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的嗓音陡然拔高，“数量超过五十，预计二十秒后接触！”
舱内空气瞬间凝固。
“提速冲过去。”小心冷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通知后方机组，保持好间隔。”
“是！”驾驶员猛地推下操纵杆，引擎发出撕裂般的轰鸣。
小心低头看眼小小伽罗，“抓紧。”
话音刚落，直升机猛然提速，直冲变异体群。
他单手按在舱壁上，银紫色的能量瞬间蔓延至整个机身。
下一秒，直升机如同利刃般穿透黑压压的变异体群。
所过之处，怪物纷纷炸裂，化作漫天血雾。
小小伽罗透过染血的玻璃望向那片血雾，耳边只剩下雨声和怪物嘶吼。
驾驶员的声音再次传来：“目标已清除，航线安全。”
东区天空在雨后泛着铅灰色的冷光，像一块未愈合的疤。
积水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
小小伽罗化作的耳饰在小心耳畔微微发烫。
冷风卷着东区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唤起死去的记忆。
小心眯起眼，熟悉的景象与记忆重叠。
他曾在这里生活，也曾在这里失去。
“您请往这边走。”指引人员的声音礼貌而疏离，眼神却止不住地往小心身上瞟。
小心和随行人员沉默地跟上，靴底踏过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曾经无数次走过这条通往中央会议区的长廊，只是那时，他的身份截然不同。
两侧的建筑在雨后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像一群沉默的幽灵。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过去的影子上。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西区的立场上审视这一切
曾经坚信的正义与罪恶，在此刻彻底颠倒。
——这里早已不是他的家了。
会议室走廊的灯光惨白，将人影拉得细长。
还未走近，里面压低的交谈声便隐约传来——
“莫瑞斯死了，这次合会西区派谁来？”
“听说是那个叫齐末的。”
“呵……那这次总能从西区身上撕块肉下来了。”
指引人员停下脚步，轻叩门扉。
谈话声戛然而止。
门开了。
会议室内，两张熟悉的面孔同时转向小心
看到来人的瞬间，他们表情凝固在脸上，眼中闪过错愕与震惊。
“西区掌权人到了。”指引人员公式化地宣布。
小心平静地迎上他们的目光。
他们看到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活生生地站在门口。
穿着敌区的制服，胸前别着象征权力的铭牌，眼神冷得像冰。
“小心……你没死？”执政官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动作太急，甚至踉跄了一下。
他的声音颤抖着，不知是出于震惊，还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
“嗯。”小心的回答简短得近乎残忍。
“那怎么不回来？”执政官上前两步，脸上表情灯光下显得格外深刻，“我们都很担心你。”
小心身后的副官适时开口，“请您莫要忘了规矩。”
年轻的声音不卑不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你……”
执政官要说的话，被执行人员打断。
“北区和南区的执政人到了。”
他们走进会议室，目光在小心身上短暂停留，随即转向执政官。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北区执政人微微一笑，眼神却带着审视。
南区的代表则直接走到会议桌前坐下，语气冷淡：“开始吧，别浪费时间。”
执政官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情绪，坐回原位。
小心没有多言，径直走向西区的席位。
耳饰上的蓝光微微闪烁，无人察觉。
会议室的灯光骤然调亮，投影屏上浮现出本次议题。
“关于第二次大灾变……” 执政官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小心坐在席位上，一言未语，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所有人都戴着面具，而面具之下，是更深的算计。
“西区那边……有什么研究进度可以共享吗？”北区执政人忽然开口，手指轻敲面前的桌面。
副官冷笑一声，抬手调出数据板，荧蓝的光幕上瞬间铺满密密麻麻的基因序列图。
“异变点增值率突破临界值。”他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眼底却结着冰，“那么，各位又贡献了什么？”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死寂。
南区执政人先打破沉默：“新型武器，下周配给各区。”
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北区…”
“东区…”
副官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发言，指节在数据板上敲出一声轻响。
“很好。”他忽然扬起一个标准的笑容，“西区的治疗剂和新型增强剂，也会在同一时间送达。”
很快，拟定好的电子章程在众人面前展开，条款密密麻麻，每一行都暗藏玄机。
各区执政人查看完章程，落下电子签名。
西区·c区实验室
伽罗浑身湿透地站在实验室里，雨水顺着衣角滴落在地板上。
莫瑞斯背对着他，正在调试控制台数据，怀里抱着安静的莫小七。
他头也不回地开口：“这是最后一个方案。”
伽罗声音嘶哑，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一定有别的办法——”
莫瑞斯转身，将莫小七放在控制台上。
机械生命体立即接入系统，快速调出全息投影。
那是小心能量核心的监测数据。
伽罗一拳砸在控制台边缘，金属面板凹陷下去。“你既然能救回我……”
“我不是神。”莫瑞斯冷声打断，“最初方法就是最优解。分离他的意识核心，保存下来。”
全息影像切换，显示出能量抽取装置的构造图。
伽罗盯着那复杂的机械结构，声音发抖：“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莫瑞斯沉默片刻，突然将控制权交给莫小七。
机械臂快速操作，地面裂开，一台银色装置缓缓升起。
“区别就是…”他指向装置核心的光团，“只要保住这部分，他就还在。”
伽罗的瞳孔倒映着装置核心的光，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能保留多少？”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记忆...性格...还是...”
莫小七调出一组数据流，全息投影中浮现意识核心的解析图。
“基础人格模块可以完整保存。”莫瑞斯停顿一下，“但情感记忆会有损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