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现场所有人都还沉浸在秦白果演奏的音乐中。
秦白果自然也注意到了大屏幕上凯文的异样。
此时此刻,他的后面是数万双眼睛,正前方是凯文、苏和梅三人,在聚光灯的照射下,他就如同大海中的灯塔,散发着独属于自己的光芒。
也就在这时,凯文重新凑到屏幕前,笑容僵硬地说道:“很抱歉啊,秦白果同学,你演奏的歌很好听,可是太沉闷了,我不是专业的舞蹈生,所以没法给你伴舞,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忽然,凯文想起来什么,有些激动地说道:“既然你说下一首纯音乐是《For Kevin》,名字都是说写给我的,那么哪怕是死我都给你跳出来。”说完,凯文还握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听到这话,秦白果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For Kevin》这首歌也不是什么欢快的音乐,其第一次出现在原剧情里凯文和哲学家讨论“鸟为什么会飞”时。
秦白果挺直腰板,目光炯炯地盯着凯文。这使得凯文头皮发麻,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只见秦白果的目光缓缓扫视凯文、苏和梅三人,语气平静地说道:“在弹奏这首歌前,我想请问三位学长学姐一个问题。”
听到“问题”两个字,梅的紫色瞳孔中闪过一丝亮光,然后扭头看了看凯文和苏两人,见他们没有什么想要回答的欲望。
于是,梅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睛,露出一个知性优雅的笑容:“你说。”
秦白果轻笑道:“这是我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的一个问题,他的答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我想询问你们……鸟为什么会飞?”
这个问题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不是因为问题太难,而是因为太简单了!
琪亚娜站在舞台后方,刚从《我用什么把你留住》的歌声中回过神来的她,有些疑惑地说道:“鸟有翅膀肯定会飞啊?这算什么问题,哪怕是小朋友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
与此同时,蓬莱寺九霄也是板起个脸,口中喃喃自语着:“鸟为什么会飞?”
一旁的同学看她这么严肃还以为知道了答案,所以小声问道:“你知道答案了吗?”
听到有人询问自己问题,蓬莱寺九霄身体一怔,然后一只手扶住额头露出张扬的笑容:“那当然,本救世主怎么可能被如此简单的问题给难倒。”
忽然,蓬莱寺九霄顿了顿,在那个同学期待的目光下,她缓缓开口:“那是当然是因为它们背负着天空的诅咒与救赎之契!
远古时期,天空之神为了挑选对抗混沌魔王的使者,将蕴含星辰之力的「风之刻印」注入飞鸟血脉!每一次煽动翅膀,都是它们在破解魔王封印的密码!
那些所谓的「空气动力学」不过是凡人自欺欺人的谎言!它们划过天际的轨迹,是只有被命运选中的少女才能解读的救世符文……”
蓬莱寺九霄像机关枪一样越说越快,而站在她身旁的同学,则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烤过一样,越来越红。
这并不是因为激动或者兴奋,而是一种让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尴尬!
这个同学简直无法想象,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蓬莱寺九霄怎么还能如此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这些中二的话语?
周围的人们就像看中二病一样看着两人,那一道道赤裸裸的目光,仿佛要将同学穿透。
同学的内心在疯狂地咆哮着:“啊啊啊啊啊!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讲下去的啊!”
随后,这位同学直接从自己所在的位置走了出去,脚步匆匆地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与此同时,蓬莱寺九霄隔壁的班级中。
布洛妮娅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表情若有所思地说道:“鸟为什么会飞……为什么要突然问这种问题?”
一旁的白希也是鼓起可爱的俏脸,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坐在一边的黑希眸光中闪过一丝无语,双手抱胸,在心中默默想道:“鸟为什么会飞,这有什么好想的?
有风自然就可以飞了,再加上它有着柔顺的羽毛和轻盈的体重,会飞难道不是很正常嘛?哼,真是群傻子。”
念及此处,黑希眉宇间闪过一丝得意,然后偷偷摸摸把自己的答案告诉布洛妮娅和白希。
听到黑希的答案后,布洛妮娅和白希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电波在空气中传递。
然而,这短暂的交流很快就被打断,她们不约而同地迅速扭过头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时,白希轻轻地伸出白嫩的小手,温柔地握住黑希的手,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轻声说道:“希尔,你真的很棒哦!不过呢,我们不妨再听听秦白果哥哥会给出怎样的答案吧。”
布洛妮娅则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大屏幕上的三人。
她凝视着三人的面容又,回想起秦白果刚才那一连串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古怪行为。渐渐地,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终于,布洛妮娅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布洛妮娅认为,秦白果是在用异世界的问题来询问答案。
然而,每个人对于同一个问题的看法和理解都是不同的,即使是在异世界,也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答案。因此,他真正的目的并非是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而是……”
说到这里,布洛妮娅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纯粹只是为了找乐子罢了!”
话音未落,布洛妮娅的目光再次落在秦白果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上。
她注意到他的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这让她更加坚信自己内心的猜测——大屏幕上的那三个人,很可能也有着与他们相对应的异世界同位体!
尤其是那个和芽衣姐姐很像的紫发学姐,以及和那个笨蛋琪亚娜有着相同发色和瞳孔颜色的学长。
就在琪亚娜等人在心中思考出自己的答案时,大屏幕上的梅也是缓缓开口道:“鸟会飞,是生命进化与自然选择共同书写的奇迹诗篇,也是生物对抗灾害的一种智慧。
在漫长的进化长河中,鸟类为了生存、繁衍,以及躲避捕食者和寻找资源,逐步演化出了适应飞行的身体结构——中空的骨骼减轻了重量,强健的胸肌提供振翅的动力,特殊的羽翼构造能够产生升力。这一切,都是生命为了存续而不断突破自身局限的证明……”
梅从科学的角度,条理清晰地讲述着“鸟为什么会飞”这一事实,说的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智慧和口才。
等到梅说完,秦白果坐在钢琴凳上鼓起了掌。
“啪啪啪……”
舞台上回荡着秦白果的鼓掌声,以及富有磁性的声音:“梅学姐讲的很好,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答案。然而,鸟为什么会飞,是因为它们『想要』飞上天际!
但是……”
话音未落,秦白果的指尖用力下压,钢琴也随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也会向你讲述一个名为伊卡洛斯的人,并且让你知晓……有些人的飞翔,正是为了坠落。”
随着话音落下,《For Kevin》的前奏开始响起。
治愈、平静、放松、悲伤……
短短八个字所包含的情感就尽数融入了这些钢琴的韵律中。
如此之高的钢琴造诣,但凡是学过一些音乐的人都会忍不住为之颤抖。
好巧不巧的是,千羽学园作为一所贵族学院,其中的学生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接触过大部分的乐器,不说十分精通,但至少可以熟练演奏。
随着悠扬的音乐不断响起,伴随着的还有秦白果的轻声细语。
“他与自己身为工匠的父亲一同使用羽毛制成翅膀,试图逃离监禁他们的岛屿……
但却不愿听从父亲的劝诫,飞往了他不该达到的高度,太阳融化了用以固定羽毛的蜡,他溺亡于大海。
大家都认为,伊卡洛斯是出于自大,在一场意外中不幸丧生。
但如果这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是他想要去做的事呢?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亲口这样说过——〖我将飞上天际,并且以坠落迎接自己的胜利〗。
而他却证明了——〖我飞到了太阳的面前,没有任何人到达过的地方。所以,或许也有人能够将我跨越〗。”
忽然,秦白果猛的抬头,目光并没有看向梅,而是此刻正一脸懵逼的凯文身上!
“那么,鸟为什么会飞!?”
此话一出,秦白果身上的气势陡然拔高一截,仿佛一位智者正在点拨愚昧之人。
紧接着,秦白果开始自问自答起来。
“因为它们曾经见到过,最初的鸟以一颗高贵如月的心脏,试图触摸天顶,却坠亡在了地面上。”
“因为它们曾经见到过,后来的鸟同样做出类似的尝试,并且越飞越高!”
“所以此刻,鸟才仍然盘旋于天际。”
随着秦白果的话音落下,《For Kevin》的旋律也缓缓地走向了尾声。
这短短一分半的时间,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似乎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他们甚至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其中的深意,就已经被迫结束了这场短暂的音乐之旅。
然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一分半的时间却仿佛是一场漫长的哲学思考。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们被音乐带入了一个深邃的世界,思考着人生的意义、存在的价值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
这种陷入哲理思考的状态,让他们如痴如醉,仿佛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苏,便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只见他原本镇定自若的表情,在音乐结束的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情绪所取代。他原本眯起的眼睛也突然睁开,仿佛想要透过那最后的音符,去窥探音乐背后更深层次的意义。
与此同时,他那绯色的瞳孔中,瞬间闪过了一道复杂的光芒,指尖不知何时已经掐着一片绿叶。
苏实在是不敢相信,如此有哲理的话居然出自于一个16岁少年的口中!
与此同时,秦白果的目光与苏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仿佛是猜到了苏的疑惑,秦白果不由得在心中默默想着。
自己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原剧情中那位与凯文交流的觉者说的而已,那可是被凯文评价为那个时代“百年间人智的顶点”的哲学家!
自己之所以不把原剧情凯文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一是因为不符合现在的场景,二是因为现在的自己讲了,那么未来的自己如果扮演了凯文,那岂不是连装逼的话都没有了!
念及此处,秦白果的目光再次看向凯文。
此时虽然看起来过去了挺长的一段时间,但其实只过去了几秒钟而已。
凯文挠了挠脑袋,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或许……或许是因为鸟儿向往自由的天空,不愿意被人为的束缚吧。!”
秦白果在心中默默想着:“是啊,不愿意被人为的束缚,凯文希望你可以记住今天我们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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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凯文和觉者(不是苏)对话的一部分原句子:
鸟为什么会飞?
“…….因为它们【想要】飞上天际。”
“但这不可能。这只是浪漫主义者的一厢情愿。我也拥有同样的理念—跨越[童年]的渴求。可我却无法因为想做到,就能够做到。”
“那么……在你看来呢?”
“因为它们【必须】飞上天际。当终焉的陨星在白垩纪降下,唯有自由的鸟儿才能跳出既定的灭亡。”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你似乎相信适者生存,结局将会成为一切的试金石,胜利即是公理。那么……年轻人,在我死去之前,我来为你进行最后一场宣讲吧。我要向你讲述一个名为伊卡洛斯的人,并且让你知晓……【有些人的飞翔,正是为了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