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倘若应家没了你,是不是时央,就能多看我两眼?
你也好,季心月也罢。
你们都曾享受过,时央毫无保留的爱意,可身为长夫人的我,不过表现风光。
私底下的心痛,谁又能懂?
我知你怜我疼我对我好,我也知道,账户里那些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钱,都是你每个月按时打给我的。
说不感谢你的情意,那是假的。
但相比之下,我更清楚,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时央。
有些事,一开始看不明白,只以为你是在尽家主的职责。
后来才发现,原是你也早就心属时央,不过他傻,看不见罢了。
我曾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你面前,会不觉得自卑。
事到如今,我依然这么认为。
时忬,尽管我早已恨毒了你,却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好姑娘。
无论谁对你好,你都会想尽一切办法的还回去,当其他女人还在炫耀,自己赢得了多少来自男人的恩宠。
你已在还情的路上了。
正如这极东之地,每一寸高贵的砖石,都不属于我一样,我从来就做不到如你那般的事事周全。
又怎敢奢望时央,会打从心底的爱我?
我错了,也累了,过去的种种,终究是我对不住你的。
如今,再见到你,我别无他求,惟愿你能尽心尽力,帮我照顾好秒渺,看着她平安长大。
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她见到我现在的模样,更不希望她有我这样一个不堪入目的妈妈。
以后,她若问起你,便说我重病死了吧,我的未来,注定是没有盼头的。
我已经连累了父母家人,不想再连累她了…”
时忬听到这里,终是一声叹息。
“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
纵然你心肠恶毒,可秒渺却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孩子,她很懂事,也很聪明,更会看人脸色过日子。
她知道妈妈犯了错,在我跟时央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
桑司柠,在你做这一切之前,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家?有没有想过时央?有没有想过孩子?
没错,时央的确对你不起,可他从未因此怠慢过你,反而,他比任何人都理解你的不易。
所以最初,他明知你在外边情人无数,也只当瞎眼看不见。
你以为他派出贺玺、贺戴满足你的私欲,真的是在羞辱你吗?
你错了。
那是因为时央舍不得,看你在大好的年纪里,为了憋闷而愁苦。
难道人家大名鼎鼎的贺家长公子,还配不上你?
真要羞辱你的话,岂非随便抓起一个人来,都能与你共赴巫山?
桑司柠,你能丧心病狂地做到今天这步,我只能说,你太不了解时央,也太看轻我了。
没错,我是钟情时央,可我更懂尊重他的选择,如果今天,他爱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桑司柠。
我照样可以收起我满腔的情意,躲得远远的,我甚至见了时央,可以绕道走。
这不是你跟我的区别,是我们信仰不同。
你的人生里,不是只有爱情。
说句不要脸的话,如果可以,我希望天下永远太平,你不一样,你就希望时央爱你。
可惜欲速则不达,越是你翘首以盼的事,越会让你失望。
我若是你,便放任自流。
你想过没有?是你的,哪怕对方美出天际,她是应时忬,他照样还会雷打不动地回到你身边。
如若不然,说明他爱的从来都不是你。
既如此,又何必争取?
爱一个人需要勇气,可试着放手,有时也是一种出其不意的招数。
如果你这番话,放在你作恶之前说,相信我,时央都得屁颠屁颠地倒追你三里地。”
“哈哈哈!”
谢弋修、渡戊一下没忍住,低下头去,掩口葫芦。
啧!
那头的时央一听,立马不高兴了。
臭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还倒追三里地…他有那么贱吗?他就从没爱过桑司柠好吧?
换作让他倒追时忬还差不多,到时候别说三里地,三千里他也愿意。
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时忬转又改口。
“额…当然,我只是做个比喻。
就算他干不出这种事来,至少也能记得你的好,那不是比他眼下恨你入骨,要强得多?”
桑司柠点头。
“是啊,你说得对。可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时忬摇头。
“不迟,我这人大度,不喜欢跟人计较。
我想你既然,能自行其是地反复派人求见我,必然是我先前交代过你的事,你已办妥。
如果这件事你能够帮我促成,按照最初的约定,我会想办法放你离开极东之地。
让你回去跟家人团聚,过你们想过的生活,并附赠一家中型超市,哎呀…”
时忬没等说完,身边的谢弋修就抬手一巴掌拍到她后背打断。
痛的时忬眉头直皱。
“干嘛呀哥?”
谢弋修气的一瞪眼睛。
“你说呢?小时忬,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放过她,你有病啊?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你信不信你要真敢这么做,时央还有3秒抵达战场?”
时忬欲哭无泪。
“哥,你知道我交代她的,是什么事吗你就揍我?
再说了,一码归一码,她已经被时央和安宴哥折磨成这样了。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说,她都为应家生下了秒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要不你也给我生一个出来?我就把给她的超市给你,你看行不行?”
谢弋修一摆和手。
“你上一边去,谁要你那破超市?我是这个意思吗我?”
想了想,谢弋修说。
“行,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帮你促成了哪件事,如果不值这个超市的价,你趁早给我收回去!”
时忬无语。
“行行…听你的。”
哎哟,真是一群惹不起的老祖宗!
转头,时忬看向默不作声的桑司柠。
“先办正事,带我看看你选中的尸体。”
桑司柠慢吞吞地点了个头。
“跟我走吧。”
起身,她一瘸一拐,朝向陵墓正门,斜后方的一排简易茅草屋走去。
时忬毫不嫌弃地抬脚跟上,谢弋修怔愣一瞬,似乎想通了什么,也赶忙带着渡戊追过去。
来到最后一间茅草房门口,桑司柠倒出挂在腰间布兜里的钥匙,打开锁头,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