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更为惊讶,问道:“那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白占元食指比了一个嘘,意思先不说,等两口子趴在被窝里,白占元才说:“这位是大资本家,比爷爷还大的资本家,早年间开过镖局,后来铁路兴起了,她转身就在沿海开起了商行,上海最大的商行就是她的,一直和外国人做生意,那几年只有她的商船能在海上畅通无阻,往来各国,直到解放她就把全部财产都交公了,从此就在北京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哪了,一晃这么多年,没想到她一直在这老山林里,记得她的人都没的差不多了,爷爷也不提她了,只是偶尔糊涂的时候才说起她,我才知道有这回事,但是这里面详细的事爷爷就算糊涂了也问不出来。”
妻子疑惑的说道:“那白美是怎么找到她的?看来那些年爷爷和她还有联系。”
“这里面究竟怎么个事我也不知道,爷爷跟谁都没提,我要是问深了老爷子就不乐意,唉!当时我也没把这回事放心里,老爷子不乐意我也是一听一过,就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白占元说道。
两口子把这事儿放在了心里,也从没对别人说过,能在这个时候敢拉他们一把的人,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北京,白景琦抱着拐棍孤零零的坐在门槛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穿着绿军装胳膊上带着红袖箍的革命小将,嘴里喊着打倒这个,打倒那个,他们要打倒的是谁?打倒他吗?他不用他们打倒,他早就倒了,他被儿子打倒了,他被孙子孙女彻底打倒了,分家产的时候他曾经对子孙们说过,可别走他前头,这帮不争气还真都走他前头了。
李香秀走过来,搀扶起白景琦:“回吧,吃饭了。”
白景琦一甩胳膊:“我不吃,怎么刚吃完又让我吃呀?想要撑死我呀。”
李香秀无奈的说道:“这是又糊涂了,你都在这坐一天了,叫你吃饭都叫三遍了,你想饿死自己呀!”
“吃什么吃,见天的大腌萝卜窝头,有什么好吃的。”白景琦说道。
李香秀连忙把白景琦拉进了院子,又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听见这才放心把大门关上了。
白景琦不明就里的问道:“大白天的你关什么大门啊?”
“哎呦,我叫你祖宗成吗?你可别说话了,还嫌麻烦不够多是不是。”李香秀小声说道。
白景琦不明白,他连大声说话都不能了,他不想吃窝头都不成了,连总理都和他握过手,叫他一声老先生,这些小将能给他怎么着啊?
李香秀也不知道怎么和白景琦解释外面的形势,外面的人现在都已经疯了,标语,大字报满天都是,儿子揭发父亲,妻子揭发丈夫,丈夫反过来又揭发妻子,比比皆是,老爷子自从占元一家子被抓走接受审查,人就更糊涂了,占元是他的骄傲,放眼整个大宅门也就白占元一个,可如今……
李香秀儿子李天意走了过来,对李香秀说道:“老这么迁就他还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