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眼这会老实得跟个鹌鹑一样的中村正，一股怒火突然从心头涌上来，要不是这个多嘴的东西非要嘴贱说什么偷学技术的话，事情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早知道华国人一向都很能忍，自己和他们打了那么久交道，每次无论自己这方再怎么为难，这些人都能厚着脸皮贴上来，只有这一次是真的触碰到了底线。
松本健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但再不敢对着华国人发，于是便口气不善地点了中村正的名。
“中村君，道歉吧，你刚刚的言行确实很不得体，快道歉，请求我们华国朋友的原谅！”
程丕德的水，他亦同样死都不能接，只能让中村正道歉来平息事端了。
被点了名的中村正脸色难看的紧，一方面惊怵于楚歆出现在此的目的，另一方面，他家中的父辈之人都是侵华军人，今天他如果低头道歉了，辱没的便是身为帝国军人家庭的荣耀和尊严。
他呐呐开口，“这，松本先生，程主任，其实我说那些话都是无心的……”
“这无关有心无心，而是你说了就必须道歉！”
程丕德不给中村正狡辩的机会，眼睛直瞪着他，大有今天不道歉没个说法，就绝对会在此刚到底的架势。
中村正磨牙：……
松本健一眼瞪过去，怒斥他，“还不道歉，咱们的行程已经耽误了，别忘了什么最重要！”
说着眼睛快速扫过一直放在那无人在意的机器设备。
中村正没错过他的眼神，神情跟着暗了暗，知道今天自己必须要道歉，不然……
半晌，强忍着翻涌而上的屈辱与不甘，他艰难地抬脚上前一步，一张脸还没说话便已经憋得通红了。
“我，我……”
磕磕巴巴的话语一直没有下文，中村正只觉得喉咙似是被卡住了一样，硬是说不出最不想说的话。
“看来中村先生是个很有骨气的人。”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的不甘、痛苦和为难，楚歆却非要逼着他给自己最看不起的人低头。
下一刻便又提醒程丕德将搪瓷缸子递向松本健，逼着对方给中村正施压。
松本健简直要被如此难搞又一直火上浇油的楚歆给气得仰倒，对她这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架势恨不能现在就杀了她。
他转头对着中村正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道歉！”
至此，中村正再也无法拖下去，只能咬牙僵硬地低下头，生硬的华国语里透着一股子决绝的味道，“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该口出狂言！！”
这语气听着怎么更让人不爽了呢？
程丕德不是太满意，可也知道这事逼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不然闹大了捅到上面去，他就算占理也会落埋怨。
唉，没办法，和外国人打交道的工作就是这么不好干！
晃了晃手中的搪瓷缸子，他想找个地方放下，斜刺里一只手伸了过来，“程主任，给我吧。”
楚歆无辜的眨眨眼，眼睛瞟向前台位置，“这是借的，得还。”
程丕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些愕然，感情这还是人家的私人用品，你就这样端过来就用了？
楚歆微笑无声点头：没错。
然后冲着被两方大人物看得浑身发麻的前台工作人员招手：“快来拿你的东西。”
工作人员：呵呵，谢谢，她并不是太想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