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从灵对赫连宵很失望,她以为多年的情义能让赫连宵对她有一丁点怜悯之心,可她错了。
在赫连宵眼中,她比不上齐瑶。
哪怕明知道这一切都与上官家有关系,赫连宵也还是选择把她当成嫌疑人。
说白了,赫连宵从未在意过她,从未相信过她。
这个发现让简从灵很难过,她很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反正齐瑶已经死了。
简从灵原本对齐瑶还有一丝愧疚,如今就连这最后的愧疚也都没有了,她想起多年前与赫连宵一同上学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们还是青梅竹马,赫连宵对她极好。
可自从她一病不起之后,赫连宵就变了。
简从灵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就发过誓,长大后一定要嫁给赫连宵,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嫁给他,可偏偏多了一个齐瑶。
她并不是一恶搞大方的人,也做不到对昔日的爱人毫无怨言,她没有再开口,不再做任何解释。
简从灵被带走之后,上官妍与上官玉泽也被带走了。
御池舟十分不满,他试图将简从灵救下,没成功,他很生气地质问赫连宵:“你一定要逼死她才满意吗?”
“我给过她选择的机会,是她没有珍惜,这都是她自找的。”赫连宵非常冷漠。
御池舟咬牙切齿:“她是有嫌疑,可上官家的人也并不无辜,你明明有很多选择,只要严刑拷问上官家的人就能够得到答案,何必对从灵动手?”
赫连宵看着狂怒的御池舟,冷笑:“有些事情你比我更清楚,又何必多问?”
“她不是这种人。”御池舟还在嘴硬。
赫连宵说:“若她真的不是,你也不会让她受刑。”
大家都是聪明人,简从灵有没有撒谎,他们其实看一眼就知道了。
多年的情义并不能蒙蔽他们的眼睛,至少蒙骗不了赫连宵,他清楚的知道简从灵撒谎了,而他生气的点也是因为简从灵没有如实告知。
若简从灵一开始就如实相告,只要齐瑶没事,赫连宵可以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追究简从灵的责任,可她没有。
赫连宵已经没了耐心,他数着时间,缓缓开口:“我记得御家在塔尔市也有不少人脉,你当下该做的事,是让手底下的人把齐瑶找出来,倘若她死了,你的财产也保不住了。”
这无疑是一种警告。
御池舟与齐瑶的利益几乎是捆绑在一起,御池舟深知这一点,他看了一眼远处的车子,卓尔力已经将简从灵带上了车,运往最近的监狱。
不用想也知道简从灵进去之后不会有好日子。
御池舟心生不忍,离开后给简薄礼打了一通电话。
这件事情他不方便出面,但至少让简薄礼知道简从灵出事了,否则简从灵死在国外都没有人知道。
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御池舟才离开。
六个小时看起来很短暂,可真的进了监狱之后,一分一秒都变得十分漫长。
卓尔力并不知道简从灵的身份,也不知道她与赫连宵的关系,只是把简从灵当成嫌疑人对待,能用的手段一样都没落下。
但让人意外的是,简从灵一句也没招,上官妍反倒是先扛不住把一切交代得干干净净。
卓尔力得知齐瑶被他们扔下楼时,脸色十分凝重,他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赫连宵,还派人去酒店重新查了一遍,在窗户边上看到了血迹。
和之前遗落在地上的鞋子串联起来,上官妍并未撒谎。
卓尔力说:“赫连先生,我们已经查过事发现场,地上有明显的血迹,警方也第一时间去做了dNA检测,暂时还不能确定这血是不是您夫人的,听说齐夫人的哥哥今日会抵达塔尔市,正好做一个dNA确定。”
“至于楼下为什么没有找到您夫人……上官妍并不清楚,我拷问过,她没有说谎。”
这个答案赫连宵并不满意。
赫连宵说:“上官玉泽呢?他没开口?”
卓尔力摇头:“他什么也没说。”
上官玉泽是有几分傲气在身上的,不管怎么问,都是一言不发,他骨头太硬,卓尔力只能从上官妍的身上找突破口。
好在上官妍是个软骨头,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赫连宵想到简从灵还被关着,沉声询问:“简从灵呢?她说了什么?”
卓尔力回答:“简小姐也不承认这件事情与她有关,我们用了很多刑,她依旧没有改口,或许是被诬陷的吧。上官妍也没有再指控她。”
赫连宵沉默了许久。
正好这时赫连宵接到一个电话,是齐念珩打过来的,他拿着手机走到无人处,接通了电话。
“我到了,你在哪?”齐念珩声音很冷。
赫连宵说:“警局。”
“我妹妹找到了?”齐念珩询问。
“没有。”赫连宵如实相告。
十分钟后,齐念珩抵达警局。
卓尔力看到齐念珩时有些惊讶,但很快他就恢复平静,将齐念珩领进警局里。
赫连宵已经在等着了。
齐念珩得知嫌疑人都被抓了,还被关在警局里,提出要见他们一面,赫连宵没反对。
不过,齐念珩只见了上官妍与上官玉泽,两人身上都是伤,许是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过去,他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不过,他记得抓到的嫌疑人不止这两人。
齐念珩说:“还有其他嫌疑人吗?”
“有的,只不过这人有点特殊。”卓尔力如实回答。
赫连宵说:“上官家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齐念珩问:“害我妹妹的人除了他们还有谁?”
赫连宵说:“简从灵身上也有嫌疑,不过如今已经洗清了,她应该没有害阿瑶。”
“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测吧?”齐念珩反问。
卓尔力连忙解释:“齐先生误会了,我们对简小姐也用过刑,也拷问过,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次是她遭受了无妄之灾,这一切都是上官家的人做的,与简小姐并无关系。”
齐念珩并不相信他说的话:“若真的跟简从灵没关系,她也不会被当成嫌疑人带来警局。”
卓尔力礼貌地说:“她确实有嫌疑,不过,上官妍已经招了,确实与简从灵没关系。”
“那人呢?找到了吗?”齐念珩质问。
卓尔力说:“还在找,请你给我们一些时间。”
“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们究竟有没有在认真找?”齐念珩很生气。
卓尔力只能道歉。
齐念珩说:“既然你们没有能力把人的下落问出来,那就把人交给我。”
卓尔力疑惑的皱起眉头,他不敢答应,而是看向赫连宵。
赫连宵问:“你想做什么?”
“正好缺几个人做实验,妹夫不会不答应吧?”齐念珩反问。
赫连宵说:“我可以把上官玉泽和上官妍交给你。”
“你是想护着简从灵?”齐念珩看出他的意图。
赫连宵说:“她已经洗清了嫌疑。”
“洗不洗得清不是你一人说的算。”齐念珩态度强硬。
抓来的三个嫌疑人,他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卓尔力作为外人也不好插手,只能默默站在一旁不吭声。
赫连宵说:“你现在要做的是先把阿瑶找出来,就算你今日把他们都杀了,也未必能找到齐瑶。”
“所以呢?”齐念珩强压着怒火。
赫连宵说:“我可以把上官玉泽交给你,你要做什么,我没有意见,但简从灵是遭受无妄之灾,你没有理由对她动手。”
赫连宵没有再理会齐念珩,而是对卓尔力说:“把简从灵放了,其他人继续关着。”
卓尔力只能将简从灵放了。
她被用过刑,身上都是伤,手指上更是血淋淋的,衣服上也都是血,看得出来在里面的日子并不好受。
她没力气站着,才刚刚靠近赫连宵就倒在他的怀里晕死过去。
齐念珩冷哼一声,给赫连宵翻了一个白眼。
赫连宵说:“你也看到了,她伤得很严重,我并非有意袒护。”
卓尔力点头,“确实,上官妍已经招认了,一切都是他们干的,简小姐是无辜的。”
“很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追究简小姐的责任,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齐念珩眼底满是冷意。
赫连宵问:“什么要求?”
齐念珩拿出一个药瓶:“只要她注射了我最新研发的药,我可以让她走。”
赫连宵说:“这是什么药?”
“你不该问。”齐念珩回答。
赫连宵凝着脸:“她毕竟是简家的大小姐,若死在你的手上你也会担责。”
“死不了。”齐念珩缓缓开口。
他没有理会赫连宵,走过去就要给简从灵注射新药,吓得刚刚晕厥过去的简从灵立即睁开眼睛,齐念珩讥讽她:“简小姐不是晕了吗?怎么又醒了?”
简从灵虚弱地看向赫连宵,眼睛红红的:“连宵,上官妍已经承认了,这一切都是他们做的,与我没有关系,齐念珩这是在做什么?他想害我吗?”
她委屈得哭了,眼泪稀里哗啦往下掉。
赫连宵让卓尔力将她送走。
“我让她走了吗?”齐念珩厉声质问。
简从灵停下脚步,委屈地朝赫连宵投去求救的眼神。
正当赫连宵要开口时,门外冲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刚刚下飞机的简薄礼,他带着简安宁和几名保镖急匆匆地赶过来,护下简从灵。
简薄礼瞧见亲闺女浑身都是伤,愤怒地看向齐念珩:“齐先生,我女儿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害她!”
齐念珩冷笑:“她害了我妹妹,我不该要一个说法吗?”
“可笑,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家从灵温柔善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害人?我要告你故意伤害,你等着收律师函吧!”简薄礼怒不可遏。
简从灵拉住怒火中烧的简薄礼,虚弱地说:“父亲,不要怪他,他也只是护人心切,我没事。”
“你怎么可能没事!”简薄礼愤怒地对赫连宵说:“我女儿得知你在国外遇袭千里迢迢来找你,你非但没有保护好她,还让她受到这种伤害,她一个女孩子日后还如何嫁人?从灵日后若嫁不出去,你娶她吗!”
“齐瑶失踪了跟我女儿有什么关系?”
“她本来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全御城谁不知道?说不定是跟哪个野男人跑了,故意躲起来!”
“她这种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们不去找她,反倒是将怒火发泄在我女儿身上,我一定会告你们,告到你们倾家荡产为止!”
简薄礼怒气冲冲的丢下一句话,抱着受伤的简从灵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上官文韬也带着人来了。
好像有人提前通风报信一般,上官文韬直奔关押上官玉泽的地方,还带了不少记者媒体,包括当地大使馆的人,不仅如此,上官文韬还联系了卓尔力的上司,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对方立即要求卓尔力放人。
即便有赫连宵在,卓尔力也不得不按照上头的要求去做。
当晚,上官文韬就把两人接走,送去了军方管辖的酒店,请了当地最有名的医生给两人治病。
上官文韬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很生气。
但更让他生气的是,上官玉泽连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
好不容易把两人给治醒了,上官文韬第一时间询问:“找到齐念辞了吗?”
“没有。”上官玉泽很虚弱。
上官文韬:“你怎么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上官玉泽说:“虽然没能除掉齐念辞,但齐瑶已经死了。”
“齐瑶死了?当真?”上官文韬怒气冲冲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上官玉泽点头:“是真的。”
上官文韬说:“怎么死的?”
“坠楼,你放心,我已经确认过了,人已经死透了,被我的人扔进河里了,赫连宵他们找不到了。”上官玉泽笑了看了一眼血淋淋的手,笑了。
上官文韬恍然大悟,他十分高兴:“难怪他们跟疯了一样,原来如此。死了好,齐瑶死了,云锦集团也就倒了,这是好事,哈哈,不愧是我儿子,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