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许闲的话。
景王气的不行。
他知道许闲坏，但没想到竟如此之坏。
他刚刚调整完心态，许闲就让他破防。
“呼......”
景王深呼一口气，自我安慰道：“我不气，我不气，我若气死无人替！”
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牵着马直奔苏云章所在方向狂奔而去。
片刻。
许闲来到龙辇前。
他带着林青青两人，进入龙辇。
榆林城收复的速度很快，北伐大军抵达雁云关的时间绰绰有余。
所以三大营的行军速度并不快。
苏云章也并未骑马，而是坐着龙辇，毕竟他年事已高，再也不是上马杀敌，下马吃饭，然后再上马杀敌的年纪。
龙辇内。
苏云章坐在桌案前，车厢内摆放着不少书籍。
“陛下好雅兴。”
许闲并未客气，直接坐到桌案旁，“您御驾亲征，还不忘学习？”
苏云章放下《六韬》笑呵呵道：“朕即为皇帝，自然是活到老学到老才是，不然如何给天下人，给文武百官树立榜样？”
许闲应声道：“陛下所言极是，不知您叫臣前来，所为何事？”
苏云章拿起茶壶给许闲倒茶，轻声问道：“老二在你身边还好吧？”
“好的不得了。”
许闲直言道：“景王如今在我身边待的都已不想走，还教我身边那几个马夫如何养马呢！不过景王养马确实有一套，对于马的习性那是极为了解，方才血影有些暴躁，他一眼便能看出问题所在。”
苏云章闻言，脸上流露出骄傲，“那是自然，你真以为朕这几个儿子是吃干饭的？！老二和老三他们两人皆是武能上马定乾坤之辈，作战英勇，身先士卒，而且在战场之上，战马就是你的双腿，就是你第二条命，你若是对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不熟悉还行？”
许闲：......
他看的出来，苏云章和景王两人还真是父子，他们两人说的这话都一样。
见许闲愣神。
苏云章问道：“怎么，你感觉朕这话说的哪里不对。”
“那倒不是。”
许闲连连摆手，应声道：“我不过是惊讶而已，因为景王方才跟陛下说过同样的话。”
“哈哈哈......”
苏云章闻言，朗声大笑：“许小子你应该听说过，其实老二是最像朕的人！”
许闲闻言，眉梢微扬，“所以这就是当初陛下冷落我姐夫，想要让景王继承皇位的原因？”
“啧！”
苏云章瞪许闲一眼，“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朕是这样的人吗？其实这件事是有误会的，不过这么多年朕一直没有说而已，朕又不是老糊涂，怎么会这样对老大呢？”
许闲好奇道：“那我倒是想听听，陛下究竟有什么理由。”
他还真没想过，这件事竟另有隐情。
不过他对苏云章，还是非常愿意信任的。
这么多年来，苏云章虽然办过一些操蛋事，但整体还是好的。
苏云章倒也并未着急，耐心解释道：“那今日朕就跟你念叨念叨，几年前景王和齐王两人势大，朝中文武大臣支持景王者不在少数，这你知道吧？”
许闲微微点头，“臣是受害者，臣自然知道。”
苏云章继续道：“当时即便有那么多人支持老二，即便朕宠信老二，但还是将监国权交到你姐夫手中，你可知道？朕明知道朝廷和地方，越来越多的官吏出自东宫詹事府，却从来并未加以阻止，你可知道。”
许闲听着，应声道：“这臣也知道。”
话说此时，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有点理解苏云章。
苏云章道：“那你说为何朕宠信景王，文武大臣不乏支持景王者，朕依旧让太子监国，依旧让太子选拔重臣。”
许闲心中思忖着，道：“那是因为陛下并不糊涂。”
“你看，你这不是都明白吗？”
苏云章说着，脸上洋溢起傲娇，“你想想看，朕冷落疏远你姐夫，他还遭受景王和御史言官针对，朕若是再宠信你姐夫，疏远老二和老三，他们两人若是冲动下做出什么事情来，谁来负责？最终因此而受苦受难的人是谁？还不是天下百姓？”
“当初你姐夫身体不好，又将全部精力放在处理国政之上，哪里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这些？所以朕疏远冷落他，那是朕在保护他，你还真当朕是老糊涂不成？”
“但自从你开始发力，成为你姐夫的左膀右臂，成为朕的左膀右臂，屡屡创造奇迹，为楚国做出重要贡献后，朕对太子和东宫态度没有转变吗？”
许闲：......
他听着苏云章的话有些哑言。
因为他感觉自己之前好像有点轻视这个皇帝。
事情好像还并没有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你以为一切都操控在你手中？”
苏云章看着许闲，笑呵呵道：“你以为朕不知道太孙的腿是你医治好的？你以为朕不知道，那天朕带领文武百官去东宫，是你故意让太孙出现在朕面前，然后刺激朕封他为圣孙的？”
许闲：？？？
他不可思议的望向苏云章，他没想到苏云章竟然连这也知道？
他当初还在为自己机智的布局谋划而自豪，没想到竟被苏云章看在眼中。
苏云章笑呵呵道：“所以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你得透过现象看本质才是，就像朕为何不顾及皇室颜面，也要让老二给你当马前卒，难道朕真的只是想惩罚一下老二吗？”
“朕若是想惩罚老二，手段多的是，难道非要用这种办法不成吗？所以你感觉朕任何轻飘飘的决定，其实都是朕深夜冥思苦想，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你以为朕一时兴起，就能治理好国家？守护好江山社稷？这世上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许闲闻言，不禁拱手道：“臣佩服。”
他如今确实对苏云章这番话，佩服的五体投地。
许闲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些低估苏云章了，即便他原本对苏云章就十分佩服。
“哈哈哈.......”
苏云章朗声大笑，“那你说说，朕为何让老二给你当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