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向公司里正在工作的那些人,眼神里满是怀疑与警惕。
“怎么了?”陪着她上来的梁滕好奇地问。
“谁进我办公室了?”梁含月紧绷着声音问。
梁滕奇怪的看了一眼办公室,除了一束鲜花没有其他东西,“不知道,我去问问。”
梁含月走进办公室,看着桌子上鲜花,脸色越发难看。
没一会梁滕回来,“问过了早上没有人进你办公室。”
“你让保安查一查昨晚到今天早上有什么人进来过。”梁含月目不转睛的看着鲜花。
梁滕不明所以,但还是先给保安室打了电话,“究竟怎么了?这花有什么不对劲吗?”
梁含月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只有云珩最喜欢送我茉莉花。”
“不会,你是说靳言庭还活着?”梁滕下意识觉得不可能,“他双腿都残废了,还中了枪,掉进海里怎么可能还活着?”
“当年的车祸也是掉进海里,他不是也活了下来。”
梁含月现在不觉得有什么是绝对的,如果云珩还活着,他一定会继续报复的……
靳言臣!
烟眸一紧,立刻打电话给靳言臣。
“这么快就想我了?”电话那头响起靳言臣含笑的嗓音。
“你在哪?”梁含月迫不及待的问。
靳言臣敏锐的察觉到她声音里的紧张,收起了笑意,“我在家,怎么了?”
“他可能没有死。”梁含月知道他在家稍微的安心了下,“你要小心点,他要是还活着绝对不会放过你。”
靳言臣:“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没有死?”
梁含月看着桌子上的白色茉莉花,抿紧了唇瓣沉默片刻,“我收到了一束茉莉花,他以前说过我很像这花,所以他会偶尔送我茉莉花。”
电话那头的靳言臣闻言心头一紧,“你在公司?”
“嗯,我现在没事,你别担心我。”梁含月不担心自己,只怕靳言庭要是活着绝对不会放过靳言臣,“你要小心,没有事就别出门。”
在栖云里总归是要安全一些的。
“我身边有保镖,你不用担心我。”靳言臣安慰她,“等会我派几个人去你那边,也会让人去查清楚。”
梁含月“嗯”了一声,乖乖听听从他的安排。
挂断电话,立刻让梁滕把花给扔了。
看到茉莉花就会想到靳言庭,总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大概是那束花的缘故,梁含月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下午开会的时候还走神了。
等到下班的时候没有处理完的文件就带回去了。
靳言臣站在门口看到她下车就迎上去,“没事吧?”
梁含月摇头,“你没事吧?”
“我在家能有什么事。”靳言臣牵着她的手进屋,无视身后跟着的梁滕。
“我让人去调查了,目前还不能确定他活着。”
梁含月抿唇:“但也不能确定他还活着,保安室那边调取了监控,今天早上有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人进入了公司,在我办公室放了那束花,但不能确认对方的身份。”
靳言臣点头,“不着急,只要他还出现,总会揪住他。”
梁滕没有那么担心,“管他是生是死,活着就让他再死一次。”
“你去?”梁含月回头看他。
梁滕:“我不会,你身边的那个苏小小不是很能打?让她去!”
“你真好意思说。”梁含月有点儿鄙视他。
梁滕面不改色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文明人,不靠武力解决问题。”
梁含月:“……”
打不过就打不过还嘴硬。
靳言臣也没有拆穿他,捏了下梁含月的手指,“先吃饭。”
靳甜也下班回来了,四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饭。
靳甜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梁含月和靳言臣对视一眼,觉得不能隐瞒她,也要给她点心理准备。
“靳言庭可能没有死,你平日要小心点。”
靳甜嘴角的笑意凝固住,眼底的恨意一闪即逝,“他竟然还没死?!!他干了那么多坏事怎么还不死啊!真不公平!”
梁含月知道她恨靳言庭设计她和梁劲风的事,伸手握住她发抖的手,“怀疑,目前还没有确认。”
“他最好是死了,不然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弄死他。”靳甜咬牙切齿道。
“你出去注意点就好,其他的事我会解决。”靳言臣见她那愤恨不平的事,担心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声音沉冷道。
靳甜回过神来,对上他漆黑的眸子,不甘心的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饭,瞬间没了胃口。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她放下筷子起身上楼了。
梁含月眸光跟随她背影移动,有些担心。
“让她冷静冷静就好。”靳言臣示意她吃饭,别想那么多。
像梁滕说的那样,就算靳言庭没有死又怎么样?
大不了再让他死一次!!!
***
靳言庭还活着这个可能性让梁含月神经紧绷了几天,但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加上年关将近,逐渐放松下来。
梁滕这边要回南城过年,想让梁含月也跟自己一起回去。
梁含月拒绝了。
梁劲风也给她打了电话,表达了梁周山的意思,希望她回南城。
毕竟对外公开了身份,如果她不回去难免要被议论。
梁含月没有答应,只是说考虑,但心里还是不想回去。
虽然说他们都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到底没有相处过,根本没有感情。
想到跟一群陌生人在一起过年,怎么都不自在。
靳言臣这边靳家今年连续死了两个长辈,过年也不能太过高调,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准备。
周末两个人都没有去公司,在书房各自忙碌。
靳言臣开完视频会议,忽然抬头问:“除夕有什么安排?”
闻言,梁含月从文件里抬起头,“没有什么安排。”
“不回南城?”他问。
梁含月眨了眨眼睛:“你想我回去?”
否则他不会主动问起的。
靳言臣没有否认,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梁家那边挺看中你的。”
给了股份,给了公司,就是梁滕都丢京城来了。
梁含月:“不想回去。”
“恨梁周山?”不然不会抵触回南城。
“谈不上恨。”梁含月靠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身前,慢悠悠的声音道:“只是没有感情,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精力去建立一段亲密关系。”
梁周山对不起的是奶奶,是爸爸,自己无权去怨恨,责怪,自然也没有权利去替死去的人原谅他,为他减轻心里的负罪感。
靳言臣没有勉强她,“你自己好好想想,其实梁周山这把年纪了说走就走,如果心里有什么疑问,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梁含月咬唇,沉默了会问:“那你呢?”
“虽说今年不一样,但该做的礼节还是要做,我可能没有时间陪你一起回南城!”
靳家那么大一个家族,他不可能丢下不管。
……
大概是怕梁含月不回去,梁劲风又亲自飞了一趟京城。
得知他们都在家,直接来了栖云里。
“梁总……”靳言臣客气的伸手,“久闻大名。”
“彼此彼此。”梁劲风跟他握手很快松开,“如雷贯耳。”
靳言臣请他坐下,吩咐佣人上茶,“你们聊,我回个电话。”
其实就是找个理由让他们两个人单独聊聊。
梁劲风喝了一口茶,淡声道:“他的腿好不了?”
“好不好跟你都没什么关系。”梁含月不想讨论靳言臣的腿。
那是他的自尊,也是他的颜面。
“靳家虽然好,但我们梁家的姑娘也不差,倒也不必一棵树上吊死。”梁劲风委婉道。
“我这个人就认死理,认定的人就不想再换了。”梁含月漫不经心的语气道:“你不会是因为跟靳甜领证,现在看到他别扭吧?”
最后一句话透着几分调侃。
按道理靳言臣随着自己的辈分要叫他一声大伯,但他跟靳甜领证,靳言臣又算是他的大舅哥……
这关系……真乱!
梁劲风蹙眉,“领证又不是真的。”
梁含月好奇道:“你和靳甜没有再联系?”
“联系什么?”梁劲风问。
梁含月若有所思道:“没有联系最好,甜甜看到你就会想到一个不好的回忆,所以你还是快点走吧,别等会让她看到你。”
梁劲风没理会她的话,“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我……还没想好。”梁含月眼神心虚的飘向别处。
“是没想好还是不想回去?”梁劲风皱着眉头道:“你和靳言臣没领证也没办婚礼,留在这里不合适。”
梁含月嘀咕了一句:“老古董。”
“什么?”梁劲风没听清楚。
“没什么。”梁含月摇头,对上他的眼神,红唇轻挽,“就算回去也要等几天,还有些事要处理。”
梁劲风听她的语气有所松动,点了点头:“那天的航线我申请了,你到时候坐我的飞机回去。”
顿了下又道:“你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是你第一次回家过年,也是他最后一个春节了。”
言下之意梁周山大限将至,熬不到下一个春天了。
梁含月神色沉静道:“嗯,知道了。”
梁劲风见她心里有数也不多说,起身道:“这段时间你的表现我都看见了,你做的很好。”
梁含月撇嘴:“我又不是需要夸的小学生。”
梁劲风瞧着她那副傲娇的小神态,嘴角忍不住勾起,眼神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梁含月送他出去,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碰到开车回来的靳甜。
靳甜看到他脸色倏地一变,冷冷道:“不是说了不干涉我的生活,你来这里做什么?”
梁劲风没说话。
靳甜见他不说话,再次开口,“你干嘛不说话?知道理亏了?”
“咳咳……”梁含月轻咳一声,“他是来找我的。”
“啊?”靳甜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找、找你的?”
梁含月点头,“让我回南城过年。”
“哦。”靳甜没想到自己骂错他了,但让自己给他道歉有些难,装模作样道:“那就回去啊,那毕竟也是你,也是你的亲人。”
不给梁含月说话的机会,连忙道:“那你们聊,我先进去了。”
说完脚底抹油的跑了。
梁劲风侧头看她跑的比兔子还快,挑眉:“她跑什么?”
“跑什么?”梁含月笑,“当然是怕你找她算账啊。”
“算什么帐?”
“刚刚骂你的帐。”
梁劲风无语,“我有那么无聊?”
“不无聊你跑京城做什么?”梁含月睨他。
“不是你我用得着跑这一趟。”梁劲风瞪她,不省心的家伙。
梁含月没说话。
梁劲风从秘书手里接过一份文件递给她,“转交给她。”
“什么?”梁含月好奇地问。
“她不是要五个亿的赡养费。”梁劲风解释,“等离婚做财产分割手续会很慢,所以我提前让人先做了一部分,这里是 2个亿,剩下三个亿等离婚手续办好,我会让人尽快给她转过去。”
梁含月眼眸里满是诧异,“你真要给她这么多钱?”
甚至还没办离婚就先给 2个亿。
“你当我在过家家?”梁劲风催促她收下,“风波差不多平息了,等过年这个新年找时间去把手续办了。”
梁含月接过文件夹,“我会跟她说的。”
梁劲风没再说其他的离开了。
梁含月拿着文件回屋子里,就看到靳甜捧着杯子假装在喝水,余光却偷瞄自己。
“喏。”把文件夹递给她。
“什么?”靳甜好奇的接过来,打开就看到一张银行卡。
“我大伯给你的赡养费,这是 2个亿。”梁含月转述他的话,“等开春有空把手续办了,他再转给你剩下三个亿。”
靳甜捏着银行卡不敢置信,“这里真有 2个亿?”
“你查一查不就知道了。”梁含月轻笑。
靳甜心情复杂,难以描述。
一方面痛恨他强奸了自己,一方面又觉得他太大方了,大方的有些让人痛恨不起来了。
“我要是说我现在没那么憎恨他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