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不急。”易晓林安慰道：“就算这次没找到，我们休整一个月后还可以继续来，再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一年。总能找到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句话易晓林斟酌良久，还是没有说出口。
阿九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谢谢。”
“你说啥？”易晓林以为自己听错了，把脑袋凑了过来：“我没听清楚。”
“滚。”
“好哒。”易晓林嘀咕道：“我就说嘛，狗嘴怎么吐得出象牙……唉哟！”
祂祸煞邪看着两人，越来越迷惑于他们的关系，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是朋友怎么老是揍易晓林，若是敌人怎么下手那么轻，易晓林还不反抗？
几个继续寻找了近一个星期，离起点已经有数万公里之遥，在一次休息时，易晓林耳朵里传来刘若兰的声音。
“快回来，我有新发现。”
“你是怎么做到与我沟通的？”易晓林问。
”哦……我还差点忘记你是联盟九长老了……“
”找抽是吧？“
旁边的阿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走，我们返回。有发现，你妹。”
“你这个倒装句是故意挑衅我吗？”
“不敢，不敢。”易晓林不动声色地远离她三米开外。
阿九牙齿咬得咯吱响，脚在地上碾出一个坑。这徒弟真是越来越不尊师重道了，回去得好好练练他的皮。
花了点时间回到洞穴，易晓林却看到，那台亵神者形态完全变了。
它变得晶莹剔透，紫金色的粒子喷涌而出，将整个空间照得一片紫金，可能它喷涌了有一段时间，空间仿佛浸泡在液体之中，几个人几乎是游着到了底部。
“发生了什么？”易晓林感受着粒子的冲刷，紫金粒子不受他控制，自腹部的虚空蜂巢器官中倾巢而出，疯狂吞噬着周围比它黯淡上不少的紫金色粒子，易晓林甚至能听到它们的欢呼。
而祂祸煞邪，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全身的粒子朝外疯狂喷射，甚至将站在他旁边的阿九都吹出数米远。
而刘若兰正呆在亵神者旁边，手指在上面划动，不知在干什么。
易晓林从自己到处乱窜的粒子云中穿出，走到刘若兰旁边。
她的手指在亵神者上一块光滑的表面移动，上面一条条金色丝线随着她手指接触亮起又暗下。
“你在干什么？”易晓林问。
“纽斯顿留下的石板手记，上面有关于虚空泵的使用方法。”
“你会上面的文字？怎么不早说？”易晓林不满道。
刘若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们在找人的时候我真在打酱油吗？我可是跨越万千时空，回到联盟学会了纽斯顿所在的精灵语分支贡尔莫族语！我有邀过功吗？”
“你已经在邀功了……”易晓林吐槽道，转而问：“这东西叫虚空泵？那不就相当于是是虚空之井？”
“差不多。但这东西可不是九龙文明产物，而是凤凰文明的产物。”
“那个九龙文明之前的超级文明？”易晓林感到不可思议：“那是多少亿处前的文明了，居然还有遗物存在？”
“超等文明的底蕴，是你所无法想象的。”刘若兰道：“就算是高等文明，我现在贵为联盟九长老，也只能窥其一角，他们的能量，超乎想象。”
“其实银河联盟和西隆帝国的战争，就是高等文明间的战争。”刘若兰叹气道：“中等文明都是炮灰，更别提低等文明了。”
“但高等文明也不敢轻易出手的。他们的文明发展各式各样，武器随随便便便是恒星级甚至星系级的威力，谁都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手段，也无从防起。”
“经过数次高等文明战争，所有的高等文明在宇宙法庭的见证下达成了一个协议，那就是反霸凌协议。”
“协议规定，高等文明不允许向任何低于自己文明等级的文明发动战争，不得以任何理由介入低级文明的事务之中，若有违反，将受到其它高等文明的群起攻之。”
“但宇宙法庭已经没了。”易晓林道。
“所以世界乱套了。”刘若兰道：“表面上银河联盟和西隆帝国的高等文明都和平相处平安无事，但底下早就暗流汹涌。”
“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但暗地里都在拉拢中立的高等文明，增加自己的力量。”
“当低等文明和中等文明的兵力消耗殆尽，双方势力范围确定后，高等文明上台，战争的压轴戏便开始了。”
“那时候，你就会知道，像我们这样的王者、君王种，在高等文明的战场上，都不过是沧海一粟，掀不起任何的波浪。”
“紫荆战神能把战场都给它掀了。”易晓林毫不客气地拆台。
刘若兰妩媚地白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易晓林感觉不妙。
果然，她又缠了上来，挽着易晓林手臂摇晃，开始洗脑式的哭穷。
“人家也没办法嘛，紫荆战神就放在那，可是没有龙血，人家根本启动不了嘛。”
易晓林听得她一口一个人家，语气又嗲又甜，像是糖尿病晚期般，让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堂堂联盟九长老，会弄不到龙血？”
“一单位龙血只有差不多一滴的份量，要价就达到数十万，而且有价无市。一次乾坤一掷就要一万单位，数十个亿甩手没。人家能怎么办，人家也很无奈嘛。”
她说得声泪俱下，易晓林差点就心软了。
“等下。”他突然反应过来：“以银河联盟这么大的体量，总不可能让你打白工吧？报销了多少？”
刘若兰表情一滞。
“报销了……亿点点。”
“亿点点！”易晓林睁大了眼睛。
刘若兰陷入了沉默，突然她抓着易晓林手臂又摇又晃，耍起了赖皮：“就是不够用嘛！紫荆战神可是天神，难道要让他扔一辈子的石头吗？多掉价！只要有龙血，他还有那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技能可以用，人家也要所向披靡，大杀四方，无法无天……”
“求您别炫成语了……”易晓林头痛地捂住额头。
“紫荆战神可是有好多姿势，只要你龙血给够，全都能解锁……唉哟！姐你掐我干嘛！”
阿九面无表情道：“你叫我们回来，就是为了解锁姿势？”
说到这，刘若兰突然激动起来：“对了！纽斯顿留下的手记，有着重要线索！”
“他的手记里面，不仅详细记载了虚空泵的使用方法，还有关于虚空粒子，也就是我们一直忽视的那种虚空恶魔释放的小飞虫的数据！”
“他发现，这种小飞虫不仅不罕见，反而是虚空世界最多的元素。”
“而且现实世界和虚空世界相互对立，互相湮灭，正是因为它的原因！”
“虚空恶魔体内含量最多的就是它。就如同我们人类身体中的水分一样，甚至比水分含量更大。我们在现实中解剖的虚空恶魔，其实都是处于类似脱水状态，也就是完全没有虚空粒子存留的状态，因此科学家们对它们的解剖和分析完全是错误的。而在虚空之中，我们又没有足够精度的仪器，能放大到看清虚空粒子的程度，一直以为它们就是肉眼不可见的飞虫。因此，身为虚空猎人，竟然一直不知晓这个虚空世界最大的秘密！”
“就虚空恶魔的最高战力而言，能够控制虚空粒子的虚空恶魔才是最强大的，我们之所以没有发觉，有多种可能。除了它们来到现实后，湮灭了所有虚空粒子后，变成一个连普通的虚空恶魔都不如的垃圾外，还有就是因为太过强大，遇到它们的虚空猎人都死了。”
“纽斯顿研究发现，虚空粒子不仅是组成虚空世界的主要元素，在经过提炼后，还是极其纯净的能源。”
“而能够提炼它的机器，连高等文明都实现不了，现存的仅有就是超等文明凤凰文明制造的虚空泵，还有超等文明九龙文明的虚空之井。”
“虚空泵的原理就是吸入虚空粒子，并在它内部进行原子级的粉碎处理，然后再经过虚空至现实的渐变通道，让它在极温和的湮灭下升华后重新凝固，成为现实可以使用的纯粹液态能量流。”
“而面前的这个，只是虚空泵的抽取部分。而它通往现实的接收部分已经不见了，因此，它将虚空粒子提纯后，只能逸散到周围的空气中。”
“纽斯顿发现，整个虚空世界，简直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油井，如果能利用好这个虚空泵，并将它的与现实连接的部分补齐，那么，他将拥有一个无限能源！”
“这一年的时间，他一直呆在这里，研究这个虚空泵，最后摸索出了它的部分功能。”刘若兰手在虚空泵表面划动：“比如说功率调整，纯度调整和粒子破碎大小调整。”
虚空泵随着她纤指的划动，喷射出粒子的速度、颜色和浓度都有所变化。
“然后。”刘若兰神秘兮兮地看着易晓林：“你来感受一下。”说着，她纤指再次划动，虚空泵变得几近全透明，然后金黄的粒子喷涌而出，易晓林睁大了眼睛。
是龙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