命,随便推一个人出来顶罪,郭咏鸿啥事儿都没有,杨受城还不能报复回去,毕竟一边是有头有脸的富豪,一边是社团烂仔。
考虑再三的杨受城,决定请项华强出面帮忙解决,项华强一听是上海仔,他也感觉有些麻烦,因为新义安一向与和胜和是井水不犯河水,而且项家人近些年想在内地分一杯羹,所以他们也要考虑他们项家对外的形象。不过杨受城都开口了,项华强还是给了面子,约了郭咏鸿见面。
一向我行我素的郭咏鸿根本不给项华强面子,拒不承认是自己派人搞的杨受城。
没办法,杨受城只好又找到林建越。
林建越的母亲余女士是郭咏鸿的干妈,可以说他与郭咏鸿是干兄弟的关系。
这种现象在香江也是很常见的。
由于香江殖民时期的特殊环境,在香江经济起飞的几十年里,殖民政府的管理存在重经济、轻社会的现象,在某些领域留下了权力真空,如底层的社会秩序。
在房地产、建筑、娱乐、运输等行业早期,竞争激烈且规则模糊。为了争夺地盘、项目和市场,一些商人会寻求非常规的力量来解决问题,例如拆迁、打击竞争对手、维持场地秩序等。
在信息不透明、制度不完善的时期,获取土地、牌照等稀缺资源,有时不仅需要金钱,还需要关系和手段。
实际上别说那个时期的香江,就算现在的内地,有些地方其实都有这类现象存在。
在这样的背景下,很多社团为一些商人提供了以下几类服务:
第一类是充当打手,处理一些常规手段不能解决的事情,比如通过恐吓、暴力等方式清除障碍。
第二类就是提供保护,确保自己的生意不受其他势力干扰,或向竞争对手施加压力。
第三就是作为润滑剂,在一些复杂的利益纠纷中充当中间人进行所谓的协调。
最后就是进行白手套的操作,一些见不得光的资金流动或交易,可能通过社团相关的网络进行。
林建岳年长郭咏鸿一岁,所以郭咏鸿尊称他为兄长。经过林建越的从中说和,郭咏鸿才指使手下停止了对杨受城的恶搞抹黑行动。
“Albert,我已经让和胜和那边给各大社团打了招呼,眼睛都放亮一点,千万别出现不长眼的烂仔去杨导的剧组找事。”林建越又说道。
“当然,我也会和熟识的朋友们打好招呼。”杨受城点了点头。杨受城拿郭咏鸿没办法,不代表他没有社团的人脉。
其实不用林建越提醒,杨受城也会这样去做。虽说这种情况基本不可能发生,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是找死的烂仔去杨简的剧组找事,杨简生气了,都不用他主动做什么,随便放出点消息,港府就会出面收拾社团。
港府收拾社团不要紧,可这不就是打他林建越和杨受城的脸吗?到时候他们怎么面对杨简?
所以,在知道杨简的电影要在香江拍摄,林建越和杨受城就各自打了招呼。
......
“喂,茜茜,你们现在是在医院吗?”
回到太平山别墅,杨简与柳亦妃进行视频通话。
“嗯嗯,在医院陪姐姐。姐姐刚刚进产房了。”柳亦妃摄像头转了个方向,说道:“嫂子和梅姐也在呢。姐夫进去陪姐姐待产了。”
“我知道梅姐肯定在,昨晚就跟我说要去bJ。”杨简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和嫂子打了声招呼,又对着梅雁芳笑道:“阿姐,你的速度倒是挺快啊。”
“不快不行啊,你明天下午要搞剧本围读会,我不能缺席,只要早点来看看阿真。”
“没关系,不用着急回来。大不了到时候我亲自给你讲戏。”
“你说的,大导演开口了,那我就等正式开机再回来。”
“是的是的,等开机再回来都行。”
和梅雁芳聊了几句,手机这才回到柳亦妃手中。
“宝宝们没有跟着来,爸妈和妈妈在家带他们,你要是想他们,等会儿你给家里去视频。”
“嗯。”杨简温柔地笑了笑,“我知道,不过我更想你。纪雅雯把这边的别墅打理得不错,她按照你的要求,又添置了一些家具,布置了两间婴儿房,到时候可以让嫂子和姐姐带着小宝宝们来这边。这边的气温肯定要被bJ暖和很多,爸妈和妈妈也能在这边休养一下。”
“那可能得到1月份去了。承承还没放假,爸妈他们和嫂子肯定不放心承承一个人留在bJ。”
“那就等承承放假了再来。”
杨简和柳亦妃煲了会儿电话粥,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家里的视频电话,和爸妈、丈母娘以及小朋友们又聊了一个小时,这才结束了本次视频通话。
翌日,杨简起床以后,先是拨通了柳亦妃的微信视频通话。
视频刚一接通,就听到了柳亦妃雀跃的声音传来。
“小剪子,姐姐和宝宝母子平安,宝宝有6斤多呢。”视频里的柳亦妃一环眼眸眯成了好看的月牙,这说她此刻十分开心,“姐姐已经取好了名字,大名周灏,小名就叫灏灏。姐姐刚睡醒,你要不要和她聊两句。?”
“一切平安就好。”杨简听到姐姐母子平安就放心了,顺势说道:“我和姐姐说会儿话吧。”
“喂,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着呢,你别担心嗷,专心拍你的戏,我有你姐夫,还有嫂子、茜茜她们照顾,好着呢。”
“那就好......”
杨真看着还有些产后的虚弱,所以两姐弟也没聊多久,杨简就结束了本次通话。
在花园里打了几套拳,伸展了一下身体以后,吃过早餐,杨简又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结合昨天实地勘景的情况,又把他前期画的分镜做了一些改变。
下午两点,杨简出现在了中环皇后大道天眼嘉禾香江总部。
天眼嘉禾现在有两个总部,一个在香江的中环,一个在鹏城。
各自有自己的侧重点。
香江总部主要负责香江和东南亚的业务,鹏城则是负责内地业务。
天眼嘉禾上市以后,融资的资金除了用于院线的建设,最大的动作就是分别在香江和鹏城购入了两栋写字楼。
一栋是位于中环皇后大道35号的20层商业大厦,总计花费26亿港币的资金;另一栋则是位于鹏城福田区的核心区域的一栋27层的甲级写字楼,总共5.5万平方米,总计耗费29亿Rmb。
“杨生,除了梅小姐,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
“梅姐那边不用管,她跟我说了。”杨简摆了摆手,让人前面带路,向着会议室走去。
椭圆形的会议桌前已经坐满了人,当杨简走进来时,原本低声交谈的众人立刻停了下来,纷纷站起身。
“阿简!”
“简子!”
“杨导!”
“简哥!”
会议室里汇聚了《寄生虫》剧组的主要演员和核心成员。除了已知的主演阵容——饰演贫穷家庭父亲吴达志的张国榕、儿子吴晓轩的胡鸽、女儿吴倩的舒倡;以及富人家庭——饰演甄明远的刘得桦、甄太太宋雅雅的宁静、女儿甄乐怡的文咏珊、儿子甄浩贤李献。
胡鸽那个角色,杨简一开始考虑的自然就是自己公司的朱一龙,可是朱一龙现在正在《湄公河行动》剧组,档期调不过来,所以就只好让胡鸽来了。
此外,还有保姆陈淑娟的演员梅庭,藏身地下室的陈淑娟丈夫的张松文。此外,还有饰演一些重要配角的演员,包括黄博、林大川、周易围、雷嘉音等。
张松文除了饰演地下室丈夫一角,还兼任剧组的表演指导。他指导的对象自然是年轻演员。
杨简脸上带着笑容,与众人一一握手、拥抱。现在大多都是自己人,即便是像宁静和梅庭,那也算是老朋友了。
寒暄叙旧过后,杨简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主位坐下。小白、韩佳女和辛爽立刻开始行动,带着人将一份份装订整齐、还带着油墨香味的文件分发给在座的每一位。那是杨简结合昨天实地勘景后,在今天上午花时间微调过的最终版分镜头脚本和场景说明。
“多的就不废话了,我们现在开始。”杨简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环视一圈,目光从每一位演员脸上扫过,继续说道:“昨天,我带着佳女和辛爽,把我们剧本里涉及到的主要场景都跑了一遍。从深水埗的劏房、庙街夜市,到浅水湾的豪宅、中环的摩天楼,再到旺角的暴雨街道、石板街的老楼地下室,最后是天坛大佛。跑这一圈,不是为了确认地点能不能用——这些前期团队已经做过筛选——而是为了让我自己,也希望通过今天的围读,能让在座的各位,对我们即将讲述的这个故事发生的土壤,有一个更直观、更深刻的感受。”
他拿起手边的分镜本,轻轻晃了晃:“所以,在大家拿到最终的拍摄脚本之前,我根据昨天的感受,对部分镜头的处理、光影的运用甚至是一些调度,做了一些微调。我们今天的围读,不仅仅是读台词,对角色。我更希望,我们能结合这些场景的实感,一起探讨人物的动机、情感的层次,以及如何通过我们的表演和镜头语言,将这歌故事根植于香江独特的土壤中,同时也用一种更真实、更深刻、更震撼人心的方式讲好这个故事。”
“现在,大家手上拿到的,是结合了场景说明和调整后分镜的完整资料。我们先花一点时间,快速浏览一下整体结构和主要改动部分,特别是关于场景与人物状态结合的描述。”杨简示意大家开始阅读。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翻阅纸张的沙沙声。每个人都沉浸在手头的资料中,时而凝眉思索,时而若有所悟。
大约十五分钟后,杨简见大部分人已经抬起头,便开口道:“好,相信大家对故事的框架和这次调整的重点有了初步了解。那么,我们正式开始围读。从第一场,深水埗劏房开始。”
饰演儿子吴晓轩的胡鸽首先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年轻人特有的、试图掩饰却依然存在的窘迫与不甘:“妈,wi-Fi又断了……躲在马桶上面才偶尔有一格信号。”他念着台词,眼神试图寻找那种被困于方寸之地的焦躁。
因为梅雁芳缺席,所以她的台词由韩佳女暂代。
剧本围读会不用进行表演,但她还是努力模仿着一种市井妇人的语气,带着无奈和习以为常:“都跟你说了,那个位置信号最好。凑合用吧,不然还能怎样?”
杨简抬手示意暂停:“停一下。老胡,你此时的情绪,不仅仅是烦躁。你要体现出一种对这种环境的习惯性麻木,但同时,内心深处那一点点不甘的火苗,在被不断闪烁的wi-Fi信号挑动着。这种不甘,不是愤世嫉俗,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想要挣脱的欲望,哪怕他自己可能都没完全意识到。”
他转向小韩同学:“佳女,你是副导演,到时候要协助松文给梅姐讲戏,你要尽量去体会人物。所以你的反应不应该是单纯的抱怨。她是这个家庭里最认命的一个,或者说,她是用认命来保护自己不被现实压垮。她的语气里,应该有一种历经磨难后的钝感,一种近乎可悲的智慧——比如她知道哪个角落信号最好。这种细节,恰恰是这个家庭生存状态的缩影。”
当台词进行到富人家庭的前保姆陈淑娟来访,提到贫穷家庭有一种味道时,杨简再次叫停。
“气味,这是我们这部电影一个非常重要的隐喻,甚至是推动情节的关键。”杨简强调道,“在这里,它应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