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让陆朝漾一个人去拉怪物仇恨值这件事，除了周祗之外，似乎没有一个人认为这件事的可行性有多高。
“我一个人？你知道那些修女有多少吗？”陆朝漾扶额，“就算我站在高塔之上，但是你们遇到的俞嫦控制的怪物可是会爬楼的，你一个牧师真能保住我？”简直是开国际大玩笑。
周祗左右转了转自己的脖子：“你倒是听我说完呢。”他迟疑了两秒才开口，“我们现在可调配的人数一共是十二个人，我们五个人会在明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行动，差不多四五点的样子吧。你们在地牢，所以我们大概率第一个能接上头的是季深，到时候谢方宁你带着季深去教堂行动，我会去塔楼找陆朝漾，剩下的人……”
没被点到名的几个人都一紧张，地下室的五个人紧紧看着手机，而周祗身边的三人则是盯着周祗本人。
“分成两组吧。”周祗掰着手指算着，“张初忍带着孟朔和徐韫去搜楼，住宿楼，那里面肯定有信息的，说不定能找到‘山神’许愿的信息。谢方宁和季深去教堂大概率会遇上那群‘老板’们，你们看着行动，可以杀。”他说着看向了右手边的谢方宁，对方点了点头，“乔海瓷、沈濯、秦时希和孤祝，你们四个可能有点忙了。”
乔海瓷‘哈哈’笑了两声：“你不要说，陆朝漾在塔楼拉仇恨值，我们四个负责杀怪物？”
“对啊，不然你们干嘛？”周祗理所当然，“陆朝漾拉仇恨值，程西洲负责给你们送怪物，我负责给陆朝漾回蓝回血然后指挥你们。”
很抽象的安排。
“不懂。”
“不懂x2。”
“不懂x3。”
“同上。”
一群人嘴里只顾着喊‘不懂’。
周祗微笑：“不懂没事，到时候实践一把就懂了。”
“上来就实践吗？”秦时希吐槽，“我只是个魔术师啊！”
“魔术师也是有未来的，早点睡吧，咱晚点可是要整个大的，别回头打着打着说困了。”周祗果断掐掉了电话，完全不顾对面人的死活。
沈濯一口喝完了面前乔海瓷泡的咖啡，转身打算上二楼找空房间睡觉去了。尽管没听懂周祗的那一套说法，但大致还是知道明天肯定是要打群架了。
“见鬼的商量。”乔海瓷骂了一句，也跟着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程西洲、周祗和谢方宁三个人了。
程西洲想了想，他是懂了周祗的方案的：“你对我是不是过于高看了？我一个人给他们四个人丢怪？我又不会太极。”
“也，你不是算命的吗？道士不会太极是不是说不过去？”周祗似笑非笑看着程西洲，“买个鞭子啥的，到时候你还好行动一些。”
“陆朝漾聚怪，我分怪，你呢？”程西洲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你给自己的任务也实在太轻松了吧？牧师大人。”
“我只是个小小牧师，我啥也干不了，只能干点这些轻松的活了。”周祗耸肩，“大少爷快去休息吧，别回头起不来。”
程西洲翻了个白眼也上楼了，感情所有人都给他周祗打工了。
“我可以跟，程西洲换。”谢方宁有些不放心，再加上程西洲又是一副完全不太愿意配合的样子，他真的担心到时候会出现大混乱。眼下，周祗不让他跟程西洲更换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个是觉得他不够强一个则是配合上的问题。
周祗伸手拍了拍谢方宁的肩膀，摇摇头：“太危险了，程西洲有不死之身，你没有，但你现在还不能死。”他紧紧盯着谢方宁那双黝黑的瞳孔，唇角微微弯起，“阿宁，我需要你。”
就像是安抚一般，谢方宁看着周祗，他想从周祗的表情里找出什么来，可对方似乎隐藏得特别好：“周祗，你们出副本的条件，是什么？”
“怎么了？”周祗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反问。
“没什么……”谢方宁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可如果，你需要，我依旧是，随叫随到的……周祗，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怕死亡。”虽然他说话流畅度好了不少，但依旧有些磕巴，那是他一时无法改了的。
之前周祗一直跟程西洲强调想让他活下来，可他就是想告诉周祗，如果要用全部来换他活着，那他宁愿不要。他能理解周祗的心情，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他要告诉周祗，他不怕死，也不想独活。
周祗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放空，他懂谢方宁的意思，可他一直觉着私心想让自己喜欢的人能活着这件事并没有错。
“谢方宁……”周祗突然红了眼眶，情绪上涌，那些计划那些决策压在他的心头许久，他总觉得自己可以笑着走下去，可当他听到谢方宁的那句‘不怕死亡’之后他就有些绷不住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是希望你活着的。”
“那我也，也希望，你活着。”谢方宁上前两步伸手摸上了周祗的脸，眼前这张脸是真的不太真实，不像是他能够触碰到的，“周祗……独活不是我的本意……”他的眉头高高隆起，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你别把自己弄得那么孤单好吗？”
周祗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紧紧盯着谢方宁的瞳孔，那双本应漆黑却又闪着光的瞳孔此刻变得黝黑而又讳莫如深。他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咙，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声音，只轻声呢喃了一句：“谢方宁，你说话好像一点都不磕磕巴巴了。”
“嗯，记忆还在恢复，所以慢慢就能正常说话了。”谢方宁不疑有他。
“哈哈，蛮好，蛮好……”周祗扯了扯嘴角，只这么说了两句，便没有再继续话题了，“客厅也很暖和，我们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吧，反正沙发睡得也没那么难受。”
“好。”谢方宁答应了，他走到旁边，把沙发展开来，“睡一起吗？”
他问。
周祗看着谢方宁抽拉沙发隐藏部分的熟悉动作，只微微一笑：“好啊。”
沉重的话题到此为止，可有些东西正悄然掀开了帷幕。
冬日的夜晚总是有些漫长而又折磨的，白天睡了不少时间的沈濯在陌生的床上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只得坐起身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子涨涨的，接收到的信息有点多，她处理不过来，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怪异。
窗户外突然传来‘哐啷’一声，声音不大，但沈濯听得清清楚楚。她立马警觉地看向窗外，察觉到有个黑影从窗户上一闪而过，她便下了床。
突然，屋内原本明亮的灯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掐灭一般，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沈濯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她毫不犹豫地向后撤了两步，迅速远离了窗户。
熟悉的流程。
“咔嚓”一声，这声音仿佛是玻璃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猛然撕裂开来一般，虽然声音很轻微，但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潜伏在窗外，虎视眈眈地盯着屋内的一切。那东西似乎在暗中窥视着，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然后一举冲破窗户，闯入这个原本宁静的空间。
沈濯掏出了身份卡，卡牌从眼前划过，屋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折射到了她的脸上，锋利的卡片自她眼睛上投下一道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