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但此刻的时知瑜脸上还是露出惊讶的神色。
“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郭晨阳胜券在握似的向后靠坐在椅背上，对时知瑜轻微一笑。
“如果我说，从一开始我的布局就是为了你呢？”
时知瑜愣了一下，此时的他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他心里已经在信号加速，甚至连放在桌下的手掌心都已经微微冒出一层汗水来。
他并不觉得郭晨阳这话说的让人荣幸，反而从心底生出一股无言的寒意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盯上，明知对方不怀好意，却又找不出解脱的法子。
时知瑜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如果不是因为此刻看到郭晨阳背后屏风后的人影微微动了一下，恐怕就忍不住直接在郭晨阳面前露馅了。
时知瑜实在有些崩溃，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郭晨阳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自从知道了郭晨阳早些年对自己做过的事，以及他这几年做的惨无人道的研究之后，时知瑜就已经从心底对这个人打上了变态的标签。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总是伪装出一副彬彬有礼善解人意的样子来，这。无异于一个疯子在他面前装绅士，不会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却只让人脚底生寒。
不知过了多久，在郭晨阳以后的视线之下，时知瑜才能勉强扯了扯唇角。他知道自己的表情，现在看起来一定不对，但他也没有能力再去控制了。
时知瑜拼尽全力，只能问出一句话来：“为什么？”
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时知瑜简直太想知道为什么郭晨阳会对自己一直紧盯不放了。
听到时知瑜这么问，郭晨阳先是沉默了一瞬，紧接着突然直起腰背来，连嗓音都随之压低，像是要跟时知瑜讨论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虽然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但对你来说我或许是个很陌生的人。时知瑜，从跟着导师学习的时候，你的身影就一直在我的脑海当中挥之不去，尽管后来我因为一些意外退学出国，直到现在这几。年我见过了形形色色的许多人，但始终只有你一个在我心里是最为特殊的那个存在。”
时知瑜不解的皱起眉来，他第一反应便是抗拒，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小逃离这里。
时知瑜根本不相信郭晨阳说的话，虽然他没有太多恋爱经验，但也知道如果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绝不可能像郭晨阳这样，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算计。
可偏偏此刻的郭晨阳还要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来，双眼紧紧的望着他，继续他的深情表白。
“尤其是在前段时间回国之后，得知你现如今竟然成长的这么厉害，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做这样的事，而且还能帮着警察一起破案，在我心中你就像是一个英雄一个宝藏，我。很想把你私藏，但又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只能拼命克制，我希望你能理解——”
“他理解不了。”
郭晨阳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屏风处就突然传出宋川的声音，紧接着，一脸严肃甚至带着一些煞气的宋川阴沉着脸走了出来，不由分说便将时知瑜从座位上拉起。
见到了宋川时追的一颗心才总算是放回到肚子里去，他有些后怕攥紧了宋川的衣袖，往他的身后躲了躲。
郭晨阳见到这一幕先是一愣，紧接着眯起双眼视线在这两个人的身上转来转去，然后突然懂了。
时知瑜不知该如何形容郭成杨此刻脸上的这个笑就像是猎人在给猎物之秘籍之前最后的欣赏，脸上虽然是在笑，但眼睛里却已经如同一潭死水。
时知瑜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最终还是郭晨阳说先开口，慢条斯理的对宋川说道：“我倒是没想到，你会跟他一起受这个局来骗我，不过你们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这里，郭晨阳好像真的十分伤心一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向时知瑜。
“知道吗？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全部都是真心的，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在我心里都始终占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但很可惜，你为什么偏偏要骗我呢？”
宋川的眉头一皱，刚想开口就被愤怒上头的时知瑜给直接出生打断。
“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得可笑吗？明明你一直在背后算计我，骗我，嘴里从来没有说过实话，唯独只有这一次我套了你的话，在你嘴里就变成了我骗你？怎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还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试图让我愧疚吗？抱歉，我不会对一个违法犯罪的罪犯产生这样的心理。”
旁边的宋川眼里透出几分欣赏，十分赞同的点头。
郭晨阳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不耐烦，似乎是在隐隐压制着情绪，没有发作。
“可你们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就像你们刚才录音录像，但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这样的证据也不能被称为证据。你们两个都是执法人员，难道还不明白这一点吗？”
“我当然清楚，但你别忘了我是个警察，刚才是在执勤期间听到你说的这些话，所以现在我有正当理由对你提起调查。对了，我的同事应该马上就会感到你的住处和拍卖行，进行彻底的调查，你猜这一次我们能不能找到直接证据给你定罪呢？”
宋川早在奔驰之誉制定这个计划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这话说完，郭晨阳没有再继续反驳，但脸上也没有露出几分惊慌。
这反而让时知瑜心里开始打鼓，他有一些不太确定的转头看了宋川一眼，两个人的视线对视，宋川的眉头皱着，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好啊，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的话，我乐意奉陪。”
郭晨阳当天说的所有话都被全程录音录像并作为证据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