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说看您不顺眼,想找机会教训您呢,高砼很厉害,一个人能打七八个,林公子,您还是先走吧。”
林丰想了想,崔亦尘对待他们还算客气,为此弄翻了脸也不合适。
“行,那我们明天就走。”
“林公子,请带上小咚走吧,我很能干的,会做饭会洗衣服,还可以...暖床。”
小咚眼睛里噙了泪水,期待地看着林丰。
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红绡都不忍摇头拒绝。
“跟我说说,为什么你想离开崔家?”
林丰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拐带人家的侍女跑路。
小咚低垂着小脑袋,哽咽起来。
“我家老爷想纳我为妾,主母私下里跟我说要敢答应,就打死我,现在,高砼又要让我给他做妾,说主母已经同意了...可,高砼的老婆更凶,小咚活不下去了...”
林丰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觉得确实可怜,生得好看就是原罪,没有好的原生家庭,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自己现在身边危机四伏,带上她,肯定是个累赘,而且,一旦照顾不过来,其下场不堪设想。
“为什么是我们?”
“林公子为人和蔼,这位姐姐性格平稳,不会乱发脾气,小咚日后肯定不会受罪。”
林丰笑道:“小小年纪,看人倒是很准。”
小咚见林丰笑了,连忙劝道。
“林公子,您就收了小咚吧,小咚啥都会干,也...不贵。”
红绡也笑了:“小咚,你是让我们带你逃跑呢,还是让我们出钱买下你呢?”
“全凭公子、姐姐做主。”
林丰左右为难,不是出不起这钱,也不是带不走人,只是处境不同,前途难测。
红绡悄悄拽了林丰到一旁,低声说道。
“将军,若不带她走,以后可就有她的罪受,若带她走,可能很快就送走了她,一个是长痛,一个也许是短痛。”
她看了看林丰的神色,继续道。
“躲过此劫,便是坦途。”
林丰点点头,转身看着小咚。
“跟我们走可以,但是前路很危险,你怕死吗?”
“只要让我离开他们,死也不怕。”
小咚坚定地回答。
“那好吧,你回去准备好,咱明日就走。”
大咚闻听此言,立刻跪到地上,给林丰磕了两个头。
然后一脸喜色地快步跑了出去。
林丰跟红绡被崔亦尘请到了驿站的一所客堂内,里面已经摆了七八张矮几,相对而坐。
有女侍端了各种菜肴上来,来参加宴会的也都是跟崔亦尘有生意的合作伙伴。
林丰和红绡被安排在最末端的一桌,靠近门口。
红绡不坐,坚持站在林丰身后,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色。
小咚捧了一把精致的酒壶过来,给林丰斟酒,脸上挂了笑,还偷偷冲林丰俏皮地眨眨左眼。
神态上看似在笑,却隐含了另一种意思。
淡绿色的酒液,被斟入雪白的瓷杯里,瞬间弥漫着一股清洌的香气。
崔亦尘在主座上举杯,大声向各位来宾邀酒,林丰也端起酒杯,举在眼前。
红绡俯身给他整理衣袖时,嘴巴靠近了林丰的耳朵。
“将军,小咚拿的酒壶有问题。”
林丰一愣,脸上神色不变,只是双手捧杯,挡在脸前。
“这么快?”
红绡明白他的意思,是说林丰的仇家,这么快就能找上门来。
“不一定,但酒肯定有问题。”
林丰不再说话,宾客们已经在喝酒。
他也用左手衣袖遮住面门,将酒杯举到嘴边,玩了个花样,将酒液倒掉。
这要比前世逃酒更方便一些,主要是有衣袖遮蔽,别人根本无法看清这酒到底喝了没喝。
林丰判断,从酒的清澈度和闻到的味道上,肯定不是剧毒药物,顶多放了些让人头晕嗜睡的东西。
他们要干嘛?
一个商人而已,自己也没表现出多么有钱,排除谋财害命,就只剩下有目的的杀手。
自己也没想到,对手这么快就能查到他的行踪。
是内部出了问题吗?
如果真是自己的内部出了问题,事情可就复杂了。
小咚又过来斟酒,依然是那种挤眉弄眼的样子,生怕林丰看不出她有问题。
红绡站在林丰身后,看到小咚的模样,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这个小家伙也知道酒里有问题,对方做事不算严谨,水平有限。
这让林丰觉得,不太会是自己的仇家找上门来,应该是崔亦尘的内部出了问题。
他能想到的,作为老牌顶级杀手的红绡,自然也能琢磨出其中的问题,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酒过三巡时,林丰装作头晕,以手扶额,撑在矮几上。
此时,商队的护卫头领高砼站了出来,他走到客堂中间,拱手冲四方作了个揖。
“各位叔伯,高砼这厢有礼,咱商队最怕啥?”
不等宾客回答,他继续大声道。
“自然是匪盗,一旦路遇匪盗,就是个血本无归,所以,高砼添为商队护卫头领,不止要拼命上前,还须武艺高强,在此,高某给各位叔伯献丑了,哪位觉得武艺不错,可上场与高某切磋一番。”
崔亦尘乘着酒兴,也大声喊道。
“谁能胜过高砼,崔某有重奖。”
宾客哗然,纷纷追问着。
“重奖是多少呢?”
“白银百两如何?”
众人又是一阵纷乱,觉得一百两确实称得上重奖。
高砼得意地环视众人一眼。
“凡能打高某一拳者,便奖白银十两,踢高某一脚者,白银二十两。”
“好...”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达到高潮,众人纷纷拍手高声喝彩。
这些来赴宴的商人,自然都有自己的保镖护卫,也都是混江湖,身上有些武艺的汉子。
能站在各商贾身后的,都是贴身保镖,也是护卫中武艺出众的人。
得到自己的主人首肯后,都摩拳擦掌,准备上场一搏。
高砼举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
“既然是搏击,难免有所损伤,虽然不会伤及性命,却也请各位下场切磋者,心里有个准备。”
“当然...”
“那是,说得对。”
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没有反对意见。
此时,就有安奈不住的汉子,大步跨到屋子中间,挽起衣袖,摆开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