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记住你了。”寒铁衣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孔道,然后又看向其他人说:“还有没有人愿意出一百万?凑够十个人我便下海,天黑前回来。”
人群熙熙攘攘,有人商量,有人直接答应,有人劝阻。
劝阻的人没有答应拿出一百万来换取御寒衣服,只是好心劝说:海底危险,你莫去冒犯,为了钱,拿命换不值得,我们捱一捱,说不定救援队明天便到了。
上天入海,在寒铁衣的意识里,哪里有‘危险’两字?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这个时空是‘梨窝村’时空,他便要赚钱,赚了钱回梨窝村去帮助梨窝村里的父老乡亲。
凑来凑去,凑了十五个人答应给一百万。剩余的七个人,到最后一刻,还来拉扯寒铁衣的补丁长袍,苦口婆心劝他莫要去下海。
令人惊奇的是,不仅补丁衣服小男孩执拗着要下海,就连那个补丁小女孩也要跟着下海。看得众人一阵惊呼:这是要集体自杀吗?又或者为了一千五百万命都不要了?
此时是未时三刻,太阳毒辣,四野清明,众伙儿就这样看着两个补丁小孩子手牵手一步步走向海底,直到海水将两人的头顶淹没。
这时,有个人大声疾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现在到晚上,怎么可能闭气那么久?这两个小娃儿定是预先在海底藏了氧气瓶,以此来讹我们的一百万。
寒铁衣身高一米八,孙冬梅身高一米七五,跟这些人的年岁也相仿,就是因为身穿补丁衣服,像是十几年前的落难者,如此一推论,在比基尼人眼中,这两人就是以前海难遗留下来的可怜幸运娃,因此才造成这伙人开口闭口喊寒、孙两人是小娃儿。
头顶没入海水之后,寒铁衣、孙冬梅疾速往海底五千米处下潜。瞬息之间,已泅到那艘破了个大洞的沉船区域,孙冬梅‘哎’了声道:“中哥,你我都疏忽了,这里的金银珠宝更多,何必赚那些人的一丁半点?”
两人没有先去客房寻找行李,而是去了邮轮负二层的豪华赌厅,将地上和抽屉里湿淋淋的纸钞全装入乾坤袋中。
“是疏忽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记住了。”寒铁衣回道。
邮轮上的珍品古玩很多,虽多是赝品,但任何一件仿品的价值,都足够凡人活好几辈子,两人没有客气,通通扫入袋内。
扫完赌厅,搜刮房间,一经进入‘贪财’角色,外头的时间便都忘得一干二净。
三天后,孙冬梅说:“中哥,4.8亿不要了吧?就算上门去拿,人家必然百般刁难,惹你不痛快,又要杀人。杀一人事小,却会动荡对方的整个家族命脉啊!”
搜刮完了财物,觉得厨房用具也不错,便把没使用过的餐具通通收入囊中。
“不要了,我也不想跟那些人打交道。”寒铁衣知道,这些富翁富婆们的嗅觉很灵敏,一旦知道自己拥有超级能力,必定会像二关城的韩姜一样,想尽办法来跟自己合作做生意,闹不好,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中哥,我听到救援队来了,我们是不是该撤了?”孙冬梅说这句话时,已是下水后的第四天上午。
“走吧!这个朝代的科技很厉害,可别被他们探测到我们的存在。”
说走便走,再没停留,也没去瞧救援队的操作情况,直接出现在梨窝村第一座山峰峰顶。人还在空中时,已瞧清楚了梨窝村的情况:梨窝村,哪里还有梨窝村?
梨窝村成了港口,澎湃的湖水,停泊着一艘艘巨轮。曾经劈开的两条千里宽沟壑,成了出东海岸的航道。
叶塘县那边,高楼林立,密密麻麻连绵几百里,映衬得叶塘县县城,像是一座低矮的古庙。
寒铁衣的心窝,仿似放了一块冰进去:冷、凉、寒。曾经的故乡情,曾经的故乡魂,一下子被抽出了驱壳,干干净净,空空渺渺;整个人,如同没塞楦草的皮囊,无力支撑,失神的瘫坐在地。
“中哥,要把这个王朝推翻吗?”孙冬梅蹲过来,轻轻抚摸寒铁衣胸口。
“罢了!罢了!不想跟程贼打斗,亦不想因造福平民而苦了富人。”寒铁衣脱下补丁袍,跟孙冬梅一起换回高领冲锋衣。
“中哥,现在有四个选择,你准备如何选择?”孙冬梅故意将胸前拉链拉到一半,东张西望的寒铁衣才不会悲情深深去看山脚下的出海港口。
“你说的四个选择:留在这里,穿回发洪水那一年,去秦朝时空,凤凰星球?对不对?”寒铁衣的目光凝聚在孙冬梅粉颈上,慢慢凑将过去,将两颗蕾莓吮含在嘴中。
“是了!中哥,就是这四个选择,我瞧你不喜欢现代化生活,那么秦朝的战国时代最适合你,天天有仗打,还能见到心瑈四姐。”孙冬梅抬头望了一下凤凰星球,然后闭上眼睛,一颗螓首叠交在寒铁衣后脖子上。
“现代化睡的是席梦思,住的是纤尘不染的瓷砖房,你不向往吗?”说完这话,寒铁衣伸出龙舌,继续搅动红嫩蕾莓颗粒。
“你喜欢的生活便是我喜欢的生活,你不喜欢的生活便是我不喜欢的生活。中哥,这里是后现代,处处有监控,你放肆了。”孙冬梅一直嗯哼,最后忍无可忍,搂住寒铁衣纵身十万米上空,这个高度,伸手不见五指,各路神仙不到近前,都瞧不见这黑暗地方有人在缠斗。
时光飞逝,这一战斗,直战至七七四十九天,收工吐纳,恋恋不舍松掉彼此缠绕在一起的双腿。
扎着冲天马尾辫的孙冬梅长舒了几口爽气,开心含笑说:“去哪里?中哥可想好了?”
“西边雪山山洞只剩林柏姐一人了,那个假寒铁衣好像抛弃了她,我去带她回来,然后一起去秦朝时空。”
林柏,是专治犬伤、蛇伤的梨窝村女郎中,真寒铁衣最尊重她的那段日子,给她喂食过半片‘银叶’,飞可至一千五百里,活可至一千五百岁。
如今五百年过去了,雪山山洞的166个人,只剩下了林柏一人,也不知道假寒铁衣渡给她的是什么邪门寒冰功,拖曳到地的长头发,根根雪白,像银又像绣花针。
一个女人,该有多么伤心,才白了满头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