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辉带着丐帮众人,却吃了梅大管家的闭门羹。
午夜,他盘坐在丐帮驻地那破败的窑洞里,四周弥漫着一股潮湿与腐朽交织的气息。
窑洞的墙壁上,几处脱落的墙皮像是岁月剥落的痂痕。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判官笔的木杆,那木杆在长久的摩挲下已泛起一层温润的光泽。
此刻,他眉头紧锁,仿佛一座凝聚着千般思绪的山峰。
火盆里的炭火忽明忽暗,如同一只捉摸不定的幽灵之手,肆意摆弄着光影。
跳跃的火苗映得他半边脸阴晴不定,那明暗交错的线条,恰似他内心复杂的情绪。
疤叔蹲在角落里,专心致志地磨着那把剁骨刀。刀刃与石头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窑洞里回荡,像是某种隐藏在黑暗中的不祥预兆,一下下敲击着众人的心弦。
“梅大管家......麒麟洞主令......四不像......”子辉低声念叨着这几个词,声音轻得如同蚊蚋,却又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心头。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牛市口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画面。
那天,天空被阴霾笼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血腥的味道。
梅大管家手持那枚漆黑的麒麟洞主令,宛如黑暗中伸出的一只魔手。令牌上的麒麟栩栩如生,却又狰狞可怖。
它双目赤红,犹如燃烧的火焰;獠牙外露,仿佛能瞬间撕裂一切阻挡。那麒麟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从令牌里扑出来,择人而噬。
而更让人胆寒的,是那些戴着半张麒麟面具的麒麟洞人。
他们被怨念战魂附身,眼神中透着疯狂与决绝。他们悍不畏死地朝着众人冲杀过来,每一次挥刀、每一次扑击,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虫娃当时为了帮子辉,不慎碰触到了那枚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令牌。
刹那间,一股阴冷的力量如同毒蛇一般,顺着他的手臂迅速蔓延。
仅仅片刻,他的右手便瞬间变得青黑,皮肤上鳞片疯长,如同无数蠕动的怪虫。
“虫娃要考香火之力续命,看来,连妖圣妖丹都解不了的毒......”子辉眯起眼睛,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显而易见,梅大管家从鼀潭带回来的妖圣妖丹,可虫娃服下之后,伤势却丝毫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听闻,虫娃在痛苦中挣扎,子辉的心中如同被一块巨石压着,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这麒麟奇毒,恐怕不是寻常手段能解的。而且,梅大管家和“四不像”之间,必然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鬼见愁”梅大管家,在乱谷城可是出了名的狠辣角色,绝非什么善茬。
......
正思索间,窑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是一阵慌乱的鼓点。
老狗佝偻着腰,像一只敏捷的老鼠般钻了进来。他花白的胡子上还沾着夜露的湿气,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辉少!”老狗压低声音,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几分兴奋,那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流星,带着一丝神秘的气息。
“有消息了!”
子辉原本低垂的眼眸瞬间抬起,目光犹如闪电般锐利:“说。”
老狗搓了搓手,那双手因为常年劳作而布满了老茧。他凑近子辉,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
“以前百兽洞里就有一只‘四不像’,它自称是‘麒麟幼子’!”
子辉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百兽洞?”
老狗连忙点头,脑袋像拨浪鼓一般:“大兽堂的那只土豚麟兽,就是十三爷从百兽洞弄来的,听说为了弄这玩意儿,还伤了不少人!”
子辉一怔,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
当初他和纯狐柔在大乱市租地行骑兽时,曾在大兽堂见过那只怪物。
那是一个阳光有些黯淡的午后,大兽堂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兽类气味。那只土豚麟兽就趴在地上,皮毛微黄,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陈旧。
它一丈多长的身躯,看起来颇为庞大。
耳朵像兔子般竖立着,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脑袋圆润似水獭,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狡黠;肚子圆滚滚的像野猪,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四条腿粗壮有力,爪子细长尖锐如鹰爪,仿佛轻轻一抓就能在地上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
最古怪的是它的尾巴,又短又细,像老鼠尾巴一样甩来甩去,给这只原本就奇特的妖兽增添了几分滑稽又诡异的色彩。
当时那家伙正悠闲地趴在地上,用爪子扒拉着蚂蚁窝,慢悠悠地舔食着蚂蚁,看起来人畜无害,仿佛只是一只慵懒的宠物。
可谁能想到,这玩意儿竟然和“四不像”有关?
“七七爷,年十四......”子辉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判官笔的木杆,那节奏如同他内心的思考韵律。
“看来这些老狐狸,早就知道点什么。”大兽堂是年府的产业,土豚麟兽既然是十三爷弄来的,那年十四爷作为世族掌舵,不可能对其中的奥秘一无所知。
“辉少,咱们要不要去探探?”老狗搓着手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参与到这场神秘的冒险之中。
子辉没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疤叔。疤叔一直沉浸在磨刀的世界里,此时黑布下传来一声冷哼:
“年十四爷,精得很,贸然去问,怕是问不出什么。”
子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几分阴森:“那就换个法子。”
他站起身,判官笔在指尖转了个冷冽的弧光,那光芒仿佛要划破这黑暗的窑洞。
“既然梅大管家和四不像有关,虫娃又中了麒麟奇毒......”
“那咱们就——”
“再去找梅大管家探探口风!”
......
夜色深沉,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整个西山府包裹得严严实实。西山府的破窑洞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仿佛一座被遗忘在时光角落的神秘城堡。
窑洞前的石阶上布满了青苔,那些青苔像是岁月留下的绿色印记,诉说着这座窑洞的古老与沧桑。
檐角的铜铃在夜风中微微摇晃,发出“叮当”的轻响,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空灵与孤寂。
子辉带着疤叔、三子和虎哥豹哥,如同几只敏捷的夜猫,悄无声息地摸到了窑洞门前。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辉少,真要硬闯?”虎哥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问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在这神秘而又充满未知危险的窑洞前,每个人的心中都像是揣着一只小兔子,忐忑不已。
子辉冷笑一声,那笑容如同夜空中划过的一道冷电:“梅大管家既然藏着秘密,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
他抬手一挥,判官笔的笔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犹如一颗寒星闪烁。
疤叔的剁骨刀已经出鞘三寸,锋利的刀刃在夜色中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随时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
就在此时,窑洞门“吱呀”一声,自己缓缓打开了。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仿佛是从地狱之门传来的召唤。
梅大管家站在门内,黑袍无风自动,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吹拂着。她斗篷下的双眼冷得像冰,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渣渣辉,接连两次,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讥讽,仿佛在嘲笑这群深夜闯入的不速之客。
子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梅大奶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麒麟洞主令,四不像,还有虫娃的毒,您是不是该给个交代?”
梅大管家沉默片刻,那沉默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感到压抑。
突然,她笑了,那笑声在空荡荡的庙宇里回荡,带着几分诡异:“好,很好。既然你问到这份上......”
她侧身让开一条路,那动作优雅却又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那就进来谈吧。”
......
窑洞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在墙壁上投射出各种扭曲的影子,仿佛无数的幽灵在舞动。
虫娃的雕像端坐在供台上,面容模糊,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那雕像仿佛在黑暗中凝视着众人,让人心里发毛。
梅大管家走到供台前,轻轻抚摸着雕像,她的手在雕像上缓缓移动,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情:
“四不像确实是麒麟幼子……”
“什么意思?”子辉皱眉,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梅大管家,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线索。
“它是被诅咒的。”梅大管家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众人的内心。
“麒麟一族避世不出,试图远离世间的纷争与邪恶。这只幼子却不知为何,被某种神秘而邪恶的力量污染,变得狂暴嗜血。麒麟洞主令就是用来镇压它的,以防止它为祸世间。”
子辉心头一震,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隐藏在历史尘埃中的神秘故事,那故事充满了血腥与悲剧:“那虫娃......”
“他碰触了令牌,沾染了麒麟的诅咒。”梅大管家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带着无尽的无奈与悲哀。
“妖圣妖丹解不了,因为这不是普通的毒,而是......血脉侵蚀。这种诅咒深入血脉,在虫娃的体内生根发芽,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
疤叔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所以,四不像现在在哪?”
梅大管家冷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百兽洞。那是兽族的老巢,也是一切秘密的源头。”
......
离开城隍庙,子辉的脸色阴沉如水。
“辉少,现在怎么办?”三子低声问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与无助。
子辉握紧判官笔,那判官笔仿佛成了他此刻力量的象征:“去百兽洞。”
“可那里现在是妖兽战场,涂山府的人马都在......”三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那又如何?”子辉眼中寒光闪烁,“四不像事关重大,这一趟,非去不可!”夜风掠过,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仿佛是风在为他的决心鼓掌。