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没什么期待感，但是冯天禹想了想。
算了，就当是热身运动吧，至少还能让自己稍微兴奋一下，免得日子太过平淡。
接下来的几天，凭借着凤鸣强大的数据推演的计算能力，将两位大宗师的行进路线摸得一清二楚，甚至精确到了他们每天的落脚点和休息时间。
既然如此，那就提前过去等着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哪里游手好闲不是游手好闲。
第二天，冯天禹心念一动，直接开启了一道破空通道，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他已经来到了那片山岭的上空，放眼望去，下方一条蜿蜒曲折的大路犹如一条灰色的丝带，在群山之间延伸。
冯天禹身形一动，如同一束微光瞬间地落在了地上，反正也没什么人，所以没有引起丝毫动静。
他沿着大路慢悠悠地走着，感受着周围的景色，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斜，天空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通过凤鸣反馈回来的信息，在十几里之外有人烟，远离人烟的地方有一座破庙。
于是，冯天禹直接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随后再一看，一座破败的庙宇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冯天禹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座庙宇，心想：“好久没有在破庙里过夜了，以前偶尔也遇到过一些有趣的事情，这次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感觉就像是在开盲盒一样。”
这座庙宇已经十分破旧，墙壁斑驳脱落，高处的神像也残缺不全，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屋顶的瓦片也缺了很多，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面昏暗的天空和翻滚的乌云。
冯天禹随意找了一个角落，盘腿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打坐调息。
然而，等他完全进入状态，打坐了一阵，此时正值半夜三更，一些细微的动静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立刻屏住呼吸，收敛气息，将身形隐匿在黑暗之中。
他感知到，有十几个人正朝着这座破庙快速靠近，这些人脚步匆匆，气息轻微，显然是身怀武艺之人。
而且，他们有的穿着黑色劲装，有的没有黑色衣物，便穿着深色衣物。
他们人人手持刀剑，一看就知道是准备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冯天禹心中暗道，“看来，今晚遇到了有趣的事情了。”
这些人要是发现庙里有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人灭口，毕竟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屡见不鲜，所以冯天禹选择了隐身。
不过，这些人实力平平，顶多也就是一些普通的江湖武者，甚至连血肉境都没有达到。
所谓的江湖，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从最差的九流到一流高手，有着严格的划分。
当然，这些划分对于冯天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实在是太垃圾，他就没详细地了解过这种等阶划分。
甚至这种划分在秦国根本没有，在那些秦国人眼中，没有进入到血肉境界的人都是普通人，武者聚集的时候这种人只配坐小孩那桌。
这些人影逐渐汇聚，破庙内原本空旷的角落也被填满，压抑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不一会儿，又有两拨人马相继赶到，他们身形各异，但都带着风尘仆仆的神色，显然是马不停蹄地赶来的。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他满脸络腮胡，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瓮声瓮气地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很有力量的气势。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低声细语地确认自己队伍的人数，生怕有所遗漏。
“我们这边齐了！”
“我们也到齐了！”
“一个不少！”
三三两两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最终确认所有人都已抵达。
中年男人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他向前一步，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很好，今夜，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就在边上隐身的冯天禹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恶趣味的笑容。
他心念一动，凤鸣领会了他的意图，许多纳米机器人从他身上出来往高空飞去，准备配合他好好逗弄逗弄这群人。
原本遮蔽天空的云层，在顷刻间被一扫而空，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了乌云，露出了皎洁的月亮。
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驱散了黑暗，将破庙内的景象照得纤毫毕现，也照亮了那二十八个黑衣人的面庞。
刚刚还在高喊“月黑风高杀人夜”的中年男人，顿时愣在了原地，脸上错愕的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其他人也纷纷抬头望向天空，看着那轮明亮的月亮，好像见了鬼一样，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领头人刚才营造的肃杀氛围瞬间崩塌。
因为上一秒，领头人还在信誓旦旦地说着“月黑风高杀人夜”，下一秒，天空就变得如此明亮，这不是老天爷当面打脸吗？
简直是赤裸裸的嘲讽！
躲在暗处的冯天禹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幸好凤鸣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及时屏蔽了所有的声音，否则这笑声肯定会让这里的气氛更有意思。
“这…这么亮，还去吗？”
人群中，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是啊，这么亮的天，还怎么夜袭？
这和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啊！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之时，又有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全是仇恨。
“那余家山庄作恶多端，与萃洺山的那些山匪勾结，洗劫了陵家，犯下了滔天罪行！
如今他们正在山庄内设宴，定然喝得酩酊大醉，正是我们报仇雪恨的好机会！
今日绝不能因为这点意外就退缩，否则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人语气激昂，充满了对余家山庄的仇恨，想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他的话，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怒火，也让他们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再次坚定起来。
“没错！我陵家的血仇，必须用余家人的鲜血来洗刷！我是一定要去的！”
又有人站出来，语气铿锵有力，表达了自己必报血仇的决心。
有了这两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表示绝不退缩，一定要为陵家报仇雪恨。
看到众人重新燃起了斗志，领头人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再次开口说道：“各位，月光下看得更清楚一些，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我们能更清楚地看到余家和那些山匪的所在，可以先将首恶诛杀！”
躲在暗处的冯天禹听到这些人的对话，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群人是来报仇的，他们要杀的那些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以为是什么打家劫舍的人，既然如此，那就不逗他们的，可以帮他们把月亮遮得再严实一些。
心念一动，他凤鸣控制纳米机器人再次行动。
只见天空中风起云涌，原本平静的空气开始剧烈流动，狂风呼啸着。
天边，厚厚的云层再次被风吹得汇聚而来，如同黑色的幕布，迅速遮蔽了天空中的月亮。
刹那间，透过屋顶破窟窿光亮消失不见，破庙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破庙之内，众人望着再次被黑暗笼罩的四周，气氛变得微妙而尴尬，他们面面相觑。
领头人站在人群中央，感受着周围投来的目光。
他心中也暗自叫苦，暗道自己真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原本只是想鼓舞士气，没想到两次都弄巧成拙。
他清了清嗓子，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摆了摆手，将原本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只留下简短而有力的几个字：“走！出发！”
说完，他便率先迈开脚步，朝着破庙外走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上，一行人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破庙内重新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残破的佛像和散落在地的杂物。
冯天禹依旧隐藏在暗处，感受着周围安静的氛围，他闭上眼睛，开始打坐静修。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清晨蒙蒙亮，外面依旧有些昏暗。
冯天禹也缓缓睁开了双眼，他心念一动，凤鸣便了解了他的想法。
“冯，你醒啦！要不要看看昨天晚上纳米机器人记录的全部过程？”
凤鸣的声音在冯天禹的脑海中响起，带着询问。
冯天禹摇了摇头，他对现在那些血腥的场面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不用了，直接告诉我结果就好。”
凤鸣便开始汇报，“昨晚那二十八个人，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其余的都死了。
余家和那些山匪也死了不少人，肯定在二十七个人以上，他们本来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完全是鸡蛋碰石头。
“至于，那个活下来的人是因为他的任务不同，他趁乱潜入了余家，杀掉了余家的老太爷，并且带着他的头颅离开了，估计是拿着头颅去陵家坟前祭奠。”
冯天禹听完凤鸣的汇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想了想，冯天禹让凤鸣把活着那人走时的影像拿出来看看。
很快空中就投影出了一幅静态的画面。
一个穿着深色劲装的年轻人，一手提着带血的包袱，一手提着满是血迹的刀，背后是高大上的院墙，里面火光通天，虽然是静态的画面，但是冯天禹好似听到里面的喊打喊杀声。
再仔细看他那被凌乱发丝遮盖的脸，已是泪流满面。
已挥衣袖，那静态的画面还是被打乱的烟雾一般缓缓消失。
随后，他背着手，走到破庙门口，看着外面昏暗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估计很快就要下雨了。
他自语道：“江湖恩怨，不论输赢，最终都会有不少人因此而丧命。”
他静静地看着远方，沉默了一会，他才缓缓吐出几个字：“这就是江湖，倒也精彩。
说完，冯天禹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
此时，天空开始飘落淅沥的小雨，江湖事如同下雨一般，经常都有。
对于冯天禹来说，昨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