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的伤很严重，这会儿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情况了。
“他还能活着真不容易。”周祗感叹，“他这个伤口太深太严重了，我顶多能给他止止痛止止血，其他的做不了。”
乔海瓷猛地站起身：“你他妈不是牧师吗？”
“牧师的平A技能是普通治疗，就是我刚刚说的。”周祗伸手拉过刚刚被搁置在一边的医疗箱，从里面翻找出了剪刀，“你又不是不知道，升级完技能后就会出现新的战技。”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要听天由命了吗？”乔海瓷脸色不善，“周祗，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周祗剪开了徐鹤伤口处的衣服，粘稠的血液把他的衣服粘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撕拉下来，只能一点点地去剪下来：“然后呢？他没来得及做什么是我导致的吗？如果这些都要怪到我的头上来，那我是真的无话可说。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百口莫辩。”
这一通话说下来，乔海瓷气得想掐自己人中。她还没道德绑架周祗呢，周祗倒是道德绑架上了：“你又百口莫辩上了？真是好赖话都给你说完了。”
“你去收拾你自己吧，好好的一个大美女把自己弄得臭烘烘的……”周祗抬眼扫了一下乔海瓷，刻意皱了皱鼻子，“你们跟陆朝漾都说了些什么？”
乔海瓷闻了闻自己的衣服，脏是脏了点，但还不至于臭吧？
“？你又知道我们跟陆朝漾联系过了？”她扯拉着自己的外套，内里的衣服因为雨雪的浸泡也都黏在了身上，很不舒服，“沈濯还没洗好吗？”
“除了她们那帮人，没人知道我跟谢方宁在一起。”周祗又从医疗箱里拿了一瓶医用酒精和棉签，一点点给徐鹤擦拭贯穿伤口，碎肉黏在伤口处还带着骨头的碎屑，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谢方宁，帮我把纱布在热水里烫一烫。”
“好。”谢方宁拿了纱布就去了厨房。
乔海瓷有些焦虑，当她知道周祗无法用技能让徐鹤痊愈的时候她的心就一直揪着：“徐鹤会死吗？”她嗫嚅了半天，这才问出了这句话。
周祗看都没看乔海瓷一眼，只摇头：“不会。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或许他死了更好办一些。”
“复活？”乔海瓷想到了牧师职业的另外一个固有技能，“不然把他……”
“发什么疯呢。”周祗无情打断了乔海瓷的疯狂想法，“我复活他是需要两天的时间，还要我跟他共享一半血条。乔海瓷，你看我像是这种大善人吗？”
“……自私自利！阴险小人！”乔海瓷破口大骂了两句，又问，“听说你上次行动失败了。”
周祗手上动作不停，挑了挑眉：“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又想打听些什么？”
“我连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又能打听什么？”乔海瓷无语，“你们弄得好像整个游戏世界里就你们几个人是真人一样，我们都是提线木偶？”
话题聊到这，洗澡的沈濯和煮纱布的谢方宁刚好都结束了他们的事情。四个人齐聚客厅，周祗从谢方宁手里接过纱布，语调平淡：“你先去洗漱，弄干净后，我们再来细聊，你想知道什么、不确定什么，我都能说。”
日薄西山，昏黄的光穿过未拉紧的窗帘打进了屋子了。餐厅里，沈濯修理着自己破了一道口子的红伞；谢方宁则是在擦拭自己的短刃，每一把刀都擦得锃光发亮；周祗则是在看那张皱巴巴的学生手册，翻来覆去地查看，似乎在找些什么。
乔海瓷洗漱完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光景，心里难免唏嘘。从前他们是竞争关系，互相不给对方使绊子就已经算是和睦相处了。谁能想到有这么一天，他们几个人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呢？她用干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脸上神情有些落寞。
要知道，从前能跟她一起唠嗑的人现如今早就不在了。唯独活下来的两个，一个现在躺在沙发上昏死了过去，还有一个天天不知所踪跟疯子一样整天叫嚷着‘要出去’。
真的头痛。
“我洗好了。”乔海瓷拉开了沈濯旁边的椅子，把毛巾搭在了脖子里，身上套了一件谢方宁养母的羽绒服。
“喝点。”谢方宁转身从厨房倒了一杯红糖姜茶放到了乔海瓷手边，“怕辣的话还能再加红糖。”
乔海瓷盯着姜茶看了两秒，然后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带着老式红糖味道的辛辣姜茶就这么顺着喉咙滚了下去，祛除了不少的寒意：“不用，刚刚好。”
“有两件事要说，一件是你提到的关于整个游戏世界的事情还有一件是关于这个副本的，先听哪个？”周祗把学生手册摊开放在了餐桌上，又用四个杯子分别压住了手册的四个角。
“副本的事情迟早能聊，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口中的游戏世界。”乔海瓷果断做出了选择。
“那就先来做个简单复盘吧。”周祗也不啰嗦，直奔主题，“从你们的视角来看，已知的信息是：这个游戏世界分为其一和其二两个部分，大家在这里通过玩游戏攒积分然后利用积分去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公会擢选出现了一个猴子面具，他打破了这个游戏世界的和平以及已定的规则，从那之后进入副本若是死亡的玩家便会彻底消失在这个游戏世界里。而就在这时，我跟程西洲进行了联手，想利用重启去改变些什么东西，带领大家一起离开这个游戏世界。所以，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个终极目标而努力，被我和程西洲利用，即便赴死也在所不辞。但，裴川今叛变了，他开始与我们所有人为敌……”
沈濯抱着红伞窝在椅子里，突然开口询问：“猴子面具是谁？裴川今为什么会突然更换立场？”
“这些是你们的视角无法了解到的，所以能走到这一步并还活着的你们已经很厉害了。”周祗屈起手指，指关节敲击着桌面，“你问的这些问题，只能我跟程西洲来回答你。不过，我先跟你们捋我跟程西洲还有裴川今的时间线。你们应该也都听过一些关于平行世界的理论，这个理论是存在的，并且追溯到我们三个人最早的时间线的话，就是需要去了解平行世界存在的规则。”
乔海瓷握紧了手里的杯子，周祗的这番话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他提出的这个理论规则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未曾接触过的。完完全全的陌生理念，很难不让她发懵。
倒是沈濯接受得挺快的，她自己也有做过类似的推测。
“目前是第十八条世界线，每一条新的世界线的出现都是基于前一条世界线的崩坏，而每一条世界线的崩坏都是因为裴川今的大开杀戒。”周祗先介绍了世界线出现的原因，“本世界崩坏后，只剩下我、程西洲、裴川今三个人，由于我的记忆还有一部分没有解开，所以我不记得当时是出于什么原因找上了程西洲并告诉了他愿意跟他合作找到离开这个游戏世界的方法。正是出于想离开这里，程西洲按照了当时的我给他的计划表，一个人走过了十几条平行世界线，经历了十几次的世界崩溃。直到这一次，我做出了改变。”
“我选择让裴川今顶替了谢方宁的位置，代替了谢方宁成为了我的队友。”
这一点，谢方宁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